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神还是鬼22（1 / 2）

黑暗封闭的空间里，回荡着鬼哭狼嚎的笑声。

萧轻尘拼命捂住耳朵，那声音依旧如跗骨之蛆，不断地钻进耳膜，只觉得头晕目眩，胸闷难受。

“喂，你别叫了。我受不了了。”萧轻尘终于无法忍受下去，用小孩子的声音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你是疯了吗？在这装神弄鬼吓唬我干什么？”

“疯？神？鬼？”笑声戛然而止，锁链响动里，黑暗里的那个人沙哑着嗓子重复着萧轻尘话里的字眼。

毫无征兆的，黑暗里一阵风吹来，他的身体倒飞了出去，撞在了身后不远的墙上，嘴巴里一阵腥甜。

“你神经病啊！”

难忍胸口剧烈的痛楚，很长一段时间里，黑暗里安静了下来，只有萧轻尘止不住的咳起来，口齿间腥甜的味道越发浓烈。

黑暗里的人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什么时候了？”

两道指风“咻”的一声点中他的胸口，终于觉得好过了一些。

“我哪儿知道什么时辰了。”恐惧和迷惑交叉里，感觉到那人并没有什么恶意，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听，萧轻尘一股脑儿地将自己的遭遇倒了出来：“我被人追杀，昏睡了很久刚刚醒，还没搞清楚状况就遇到一个有病的少年，吃了他几颗药草就打了我一顿，还骗我进了一条密道，忽悠我跟他一起开机关找出路，结果掉了下来。”

“这么说来，那你这小家伙，跟我一样倒霉咯。”似乎很久没跟人说过话了，沙哑粗糙的声音里有了一丝戏谑，也缓和了下来，道：“那你知道现在是祯明几年？”

祯明，是南陈亡国之君陈叔宝的最后一个年号。苏醒在天下一统时期，生活足迹从未超出小镇客栈和藏剑山庄，又连遭变故的萧轻尘，并不知道这段历史。

显然，黑暗里那人的记忆，似乎仍停留在南北分立时期。

“祯明？我不知道。”萧轻尘的声音里充满迷惑，“我掉下来之前，还是夏天，我不可能睡一年吧。所以，那现在应该是开皇十五年。”

“开皇，怎么用的北隋的年号。是了，他骄奢无能的样儿，亡国也无可厚非。”那人从疑惑到肯定中缓缓道：“那一年上岛，是北隋开皇七年，原来，老夫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八年了。”

“这暗无天日的地狱，老夫还有几个八年呢？”锁链稀里哗啦开始剧烈晃动，黑暗深处的老人似乎越来越激动，“我莫玱玹剑道至圣的天资，却偏偏是剑神莫沧澜的弟弟，偏偏要遇见萧长空那灾星。老夫明明可以成为江湖里的神，最后却要沦落成这地狱深渊里的鬼。”

“贼老天，凭什么，凭什么你如此不公？凭什么我每次苦心孤诣地筹谋最后都变成镜花水月。”头顶的碎石屑纷纷落下，老人神经质的声声怒吼，震得地下的空间都有些地动山摇的感觉。

任凭老人曾经多么了得，长久困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似乎早已耗尽了他的精气神。歇斯底里的咒骂与发泄，很快耗光了仅有的力气。

晃动的锁链渐渐平静下来，水声哗啦中老人坐了回去。黑暗渐渐归于寂静，只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

“老，老前辈，您没事吧！”久久听不到动静，萧轻尘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黑暗让人害怕，黑暗深处的人也让人害怕。可再可怕的环境里，只有一个稚子，一个被锁着的老人相伴。

明明自己被关了很久，刚刚无意中震伤了自己，却还以指风送出真气给自己疗伤，似乎这老前辈的本性并不坏。

他可能只是比自己多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雨侵染，失败和挫折，变得脾气越来越坏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