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月移花影动(2 / 2)

莫非他是桥信?我盯着他看了半晌,但没看出什么破绽来。他也一直没给我任何眼色,只是自顾自地打理着花草,什么话也不说。桥信向来鬼点子多,也不知道他扮作园丁是有什么打算,后头要怎么把我弄出去。

我不敢找他说话,毕竟薛氏武功深不可测,要是我神态言语中一不小心暴露了桥信,连累他跟我一起困在此处,那我可就彻底没有逃出去的希望了。

这之后的几天,他隔三岔五地便来院子里拾掇花草,还是不跟我说一个字。我觉得自己总是盯着他似乎也不大好,就只好装着不在意他,继续跟老白练剑。

有一天下午我练剑的时候,他似乎搬了一只小花盆进了我的卧室。到了晚饭的时候,玉蝶一边从食盒中拿出饭菜一边说:“小圣女,老秦托我给您带个话。”

“老秦是谁?”我问道。

“就是这些日子替老吴的那个花匠。”玉蝶道,“他说他在您的床头放了一盆白海棠,如今已经打了不少花苞,大约再过三天便会盛放。”

我忍不住想,“秦”是“桥信”这两个字的切音。难道……

玉蝶继续说着:“老秦说,这白海棠不是凡品,它叫‘满月’。寻常的白海棠只是白。这‘满月’的白花在白日里看与寻常白海棠并无不同,但若是放在月光之下观赏,白色花瓣上便会渐渐地显出浅灰色的圆斑,犹如月亮一般。等花开的时候,小圣女可以留意一下。”

大太阳底下看不到的斑点,到了夜里黑灯瞎火的却能看见么?我可不信。但是这一套神乎其神的说辞倒很像是桥信能编出来的鬼话。

晚间,我躺在床上,视线又不禁落在那盆打了花苞的白海棠上。烛光映照下,那陶土的花盆上隐隐有一个用指甲划出来的火焰图案,正是明教的标志。这让我感到些许安心。

我几乎能肯定老秦是来救我的了。不管他是不是桥信,起码我现在并不是完全与外界隔绝的了。虽说我还是很困惑,以薛氏的武功,明教之内恐怕很难有人是她的对手,能用什么法子救我呢?

再过三天便会盛放……满月……所以意思是三天之后的晚上?

接下来这两天,我继续跟着老白练剑,只要一闲下来,脑子里就总是回味着玉蝶说的那几句话,琢磨着里头是不是有什么玄机。

三天后的傍晚,那盆白海棠里十几朵花骨朵果然如期依次绽开,花瓣纯白无一丝杂色,在夕阳下看不出任何异常。到了夜间,院中月色如水,我又想起了老秦托玉蝶转告我的话。于是,我抱起那盆海棠进了院子。

我努力地让自己的动作最小,但手上的铁链子却免不了地发出细碎的“铃铃”的碰撞声。果然,我刚将花盆放在地上,就听见薛氏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这大半夜的不睡觉,穿得齐齐整整的,是要去哪儿啊?”

我一颗心差点儿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是我多想了?老秦根本不是桥信?根本没人要救我?还是他们的营救计划被薛氏发现了?

“没什么,夜里睡不着,就起来看看月亮,顺便把花也搬出来看看。”我努力让自己看着不那么心虚,反正也没人规定大半夜的不能在院子里看花吧!

“哦?”一团紫影掠过,薛氏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什么花非得在院子里头看?你是不是又要逃走?”薛氏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这一次你打算走几年?十年?二十年?”

她应该是又开始犯病了,不知道这一次又把我认成谁了。我无法回应她的问题,就抱起花盆准备回屋。

“不许走。”她手忽然扳住了我肩膀,“这盆花是哪个臭男人送你的?你说话!”

“这是你家的花匠在我床头放的花,你自己去问他。”我不敢看薛氏的眼睛。

薛氏忽然仰头大笑,然后右掌拍向了我手中的花盆。我手上本就有铁链子拴着,此时又被她扳着肩膀无法移动,这一下子无法躲避,花盆立刻被她拍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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