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救人（1 / 2）

酸枣门外，柴绍倚马而立，眺望着巍峨城墙。

自那夜深谈，武松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一路走来，他心里有了一个比印象里更具体生动、更全面客观、也更无力悲观的大宋：

看似富庶繁华，歌舞升平，可周遭强敌环伺，朝廷武备松弛，竟真有几分盛极而衰的亡国征兆。

正感慨着，耳边传来柴绍的声音：“二郎来过此地吗？”

武松摇头，反问道：“小官人呢？”

柴绍也摇摇头，抬手用马鞭指着前方，轻声道：“我也没来过东京，不过一百多年前，先祖孤儿寡母，被人从这里灰溜溜的赶出去。”

东京，某种意义上是他未曾谋面的故乡。

武松心头一震，惊讶的看着柴绍。

柴绍将武松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微微挑起。

他这番话不是没来由的感慨和牢骚。

他要告诉武松，以后更要告诉世人，他造老赵家的反是有正义性与合法性的，或者根本不能称之为造反。

他只不过是要把失去的东西拿回来。

守城的兵丁吊儿郎当，上一秒还在盘剥进城的商贩和百姓，见了两匹神骏非凡的宝马过来，立刻变了脸。

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前倨后恭。

点头哈腰的恭送两人入城。

年轻一点的兵丁不解的问：“二哥，堂尊有令，等闲人不得在京城骑马狂奔，咱们问都不问就放行，上头责怪下来......”

那被称为二哥的老兵油子一巴掌拍在新兵后脑上，骂道：“蠢货，动动你的猪脑子，能骑得起这种宝马的人，非富即贵，便是堂尊亲来，都未必能奈何人家，你想我死就直说。”

北宋缺马，不是一般的缺。

西北和北方分别被西夏和辽国占据，大宋境内几乎没有肥美的草场。

百姓官员出行，多依靠牛或者驴。

骑马，尤其骑宝马，不亚于现代社会的顶级红旗轿车，车头插小旗子那种。

柴绍怕伤到人，放慢了速度，感慨道：“二郎，你我两个身份不明的人竟然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了城门，如入无人之境，朝廷武备松弛可见一斑。如果是敌人进攻过来呢？”

武松陷入沉默，心知两种情况不能同日而语。

外敌入侵，大宋士兵做不出开门揖盗的愚蠢行为，但想要阻挡甚至战胜，却也是无稽之谈。

想到这，更加忧心忡忡。

武松抬头，神色复杂的看着柴绍，问道：“小官人，朝廷的军备，果真糜烂至此吗？”

柴绍感慨道：“我听说，文官不贪财，武将不怕死，才能天下太平。”

“可现在呢，整个朝廷放眼望去，文官贪腐横行，肆无忌惮。武官多受掣肘，胆小如鼠，这样的朝廷，怎么能打得赢一场大仗呢？”

“文官不贪财，武将不怕死？”武松呢喃着，眼里精光大作，他觉得小官人这句话鞭辟入里，实在是安邦定国的良策。

柴绍不知武松思想的转变，他现在正在推演此次救林娘子的计划。

“二郎！”

武松闻言，知道该办正事了，当即正色道：“请小官人吩咐。”

柴绍说：“那花花太岁觊觎林娘子已久，所忌惮者无非林教头的武艺，现在林教头刺沧州，林娘子危矣。”

武松点头，认可了柴绍的分析，接着问道：“计将安出？”

“且附耳过来。”柴绍沉吟片刻，压低声音道：“高衙内已将林娘子视为嘴边肥肉，必会安插人手监视，我们便如此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