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二 黑云压城城欲摧24（1 / 2）

等到公叔绩与公叔灼两人日夜兼程赶到右北平郡太守府的时候，两人只见到了郡五官佐吴力，吴力两眼望天，略带轻蔑地告诉公叔绩，太守吴政去州牧治所蓟县拜会新州牧，因此不在郡中。

公叔绩顿时暴怒起来：“妈拉个巴子！府君啥时候回来？某有紧要事相告。”

“迟则一月，速则半旬（也就是5天）。”吴力不慌不忙，慢悠悠地对公叔绩说。

“那就请为我等通禀本郡长史与典农都尉。”公叔绩一听就觉得坏事，但右北平郡守军只有边郡郡兵和屯田兵，分别归郡长史（内地郡国则归郡太守司马指挥）和典农都尉指挥，只能劳烦吴力入府告知。

“你们是何人？两位大人岂是你们想见就见的？满身血污，披头散发，倒像是归附戎人的叛贼。来人！将此二贼拿下，待我仔细审问。”吴力挑衅般地审视了二人上下全身，不由两人分说，便指挥太守府内衙役准备抓捕公叔绩与公叔灼二人。

“痛煞我也！”公叔灼怒火上涌，牵动了自己大腿上的伤口，他只好左手按着自己受伤的大腿，右手一拳就挥击在吴力的鼻梁上，顿时使得吴力血流不止，“戎人来寇，生灵涂炭，我等出外狩猎，意外与戎人遭遇，已与戎人激战过，因此提前得知消息，好心前来相告，岂容你这区区小吏在这搬弄是非？”

公叔绩旋即上前抓住吴力的衣襟，抡拳便打，“咣咣咣”的砸在吴力的脸上，不一会儿便将他打成了猪头，让他发出了“哼哼哼——”的猪嚎叫声。

两人也没他法，既然守门的不管事，就只能闹到有人管事再说了。

早有守门的衙役看到了此情此景，消失遁入府中。过不多久，一个长相威严魁梧的汉子就出现在两人面前，他身披甲胄，使一口环首刀，便从门侧出来。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入两人耳中。

“有谁在此郡守府闹事？”

这人一声大吼，站到两人身前。公叔绩听了，便停下手来，对这人作揖说：“在下二人有要事相禀，此小吏竟疑我二人为奸细，污我二人清白，我愤愤不住，故此动手打人。”

“我是右北平郡长史田范，暂代郡太守吴政郡中一应事务，典农都尉不在此处，在本郡土埂县屯田营中。有何要紧事？你二人且说与我听。”这大汉自报姓名，正是右北平郡长史田范。两人的要求，已经由府内的衙役禀告过他，便先自报出身。

“长史大人容禀：我二人率家中小队出塞往北向大漠中狩猎，不想遭遇戎人军队，几乎全部战死，仅有我二人力战方才得脱。其军势大，因不知其从辽西郡或是右北平郡入寇，便就近先来右北平告知大人。”公叔绩迅速告知田范相关情况，眼见田范的脸色逐渐阴沉起来。

“是东部的戎人么？”田范追问道。

“恐怕不是。此番戎人军队中尽皆着皮甲，不树旗帜，且颇习军阵，更有人懂夏语。我等怀疑为中部的戎人呼延烈部不辞辛劳，翻山越岭而来，只为突袭我州郡，好祸水东引。”公叔绩摇了摇头。

“麻烦了！”田范久居边塞，任郡长史已有近十年，眉头紧成一个川字，突然他又想到什么，右手握拳一拍左手手心，焦躁问，“你二人率队出塞可有月余？”

“已有近四十日。”公叔绩答道。

“朝廷称西羌联合中部戎人在朔方云中两郡叛乱，有诏征幽州突骑向西平叛，又有新州牧到州，故各位府君各带郡中良骑太半，约在蓟县商议各自所征派员额。本郡本有突骑一营，但目前仅有突骑半营五百人，步卒每县负责城防一营合四千人，屯田军一旅约五千人，防守或许尚有余力，而寻戎人主力全歼之，难矣。辽西郡人口多我郡太半，当更有余力出军。”田范掰着手指，对二人诚实回答道。

“还望长史早作准备，我等这便告辞回辽西郡。”公叔绩对田范躬身行礼，也不等他回话，告辞离去。

不管是真是假，先去准备吧！田范看到二人信誓旦旦地离开，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负有守土护民之责，只得先派人去通告郡典农都尉，又派精干近卒三人先去右北平郡与戎人接壤的几个关口查看，然后回到本部驻地，召集本营各什长以上军尉开会。

......

却说蓟县这边，小杨一行三人据传日前已抵达蓟县，按新州牧到州的惯例，州牧应当由正门入，幽州各郡太守与东海王原来的属官佐吏便一起在蓟亭（蓟县正南门的亭）二楼设宴等候，分别是：乐浪太守张基，辽东太守阳始，辽东属国长史公叔珪，玄菟太守公叔彧，右北平太守吴政，辽西太守阎诚，渔阳太守邹散，广阳太守夏侯光，上谷太守阎直，涿郡太守吴子平，代郡太守王泽，州从事鲜于佐、周齐，骑都尉鲜于金等人。

“朝廷策命已抵州月余，明公怎么还没到州？莫不是途中出了意外？”久候数日，州从事周齐第一个坐不住了，作为原东海王吴余柳的州从事，他早被东海王告知实情，便把小杨当自己少主看待，小杨不知所踪他最担心，也是由他在蓟亭馆舍召集众人，他一边用手帕擦着脸上的细汗，一边对众人问道。

“不知。倒是朝廷的征令，如今明公久不至，我等自行商议已经数日，各郡均负守边之责，又各郡人口不等，抽调三千余骑，并辅兵当有三万余人，如何分摊？均分还是按口数分？”玄菟太守公叔彧是幽州辽西郡的豪族公叔氏出身，吴余柳在时尚且需要考虑他的意见，更别说小杨了，他对小杨没什么发憷的，但朝廷的征役关乎他的升迁，又因为玄菟郡人口稀少，只有四万余口，无法抽出过多的应役人口，于是迅速回怼了周齐一句，马上便将更重要的问题直接抛出。

人口数最多的涿郡太守吴子平，是大夏帝国的宗亲，平日里也颇好任侠风气，朝廷的征役他是最支持的，但征役确实需要各郡量力出力，今日见到玄菟太守公叔彧借人口稀少的理由推脱，立即吐槽了一句：“听公叔彧太守的话，那是要我涿郡承担最多的力役了么？”

“不敢。”公叔彧立即感受到了吴子平的不满，他的话也不是针对吴子平，于是立即将自己的身体朝向挪动对准吴子平，躬身行礼道歉道。

吴子平见此，也无法责备公叔彧，只能摇了摇头，独自在原座发懵。这样的争吵，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但各郡都在扯皮，始终没有结果。

“几位大人！几位大人！明公已经到州牧府了，要我邀几位大人前往府内议事。”馆舍的亭长尤异突然冲入房间中，喘着粗气，蹦出几个字来，将消息告知了各郡守长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