大隋的江湖 连载

大隋的江湖

分类:历史军事 作者:陌上星月 字数:5万字 标签:大隋的江湖,陌上星月 更新:2024-03-07 18:53:55

帝引镜自照,顾谓萧后曰:“好头颈,谁当斫之!”宇文化及冷漠拔刀:“臣代劳。”南陈太子咳着血道:“我代天下人收。”李家阿婆面在太原哆哆嗦嗦举手:“微臣也无不可。”隋帝杨坚得国不正,大隋天下如履薄冰。继任 ...

神州陆外,雾隐仙洲。

海上云深雾漫,岛屿星罗,无数礁石暗流错落相间,宛如一局阵天地大阵。

岛上峰峦叠嶂,幽谷林深,仿似龙身蜿蜒盘绕。

渐至东岸,山势陡然险峻拔高,其上怪石嶙峋,如狰狞龙首昂然入海。

但恨天劫斩落龙首,而今海浪涛涛里且听孽龙悲鸣。

为江湖传说里,近两百年前魔门之首、太平道天师孙恩兵解飞仙之处,便是这苍龙岛上断首崖。

千年绝峰孤立海湾,峰顶那座草亭,更显几分孤寂。

海天一线处,乌云密布不时挤出几声闷雷,配上几丝细碎短促的闪电。

风里夹着丝丝凉意的雨,润湿亭中男子的发梢。

一身白袍大袖随风如雪,青丝张扬飞散,透着高傲不羁的洒脱。清隽面容五官如刻,高挺鼻梁上剑眉斜飞。

那双明眸蒙受大难,只剩了娟带掩住的空眼眶,往昔丰神俊朗的神姿仍未弱半分。

薄唇轻抿,空灵悠远的箫声中,膝上的刀忽而铮鸣,隐有不甘之意。

他伸手,细细地摩挲鞘上古朴玄奥的纹理,似在安慰最亲近的兄弟。

一声轻叹里,刀身上点点星芒慢慢散去。

可惜了天下第一神兵碎星辰,藏了锋芒,随他萧长空绝迹江湖故事里。

弦动,一曲九天,穿过雨幕。

初听雨后明媚轻快,觥筹交错间快意恩仇。继至沙场金戈铁马,刀光剑影里悲凉生死。再是风萧萧兮大起大落,胡笳渐远中拨马南归,欢歌笑泪中悼念同袍……

弦声越发苍凉悲怆,亦只有知音听得懂隐着的心事。

剪不断,理还乱。

现身亭中的青衫书生,似要用那几根弦,倾尽旧时波澜云谲的风风雨雨,是是非非。

良久,趋于无声的箫,忽而发出锐鸣。

“又是一年,叶长歌,别来无恙!”默然片刻,萧长空饮罢壶中酒,轻轻低语。

弦乱,书生嘴角含笑,温文尔雅中星眸深藏一抹凝重:“怎知是我呢?”

萧长空轻拂衣袖,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笃定道:“小霸王那双手,横得了槊,却赋不得诗。如今能来看我的,唯你和他。只你向来矜贵,身边总有人相随。”

侍剑青年放下手中食盒,向他行礼后开始布菜斟酒。

萧白衣最爱插科打诨,叶书生对他向来没奈何。弹指间酒杯稳稳落入他手中。这才笑骂道:“还好在扬州君莫笑买了酒菜,堵你这张贫嘴!”

长空举杯轻嗅,有些怀念那些年喝过的种种美酒。“好清冽的醇香!我想起长安花满楼的百花醉。还有三层那间临东市大街的包厢,我们四人可是常客。”

书生浅酌,望向远方。“小霸王原本要来,只是北方的沙钵略死了,他被隋帝派去册封新可汗了。”

“当年北伐何曾想过苍狼也肯臣服,想必隋室一统天下也不远了。”杯在唇边,萧长空凝望远方,放下了心中最后一点念头。

叶书生刻意提起神州之事,只为道出久藏心中的问。“长空,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小霸王跟和尚不在,只跟你这书呆子喝酒,总觉得不够畅快。果真俱往矣,只看今朝。”箫长空杯凑在唇边,笑容里尽是怅然洒脱,只是不答。

饮尽杯中酒液,砸了砸嘴。掌中劲力一吐一收,隔空抢过酒壶痛饮起来。

酒尽,壶碎,人已飘出草亭。

“再不回去,家里的娘俩都要闹了。叶长歌,酒有尽处,人有别时。这岛,你们三个,莫再回来了。”

书生不料他突然逐客,望着那背影出尘,眼中神色越发复杂惆怅。

“长空,真要在孤岛了却这生么?以你的脾性,区区梁帝宝藏怎会看得如此重。明明只要说出来,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萧白衣矗立崖边,挥手打断他。“书呆子,江湖不是你看的那些书里,哪有那么多的如果……,星辰刀隐,是我用这双眼睛发的誓。你该知道我的坏脾气,不想做的事,便一定不会屈服。”

“萧长空,太子要你交出宝藏,保你不死。”

侍剑青年挺身踏前,古琴碎裂,长刀扫出一股凌厉刀芒,怒射白衣后心。

男子只把刀鞘一翻震退对方,纵入崖壁阴影。

那青年踉跄后退,伸手入怀掏出信号拉响,炫目火星射入半空。

雨停,入夜。

一艘艘大船,与半空那轮明月,同时破开海上浓雾,破碎百年的宁静。

岛屿深处,诸峰鳞次栉比,护着一片广阔山谷。谷中紫竹密布,鸟鸣山幽,鸡鸣狗吠。近有竹楼相错,远亦阡陌纵横,汇成一卷世外桃源。

月,仿佛被血色浸染,蒙上了一层红纱。

侵入者轻车熟路,将谷外垭口的墨家机关,谷口竹林的武侯阵法悉数破去。

刀如林,盾如山,蜂拥入谷不断变幻的铁甲阵内,又暗藏着众多蒙面高手。

谷中人遭受突袭,猝不及防中死伤者众多。仍有不少人身手不俗,精通军阵杀伐。最初的慌乱后,很快反击,突围,拼死从来犯的敌人手中救下一些妇孺老幼。

更有数名男女高手,武功奇高,游走于最危险的地方,予敌重创。

昔日铁马冰河的玄霜骑,于最不利的形势下仍然令南陈最精锐的遁甲久久无法合围。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内奸的背叛,是三千遁甲,是匿藏了身份的各方高手。

举世皆敌。

血腥喧嚣里,一抹紫影穿行在舍生忘死的人群里,娇躯如梦似幻,举手投足像是火焰精灵,跳动着世间最美的舞蹈。

莲足轻点紫衫摇曳,敌人纷纷惨叫抛飞,试图阻挡她的人,伤势如火焰灼烧般惨烈,重甲在身也无济于事。

可个人的力量,终究改变不了局势。

谷底深处,幸存者退入了那座黄天洞,余下的数十战士紧握兵器,虽血染衣襟,仍坚毅不屈地守护在外。

包围圈在慢慢缩紧,幕容嫣怀抱婴儿,美目中满是忧心。

明眸透着野性与倔强,像最晶莹剔透的蓝宝石。轻纱掩藏下的,绝不是我见犹怜的柔美,而是雪域寒霜里冷傲倔强的孤梅。

“臭小子一定饿了,哭得还挺响亮。”萧白衣轻轻搂上她的香肩,温润如玉。

仿佛卸下了所有伪装,只剩为人母的温婉爱怜。她低头,哄着啼哭不止的婴儿,一边低声安慰着洞中满目惊恐的老人孩童。

大敌当前,只要他在,她便安心。

刀盾铁甲铿锵,白青玄赤黄,金木水火土,威名赫赫的南陈五行遁甲阵就此合围。

银色蟒纹铠的少年排众而出,朗声道:“萧大侠,大陈武帝与令尊有兄弟之约,你只需交出宝藏之秘,小王顾念旧情便就此撤围。”

“阿弥陀佛……”白眉老僧悠悠渡出,正是少林德高望重的神僧忘尘。“萧施主,你独握宝藏终非善事,交给南陈更非良选,不如依老衲浅见,交由少林与书院共掌,可否?”

“萧长空,交出宝藏,饶尔不死。”

“萧贼,你当年学了各门各派的武功,如今用宝藏回馈武林也是应该。”

“桀桀,萧长空,你不交出宝藏,吾等便翻遍神州内外,杀尽所有与你相关之人。”叫嚣之声,不绝于耳,一如当年西山旧景。

云雾深深,血月缓缓蒙上一层黑纱,越来越淡,似要隐入虚空。

萧长空这时抬头“直视”人群平静说道:“我自十五岁独闯北方。草原求生,横刀击胡,征南逐北,皆是他们生死相随。可你们说,乞活军势盛而桀骜,长空狂放而目空,必成祸乱天下之源。我遂当着隋帝的面,散尽五万玄霜铁骑。”

“于江湖里遇一生挚爱,携手逍遥。你们又说,日月为明,长空入魔,危及武林。我封了星辰,归阀隐世。还有人说,山河社稷,倾国宝藏,长空以退为进以阀谋事。我遂刺瞎双眼,携众隐居海外。”

“然而你们,还是来了。是我萧长空,怀璧之罪,罪该万死吗?”

“既如此,老朋友,就再战一场吧!”他缓缓握上刀柄,全身衣袂无风而动,凛冽杀气升腾,仿佛一柄缓缓出鞘锋芒渐露的刀。

血战余生的人们纷纷站起,苍凉悲壮决然里,冲向杀机森森的铜墙铁壁。

生命的最后一刻,面对仇敌,血尽骨消,银牙尽碎。

璀璨的星芒,照亮了血月隐去,那黑暗恐惧的夜。

“阿弥陀佛,徒增杀孽,罪过罪过。”忘尘神僧口宣佛号,闪身开去。

这一刀霸绝无比,天地间只剩星空璀璨的刀。

银甲少年间不容思,禁不住刀意森冷的压迫,喉中发出呜咽之声,勉强提气纵身,枪化重重虚影,迎上刀锋。

惊神枪现,纵星辰刀亦不能小觑。

目不能视,心,身,念更为灵敏。长空凌空一刀,轰然下击。

刀锋狠狠劈上枪尖,迸出莫可匹敌的刀气,尽数轰至银甲胸臆。甲衣银光一闪,泄去大半劲力,少年仍是一口鲜血喷出,无力再战。

一刀之威,恐怖如斯。

黄甲重重,青甲森森,两队军阵变化无穷,为少年挡住接下来的刀芒。长空人刀合一,旋身而进,星辰刀挥出万千寒光,一力破十会,中刀者无不血溅甲裂。

“当啷!”

出人意料的,一赤甲兵突兀出现,挡住一刀,刀身寸寸断裂时闷哼后退,随即又夺一刀再拼一记,仍是碎刀后退。

连挡两刀,人却无碍。

面罩下露出的眼神霸道自信,绝非常人。

那人目中闪过疼爱之色,自少年手中轻轻接过长枪。向前踏出一步,气势陡升,血腥杀气直袭半空。万千星辉刹那缩回,再归一刀,似等待已久,猛烈劈出,霸烈刀意尽数释放。刀枪均无闪避的念头,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世界陷于无声。

时光几度,刀上星光忽而闪耀,枪尖血茫猛然冲天,两股截然不同的真气相撞,爆出两团极耀眼气芒。

无数甲士高手抛飞,真气震荡中非死即伤。

那人身着重铠,身法依旧如电,枪化万千血色狂龙,于任意刁钻的角度攻至。

一枪快似一枪,一枪强如一枪。

风暴中心的星光,明灭不定。忽而挥出的一刀,凝缩一点的刀气猛然爆开,破开腥风,血雨,和空气,将绕身缠击的千万条血影震开。

那人被一刀轰退数丈,泥水四溅里撞入地面。甲衣寸寸碎裂,露出一身墨色软甲。“后生可畏,君之武功,已稳胜老夫一筹。只可惜,今日是你的死期。”三四旬年貌,中人之姿,一头栗色乱发之下双眉如刀,狂纵的锋锐掩藏在淡然眸色之下。

萧长空嘴角带血,脸色青红不定。只是默默握紧刀柄,刀上星光黯淡下来。

空洞眼窝内的血,也浸染透了绢带。

书院那少年,藏于酒中的毒,已深。此时此刻,真气激荡,已无法压下。

“宝藏之秘就在我这,尔等欲夺,那就来!”

星辰刀再吐星光,于下一秒极致爆发,似一颗光耀世间的星辰爆炸,将充满死志的刀气罩向场间众人。

甲士冲天而起,化作血色孽龙,撞入耀眼光芒中,吼声如雷道:“诸君,还不动手,还等何时?”

书生微微皱眉,略一迟疑,身后长剑便已出鞘。

问道剑光如星河九天,攻入刀枪之间。

几招之后,半空里腾起数道身影,虽已隐去真容,但从身手看皆是名动江湖的大人物。却于此刻同时出现,围杀一人。

萧长空听音辨位,右手刀风云变幻,左手拳刚猛霸烈,一如人间战神。

“自你走后,圣宫上下,足足找了你两年。”

洞中异变发生,鬼魅般出现的男子,眼神戏谑地看着怀中的婴儿。他的声音非远非近,非阴非阳,空洞森冷。

熟悉到深入骨髓的声音与红衣红发,还有那朵冰雪中缓缓绽放于胸前的火焰圣莲。这是一个容貌极为俊美的男子,更是一个可怕至极的人。

幼子被夺,慕容嫣却不敢轻举妄动。

她用力咬着嘴唇,双手交叉,贴于额前,终是拜倒。

“大光明宫圣女阿娜希,拜见明尊。熊熊圣火,焚灭五魔,善恶生死,光明永存。”

“出来久了,该随我回去了。”被称作明尊的男子,逗了一会婴儿后才道。

“明尊恕罪,慕容嫣不会回去,请您慈悲,将孩儿还给我。”曾刻在骨子里的顺从,早已因那一袭白衣的出现,尽数瓦解。如今的圣女,眼里只有家。

“幼时你兄长负你跪在圣山脚下三日三夜,立誓永生侍奉光明。没想你成年后首次下山便为了中原男子毁誓叛教,还生下这异族魔子。阿娜希,你还未知罪吗?”转身,神宫里的神,终露出冷酷的一面。

“嫣,无错。遇了他,才知错的是原来。有他的地方,才是光明乐土。”她心中再无畏惧,将所想所思尽数托出。

“好,很好。”

男子的笑倾城,却足以令任何人胆颤心惊。伸出玉一般的指,指尖幻化无数印诀,悬停在婴儿头顶。

“不要!”她声音凄厉,再顾不上对方的可怕,出手阻拦。

二人武功同源,不想几番闪转腾挪,却连红发男子衣角都摸不到。

他仍站在那儿,脸上做出稀奇古怪的表情,怀中的婴儿尚且不知危险,还在咯咯笑。

九品与宗师,天与地。

“阿娜希,不如让你郎君说出那个秘密,或许我心情好,能换你儿子的命。”红发男子瞥了一眼战圈,眼神里是极为不屑,“你知道的,我对宝藏不感兴趣,我说的是他知道得另一个秘密。”

慕容嫣目光一震,贝齿咬着朱唇,十分惊讶。

她看了看战圈里白衣染血的他,又看了看红发男子怀中的襁褓。良久,似乎下定了决心。

“好,不用他说,我就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先将孩儿还我,并且替他解围。”

红发男子终于将目光从婴儿身上移开,对慕容嫣的爽快有些讶然,上下打量了她一会,“说了我才会出手,我看他可坚持不了多久。”

慕容嫣此时目光坚定,不为所动地道:“我们还有比死更坏的结果吗?而你不同,你大概比我更清楚,那个秘密代表的意义。或者你希望,那些人跟你得到同样的秘密。”

红发男子皱着眉,想了一会,道了声好。气机一震,将襁褓送到了她怀中。

“你干什么?”“混蛋”“邪魔无信”战圈里一片惊呼。

白衣如电,迅疾如风,红衣男子突入战圈三招两式内便将厮杀中的高手们分开了。

“阿萨辛,你要做什么,别忘了我们可是有协议的。”提着半柄断枪的霸道男子怒喝一声。

红发男子訛牙一笑,白光闪闪中道:“什么协议,我不知道呀,是我手下人跟你谈的,你去找他呀。“

“你……”

众人想不到如此人物,竞也如市井无赖偷奸耍滑。可也无可奈何,只因他是天下少有的武道宗师之一,谁敢与其翻脸。

“阿娜希,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请明尊近前,莫让他们听去。”慕容嫣环视众人。

“嫣,绝对不能说。”

萧长空身中剧毒,又血战天下高手,早已是强弩之末。他脸色灰败,几处伤势深可入骨。尤是一柄断枪深深插入左胸,离心脏只有尺寸。此刻以刀拄地,站之不起。

慕容嫣眼眶通红,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扶着丈夫,银牙咬碎,却只是轻轻拍了拍丈夫的手背。红发男子走至近前,古井无波的眼底闪过一抹热烈。

“说。”

慕容嫣的眼底闪过一丝戏谑之意。“明尊,其实那年生辰在你鞋子里面放狗屎的,是我。”

“好了,我已把宝藏的秘密告诉大光明尊,若有人想知道,便问他吧!慕容嫣再不会开口。”自幼亡族,托身明宫,她心性极为坚韧,话语刚落,伸指点向喉间,吐血急退时,已废去自己说话能力。

“好!好!好!”

红发男子先只觉哭笑不得,旋即发怒,挥袖击出一股狂暴劲气,尽数轰向萧长空。

白衣沁血,早已无力闪躲,受宗师境强者含怒一击,如断线风筝般撞上山壁,却于最后一刻掷出星辰刀,射中洞前一块巨石。

“轰隆”

黄天洞顶,断龙闸落,牢牢封死洞口。

“阿娜希,你的丈夫到死都忘不了救别人,可惜,却救不了自己的妻儿。你看看你儿子。”红发男子邪笑一声。

“生死符。”慕容嫣闻言大惊。

怀中婴儿全身血脉渐渐染上了一层墨色,如蛛网一般越来越深,一层寒霜,缓缓凝出。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阿萨辛以明宫最神秘的武学《生死经》内的奇异手法,将至阴至邪的九阴之气打入婴儿体内,中符者就算当场不死,年少夭折之前亦是生不如死。

她脸上现出决然之色,盘膝而坐,玉指连点丹田与心脉,倒运本源奇功,金色的血液带着一道道玄奥莫测的符意自她指尖滴入婴儿口中,很快啼哭声低落下去。

明尊阿萨辛想不到女子敢于牺牲自己,一时忘了出手。“逆运生死经释放生命本源,你不要命了。”

“不行,你不能死,你快把那个秘密告诉我。”他如电掠至,伸掌拼命输送真气给她。

“明尊,其实长空的事,我从来不问。”她脸色迅速灰败,就连借着真气相连传音也是断断续续。“原谅我最后骗你一次。我的孩子亦算明宫之人,人人知道明尊最是护犊子。自小最护着我的,是您,不是嘛?”

她用了最后一点力气将襁褓抛出,却自断心脉。

红发男子脸色阴晴不定,苦笑一声。临死,这最宠爱的女娃,仍打了一手感情牌,击中了他的软肋。

他抢先跃入半空,伸手要接那襁褓。却不料一剑光寒疾至,书生将婴儿揽入怀中,遁入竹林之内。

……

乌云散去,明月再现。

轻舟离岛,泛海远去,却不见先前青年。

书生伫立船头,最后望了一眼燃起浓烟的岛。长袖一拂,登上刚刚赶来的隋军五牙大舰。

怀中襁褓之上,血指写着鲜红的“轻尘”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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