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本书的名义致敬母亲(代后记)22(1 / 2)

公元二〇二〇年十一月十日,农历九月二十五日,我那一生经历坎坷、命运多舛的母亲谭世英女士,将迎来她的八十大寿。

无论从哪个角度讲,母亲八十大寿,对于老人家的三男两女五个子女而言,绝对是件必须认真对待的家庭大事。

对此,母亲并不怎么在意,再三表达了“不做大寿”“不要客人”的想法。

问其原因,主要有三条:其一,晚年幸福与否,生活是否开心,跟做不做寿没有多大关系;其二,孩子们天各一方,各有各的事情要忙,没有必要来回折腾;其三,七老八十的人了,不喜欢热闹和嘈杂,平平淡淡、安安静静就好。

兄妹五人当中,我排行老四;兄弟三个中,我年纪最小;怎么给母亲庆贺八十周岁生日,显然应该由两个哥哥和姐姐定夺,我和小妹只需听令而行。

我需要考虑的,是自个儿能力所能及为母亲八十大寿做点什么。

带母亲去旅游?是个好主意。母亲不止一次提及想去成都,说那里有她多年未见的亲戚,还有一位身为著名科学家的高中同学。生日前后带她到成都的街头走一走,老人家一定会很高兴。

买几身好看的衣裳?也可以考虑。母亲思想比较新潮,喜欢穿款式新颖、颜色艳丽的衣裳。不过给母亲买衣裳这事似乎不用我操心,我老婆一个人就能轻松搞定。

届时请假回去陪伴母亲一些时日?这个可以有也必须有。已经想好了,母亲生日前后,只要单位没有十万火急的事,一定请假回去陪陪老人家。作为“奔五”的“七〇后”,我们这一代人早到了且行且珍惜的年纪,父母健在已是莫大的幸福,哪敢不格外珍惜?

除了这些该做能做也一定尽力做到的事,作为母亲最疼爱最信赖也最引以为傲的幺儿,我还能再为老人家做点什么更有纪念意义的事情?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件:写一本书,一本专门写给母亲的书,一本公开发行的书,一本可以作为家史代代相传的书。

写书或叫写文章并非我的本职,亦非什么强项,业余爱好而已。但倾力为母亲写一本有情感有温度的书,我有这个底气。

更何况,这些年来我已经写了不少关于母亲的散文和随笔。记录母亲引领鼓励我在部队成长经历的《那些从未对妈妈说过的心里话》八十三篇十一点九万字,记录母亲生平大事小情和生活点滴的《母亲在沈阳》一百一十三篇十八点五万字,其他还有一些关于母亲的〇散文字。

应该说,为母亲写一本书的基础已经具备,只要用心构思、细心写作、精心编排,相信能够写一本专属母亲的书来。

于是,才有了这本以第三人称口吻讲述母亲生平故事的纪实性文集。

属于什么题材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以一本书的名义,向我那平凡而伟大的母亲致敬;我只想通过这本书,让世人知道神州大地上曾经有一位叫谭世英的中国母亲。

本书策划、写作、出版过程中,得到了家人、亲友的大力支持与鼓励,尤其是知名女诗人轻柔的霞(本名孟峻颖)、战友武琳女士贡献了很好的思路和建议,武琳还用心写了序言,在此一并衷心表示感谢。

都说父母健康是儿女最大的幸福,对此我们兄妹五个深有体会。

生父李良胜去世得早,至今已整整四十年;对我恩重如山的继父李启中,因在小煤窑劳作多年患上尘肺,于八年前离开人世。命运多舛、个小瘦弱的母亲看似弱不禁风,实则坚韧坚强,并且爱好学习、心地善良,始终保持着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

继父去世时,母亲已经七十二岁了。往后这些年,老人家心态平顺柔和,注重锻炼养生,日常生活规律,除了脑血管老化导致偶尔头晕,身体其他各项指标均为正常。

二〇一二年元宵节刚过,也就是继父去世一周后,母亲跟着我和妻儿到沈阳共同生活;二〇一六年初,母亲去合肥帮小妹带孩子,偶尔去同在合肥的大哥大嫂家住一些日子;二〇一八年夏天,我的小外甥小学毕业,母亲完成带外孙子的使命,来石家庄继续与我和妻儿一起生活。

作为20世纪50年代末县一中的高中生,母亲年轻时还在村小教过书,算是个文化人,很多事情看得透透彻彻、明明白白。但在生老病死这件事上,母亲多少有些唯心,把落叶归根、尊崇土葬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十多年前就按老家风俗为自己准备好了寿材寿衣,早早地规划和料理着后事。

大概二〇一七年春节前后,母亲多次和我提起要回老家定居,说是岁数大了,长期在外面不是个事儿;又说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对她很好,自己没什么委屈,也没什么不习惯,只是老家寿材寿衣都准备好了,没有必要给在外面打拼的后人平添很多麻烦。

母亲的心思,我懂。老人家担心客死他乡,更担心归天后被送去火葬。对像母亲这个年纪的农村老人而言,最终回到故乡、回归尘土,绝对是天大的事情。

正是读懂了老人的心思,二〇一九年夏天,当母亲非要跟着前来探望她的大弟弟、我亲大舅回老家定居时,我没再劝阻和挽留。

因为我深知,孝顺孝顺,有时顺比孝更为重要。我和哥哥嫂嫂、姐姐姐夫、妹妹妹夫达成共识:只要老母亲开心,她想怎样就怎样。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此话一点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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