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码头120(1 / 2)

当时的石松亭虽然岁数不大,好歹是疍家人的预备头领虽然他要出来自己养活自己来证明自己的能力。但是他外公还是派了几个疍户的少年给他做保镖的。这些人年龄不大,看脸盘也就是十七、八岁模样但生得虎背熊腰,比周围所有力棒们都高出了半个头,这也是他只有10八岁在这码头上却能够找到活儿,而且不受人欺负的原因。他见大家被逼得已经快答应。

石松亭知道如果这样达成了条件以后,这些疍户人家就别想在码头上讨生活了,于是连忙上前几步,道:“您老把工钱提到十五根竹签一斗米,或二十根竹签二十个钱,我们就干。否则,大伙连碗饭都吃不饱,怎么有力气干活儿!一旦耽误了您老的事情,都乡里乡亲的,我们也过意不去啊,您老说是不是。”

“就是,就是!这价钱给的也太低了,还让不让人活了?”众力棒见到有人挑头,立刻活跃了起来。

“就按这位小哥说的办,否则,我们只好回家,也比饿着肚子干活,累死在码头边上强!”

“就是涨工钱,如果不涨工钱,我们就围在这里看你如何卸船。”

码头上的那几个出头道歉的老人有些埋怨着,看着站在那里和周诚叫板的石松亭。这些人一般都是代表着这些力棒出来讨价还价的论价人。

“吆喝,小伙子还挺会算账?咱码头上可没出过这人才!”

周诚碰了一个软钉子,不怒反笑,上下打量着从人群中走出来的石松亭。嘴里却不温不火的说出了威胁的言语。

“小伙子哪的人呢,我看你面孔生得很啊!你代表大家要价。如果是这个价格,我宁愿让那些疍户人家来干。小伙子不是什么时候都适合出头的!”

石松亭嘿嘿的冷笑一声,然后绷着脸对周诚说道:“周管家。不知道你请的是哪姓的疍户人家?根据我们的规定,我们绝不抢码头上码头上众位的活。我们只接自家的商船的活。疍户人家在码头打零工可以,但是成批量的垄断不行。不知道你是同哪个姓联系的?周管家把他叫过来,我看看他们谁不遵守族规。”

周管家看着这个嘴上没毛的年轻人居然十分硬气的说出了疍家人的一些潜规则,一时愣在那里,两个人就面对面的站着,场面一时间僵住。

这时从人群的外边传来了一声吊儿郎当的喊声:“哟,我瞧瞧是哪位居然不敢不给我们疍家人面子。”

随着这声喊声,人群分向两边走,当中走过来五六个人,当前一个人斜戴的帽子。走的一个笔直道路让他走出好几个弯儿了,石松亭转头一看,哟,真的认识。

来人是疍户麦家头领的孙子就叫麦子面。这个家伙既不想下海大雨,又不想出苦力,所以纠结了一帮人在码头上欺行霸市。

疍家人由于没有田地,以水为生,形成了一些有别于陆上社会的习俗,因此受到陆居族群的排斥与歧视,由此也造就了疍家人在族群内部相互通婚的传统。所以即使不同姓,相互之间也有拐弯儿的亲戚关系。这种血缘之间的联系增加了相互之间的团结,所以疍家人很少在外人面前撕破脸的,其谓疍民姓有七:麦、李、石、徐、苏、钟、梁,广州这边是麦、石、徐三家为主。

虽然疍家人一般和外面通婚的很少。但是石松亭的母亲便是特例之一。所以就造成了石松亭的身份比较特殊,他既然既是石姓疍家人的头领的继承人,也是广东这边姚氏家族的族人,所以在水陆两面都有人脉。

虽然作为嫡母把他赶出家门,姚氏族人不会管,但是一旦他受欺负,无论是石家还是姚家人,都会为他出头的。

麦子面说道:“石家的小子,你不让我们麦家接这趟活儿,你这不也是接了周管家卸船的伙计。”

石松亭冷哼了一声,瞟了一眼麦子面说道:“我这是代表大家论价。周管家,你说是不是?”

这时麦子面说:“看在咱们同为水上人家的面子上,这个活儿我就让给你了!”说着他转身顺着来时的通道便走了。

周管家这时也搞明白了,面前这个少年人的身份便说到:“就按你的价格来,但是请这位少族长上跳吧。”

这说明周管家承认了石松亭论价人的身份,这个身份可不是白给的。他要代表扛货的人,从船上扛下货物作为对他的考验。

本来作为论价人都是有自己的团队的,所以这一关很好过,但是石松亭今天是突然间被话赶话架上来的,所以他根本没有自己的团队,只能临时招聘。

他身边的十个少年,还需要再招十来个人。他转过身来对着人群喊道:“现在我需要十几个人,有哪位大叔,大哥愿意跟我搭伙的请上来。”

人群中有很多人要往外走,但是纷纷被身边的人拽住,尤其是一些身强力壮的人,被那个几个出面的老人拦住。只有在人群中的一些疍家人的汉子走过来,但只有九个加上石松亭只有二十个人。

周管家这是说道:“看来你只能召集这些人了。”

石松亭本想再提高一下价格找一些身强力壮的人过来,但是周家管家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周管家高喊一声:“上跳板。”

所谓的论价人就是这批干活时那些力棒的领头人,负责组织卸货和码头的承包人商讨价格。

但由于他本身也是在码头上干活儿的,所以那些船主都会准备出一批货物,大概有二十七八包的样子。由这些论价人第一批扛下那首批货物,每人也不需要扛多少,只扛一趟就可以,这个行动叫做抢跳板。

如果论价人不能把抢跳板的货物背下来,那他也就没有成为论价人的资格。

也就是说这些论价人的团队,每个人都要扛一包货,从货船上走到周家准备好的那些马车上。

由于船上货主准备的货物有限,如果论价人团队的人数多的话,论价人是可以不用扛的,因为论价人既可以第一个扛,也可以最后一个扛。

这就是那些人阻止那些壮汉来的原因,一旦作为人群中身体最瘦弱的石松亭不能够从货船上把货物扛到马车上,那他提的这些条件就会不成立,由另外一个论价价人来和周家商谈,周管家也是打的这个主意准备赖掉刚才答应的价格。

在周府家丁的喝斥下,被石松亭和被他选中的那些人乱哄哄地排成了一队,顺着船上搭下来的跳板,走上了福船。

周管家,周诚带着四名家丁跟随众人来到了福船之上,四个人从甲板上抬起米袋来,逐一放到他们的后背上。

米袋都有二百多斤,放到背上,立刻把人压得来回晃悠,命如杂草的力棒们不敢叫苦,咬紧牙关,顶着烈日,将米袋子背向早已等候在官道旁的马车。

白花花的河道,滚烫的甲板和头上的日光勾结起来,把整艘船的夹板晒成了一个大烤炉,石松亭才走上船甲板被一股热浪熏的汗湿透了衣服,原来松垮的衣服紧紧的裹胳膊和身体上。

跟随石松亭上船的人们都走到石松婷的面前弯下腰,由周家的家丁把一袋袋的米压到他们的身上,他们迈着蹒跚的步伐顺着跳板走下船去。汗珠从人的额头上滴落下来,才与甲板一接触,便倏地一下不见了踪影。

力工到了目的地还不算完工,他们得互相帮助着将背上的米袋子放到马车中,从头到尾摆放整齐了,才能领到一根救命的竹签。

石松亭面前的人一个一个的消失了,轮到石松亭的时候,甲板上还有四五个大个儿的米袋子,显然那个周管家把最重的货物都留到了最后。

石松亭走到四名家丁面前弯下腰,一个沉重的米袋便压到了他的身上。他的身体往下一沉但还是稳稳的扛住了米大夫一步一步的向传下挪去。周管家看着远去的身影,眼中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其实周管家光看着石松亭的身体瘦小,其实石松亭虽然长得比较瘦小,但是从小不缺营养,加上家里人又请人教他读书练武,其实身体十分的结实,看着瘦小,只是他身上的脂肪比较少。

他咬着牙,背着米袋子,一步一步的顺着跳板向下走。这些天由于劳累磨出的茧子,这时仿佛又有了感觉,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脚下跳板上的之后打横的木条搁在脚底下的感觉。

这时候所有的人都看着石松亭他一步一步的走下跳板来到了码头上,顿时码头上的那些看着人发出了长长的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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