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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琬眨了眨眼,以前没有他的时候,她都是将就的,想什么能成一半就不错了。

而听他这口气,就像是她要了一碗肉丸丝瓜汤,他不但一点没克扣她的肉丸,还给她摆满了一大桌子菜这种想什么就能成什么的感觉,还真的有些不适应。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来,抿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点头:“听郡王的。”

陆承霆这下非常满意了,看看时辰不早,喊人进来给她收拾地上的泥土,吩咐晚上厨房不间断地备上粥食,要是饿了可以随时取用,又将她重新推倒放平,这才再次离去。

当晚,林江琬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她还睡在从前那陈旧闭塞的小屋里。

父亲就在屋中,翻箱倒柜找出一件尘封已久的官服,那官服许久没穿,连金带扣都拆下来换了银子又买了药材,去接济治疗那些穷人。

父亲望着官服上被虫蛀了的小洞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但隔了很久,他还是起身将官服装进了一个包裹,背起他的药箱走了。

药箱子是父亲从不离身的,不管只是去隔壁腿伤的大娘家,还是去更远处要翻山过河的村落,他都会寸步不离地带着。

林江琬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知道他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她想要哭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可就在她感到痛苦害怕的时候,父亲居然又回来了。

他走到她的床前,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发,解下了肩上的箱子,放了在她的手边

林江琬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赤着脚去把医药箱子抱上床。

那只箱子实在算不上干净,惹得凤喜连连惊呼,却拦不住。

她重新钻进被子里,将箱子放在膝头上,然后将脸贴上去,感受着箱子上淡淡的药材香味。

她怎么那么傻呢。

她只记得自己当年一觉醒来,父亲抛下她走了。

就没想过,这个箱子为什么会留在了她的手上

父亲的世界太大,装的都是太后、皇帝这些她当年一辈子都遇不到的人,但除去那些人之外,在他心里还是当她是他的女儿的,他有他自己的选择,但同时,也把他在这世上最看重的,也是唯一能留下的,都留给她了。

“姑娘在跟箱子说话”

一个声音忽然飘进来吓了林江琬一跳。

她定睛一看,来人绿衣翩翩,脸上挂着和煦笑容,可不正是贺敬

也就只有贺敬能这样悄无声息地进来了,她连忙将箱子放在一边坐正身子,有些焦急地看他:“你这些天去哪了,我之前还有事想找你帮忙呢。”

贺敬微微一愣,笑道:“我这些天无非就是在京中转转,寻访一些故人,姑娘找我有事”

林江琬郁闷了。

她找贺敬要办的事,是之前想把被太后关在般虚寺里的长辈偷出来,给她治病,然后问出父亲一案当年的实情。

谁知眨眼间事情就发生了巨变,这时候再跟贺敬说这事可就不合适了。

她还有好多别的话想跟他说。

可偏偏那些话又不能说

“都是些小事,你当时不在,我就找长风他们帮忙了。”她摇摇头,略过自己的事情不提,有些犹豫地问道:“你在京中还有故人吗寻访到了吗”

说起这事,贺敬一直带着笑容的脸上也多了些感概。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姑娘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个卖妙郎的故事吗后来妙郎找到他爹,他爹却已经死了,家中留下一个兄弟,只怕容不下他。”

林江琬心中为难,几次话到嘴边还是转开来:“你上次不是这样讲的。”

贺敬又笑了,笑容中却并没寻亲不得的凄苦,反而是有些意气风发:“这次不同了,他兄弟容不下他,他自己也要将家业夺回来的。”

林江琬心中像是被捏了一把似的,那天她在宫中揭露的事情,本来就没几个人知道,陆承霆事后必然也设法盘查隐藏了,以至于并没流传出去,看样子右相和贺敬那边还不知道。

她紧盯着贺敬:“其实妙郎这些年自己一个人过得也挺好的,他有本事,不一定非得要去抢那份祖业。”

贺敬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笑容终于淡了些。

他摇头:“我以为姑娘也曾流落在外,应该是最懂妙郎之人妙郎哪里是为了那些祖业死物人生而在世,谁不想认回自己的亲族父母,况且那些都是他应得的,他为何要让”

林江琬暗暗捏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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