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打马东京去也!(2 / 2)

因为一般来说,长得帅的都是神箭手。

如此这般,两人骑马狂奔,高谈阔论。

武松心里越来越诡异,甚至觉得有些荒诞。

他投奔庄上也快半年了,虽然没怎么见过这位深居简出的小官人,但从其他门客的只言片语中总结信息,也差不多能拼凑出一个书生意气、眼高过顶、桀骜轻狂的少年公子哥。

或者说只是更张扬、更年轻的柴大官人。

如今看来,完全不是这样,道听途说,未必可信。

小官人豪爽、仗义、没架子,而且为人通透,精于世故,总能发人深省。

相比之下,大官人有些其实难副,小官人才是深藏不露。

由此,武松对林冲的态度也慢慢开始动摇,不敢再盲目判断。

天色渐渐暗了,正好路过一个小镇,二人便找了个酒家投宿。

栓好了马,嘱咐伙计给上等的草料,二人这才进了酒家。

柴绍要了酒菜,和武松边吃边聊。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柴绍漫不经心的试探道:“二郎听过山东及时雨,孝义黑三郎,宋江宋公明吗?”

武松怔住,一口喝光了碗里的酒,挑起嘴角点头道:“有幸打过几次交道。”

放下酒碗,武松好奇的追问道:“小官人也知道我那公明哥哥?”

柴绍笑的意味深长,淡淡的说:“如雷贯耳,恨不能亲眼得见。”

武松笑道:“以后有机会,我为小官人引荐,我那公明哥哥为人仗义疏财,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汉,武松最佩服的就是我那公明哥哥。”

柴绍眯着眼睛,不紧不慢的呷了一口酒,道:“那宋押司如何仗义疏财?”

武松放下酒碗,心中微怒,此时他总算听出一下火药味,小官人对公明哥哥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他沉吟一会,抱拳向东面遥遥拱手,高声道:“是非自有公论,小官人......”

话还没说完,柴绍便笑着打断道:“二郎不必激动,常言道有理不在声高,那宋押司身为衙门中人,屡次三番通风报信私放要犯,我只看出此人玩忽职守,如果天下的官员都像他这样,衙门该是如何乌烟瘴气?”

顿住一下,柴绍质问道:“朝廷法度何在?公平正义何在?”

一字一句,都仿佛黄钟大吕,砸在武松心口,他想反驳,却哑口无言。

“二郎可能会说,如今衙门中人陷害忠良,宋押司放走的都是好汉。”话锋一转,柴绍冷笑道:“二郎,你拍着良心说,那些屡次三番犯案的惯犯,真的全都无辜吗?”

“可是......”武松抬头,信念开始动摇。

柴绍抬抬眼皮,给他倒满了酒,继续自言自语道:“再说视钱财如粪土,乐善好施。”

武松这会额头已经沁出冷汗。

柴绍却步步紧逼,戏谑道:“他一个不入流的押司,哪来的万贯家财接济江湖好汉?不过是损公肥私罢了,这样的人不是贪官污吏又是什么?”

武松彻底陷入沉思,在心里大声质问自己:难道真的像小官人所说,公明哥哥是个利欲熏心玩忽职守的贪官污吏?

自己受接济得钱财,难道真是民脂民膏?

“不!”武松猛地抬头,握拳道:“武松无状,敢问小官人,难道贵庄的亿万家财就不是民脂民膏?”

柴绍愣住,脸上的错愕变成惊喜,竟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了。

“没错,柴家的亿万家财的确是民脂民膏,却是现行制度下合法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武松还没来得及窃喜,便听到石破天惊的一句话从小官人嘴里说出来:“所以我有心推翻这制度,不知二郎愿不愿助我一臂之力?”

武松惊骇异常,彷佛一道惊雷在脑海里炸开,原本三分醉意竟变成十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