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凤凰2853(2 / 2)

“好久不见,楚记者。”

“沈队,你回来了啊?”

值班的同事一见沈衡翳边忙迎上来,显然是有事∶

“顾局就等着你呢,让你如果回来了就去他办公室,你快去吧。”

顾局?

沈衡翳顿时警觉∶

“这大半夜他老人家还在呢?找我有什么事?”

见同事也表示不知,他也没再为难,便打算把心上的疑虑先存着,指不定去一趟就能解惑了。

不过…

既然顾局找,那基本就是要做好挨骂的准备了。

沈衡翳认命地回头,正想让晏景医先在局里等着和郑伸他们汇合,转头又见那同事也在同对方说什么,便顺带听了一耳朵。

“晏顾问,您也在呐?那正好,刚刚有人来找您。我以为您要在东都待一晚,就让他明个再过来,但他还没走,现在还在会客室待着呢。”

沈衡翳凑近好奇∶

“谁啊?”

“他没说明身份,就说是晏顾问熟人,好像是叫…白戢止?”

嘶…这名字,读音听着怎么和湖西人民医院的白医生这么像?

沈衡翳又看向晏景医∶

“晏顾问,你熟人?”

见晏景医点头,沈衡翳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那成,我就先去顾局那待会,晏顾问你就先忙你的,我要出来没见着你,就来会客室找?”

“好。”

湖西市局所谓的会客厅,也只是在办公层的楼梯口空出一块放图书的地,充其量只能算图书角,中间摆了张不大不小的圆桌,刚好容得下两人。

晏景医从一侧走廊穿过,刚过拐角,便看到圆桌前正翻着书不急不慢地看的男人,那人眉眼生得温和,抬眼看人时却发着由内而外的明锐。

见来者是晏景医,他立即放书起身,笑着迎上前∶

“好久不见啊,晏学弟。”

晏景医也置以一笑∶

“学长,好久不见。”

二人都不是什么善于寒暄的人,白戢止道完这声招呼便将自己对面的椅子拉开∶

“大半夜还没歇息,辛苦了,别站着了,我们坐下说。

先前听我东都那边的朋友说你转职了,我还觉得可惜,没想到是来这了,真是巧。”

巧么?

晏景医又是随心笑笑∶

“白学长特地来市局找我,应该不是为了单纯叙旧吧。或者说,您这趟过来,应该是以白检察官的身份?”

白戢止应得很干脆,他对他这个学弟能猜到这事全然不吃惊,虽然让面上严肃了些,可温和态度不变∶

“是啊,我这次是代表市级人民检察院,来协助你局侦查的。对于凤凰镇一案。”

他说的是“凤凰镇”,而不是“赵想娣”。

晏景医颔首∶

“检察院在涉及诉讼案件前,一般情况下不会参与警方调查。可据我所知,我们目前接手调查的两名受害人中,没有一人申请诉讼。所以…起诉人是谁?”

白戢止先是认同了他这说法,随后轻靠在椅背上,竟是难得露出了为难神色∶

“这个问题啊…还真不好答。”

“怎么说?”

他叹口气∶

“一位名叫‘张金霞’的受害人父母领头,带着十来个家中有女性成员失踪的人在检察院门前起诉,除了她们,还有一批年轻姑娘,都是本地人,同时还掺杂着几个自称是凤凰镇出身的孩子,瞧着也只有二十出头。

她们聚在门前上状血诉,虽然可以称上一句声势浩大,但都自主空了条道供旁人经过,并不是那种毫不讲理的闹事群众。

她们还说,她们是‘在为千千万万女性鸣冤’”。

像是说起什么有趣的事,白戢止话说至此,发笑一声,又板正神情∶

“当然,重点在于,她们要告的人,正好就是方贺翎。”

晏景医了然,又问道∶

“张金霞父母,确定女儿的案子与方贺翎有关?”

白戢止立马否认∶

“并不确定,但他们看过夏某在网络上发的帖子,选择了相信。

除她们以外的民众也是因为那条帖子,而后自发组成了队伍。人虽然不多,但很有力量,纵使是我也是第一次在工作期间见到这阵仗。

但是证据不足。这也是我来的主要原因。”

晏景医“嗯”了声,听到那句“主要”时又有意打趣∶

“学长既然说是‘主要’,那是不是代表还有‘次要’?她们要告的是方贺翎,那么…学长会不会有于私的原因呢?”

众所周知,方龙集团总部在东都,除了其主要竞争对手的南瞿榆薇外,就是东都誊飞。

而白戢止,就是誊飞集团董事长的长子。

如果不是白戢止当年执意从政,不出意外就是誊飞集团继承人。

当然,以上都是晏景医早年从白戢止口中所知的事儿,具体几分真假他自是无法确定,而对于白戢止本人,他也没多少私心,信不信任这话实在谈不上。

他只想确认,这案子会不会有誊飞的无端参与。

白戢止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先是佯装生气道∶

“晏学弟,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我一向只谈公。真要论私,那大概只有…我想看看,被东都当块宝藏着的晏顾问,究竟是如何办案的。”

话一出口,他先行发出两声爽朗的笑,再平心静气道∶

“你放心,誊飞不会来搅浑水。我母亲一向不喜以这种方式为公司讨彩头,况且这案子,本就不适合作为商战工具。

啊,当然啦。”

他眯眼浅笑∶

“如果晏学弟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扩大案件影响力的话,我不介意询问我母亲的意见的……虽然她未必同意。”

舆论本身会对政法相关职业的人带来更大压力,可白戢止此人偏生不走寻常路。

晏景医轻笑地摇摇头。

还好他也是这种人。

要不怎么当年对方说自己同他相逢恨晚呢。

他还在思索有什么要说的,拐角外又传来声响∶

“晏顾问!”

沈衡翳喘着粗气走出,见到白戢止时不由一愣。

后者只是略微颔首,而后又看向晏景医∶

“这位是?”

晏景医顿时想起还有什么需要说的,起身拉了拉不知为何还愣在原地的沈衡翳,介绍道∶

“学长,这是市局刑警大队一队的队长——沈衡翳,也是赵想娣一案的主要负责人。沈队,这是市检察院的白戢止、白检察官,来协助调查的。”

“协助调查?”

沈衡翳反应过来后抓准重点,心生疑虑,但还是先同白戢止握了手∶

“白检查你好,幸会。”

“沈队长客气,之后的调查还望多指教。”

白戢止礼貌性回应,收手后又看了眼腕表∶

“时间不早了,两位调查辛苦,我就不继续叨扰了。明日我会再过来,如果有需要,欢迎随时联系。”

见白戢止离开,一直到脚步声也彻底消失,沈衡翳才凑到晏景医旁边询问∶

“晏顾问,你和他是熟人?”

晏景医思索了会∶

“算吧。大学认识的,他回母校看导师,赶巧看了场学校当时举行的校内友谊辩论赛,我是反方一辩。”

沈衡翳“噢”了声,认真道∶

“那正方应该挺惨的。”

晏景医∶“……”

晏景医强忍住白眼的冲动,先行问道∶

“你认识他?”

沈衡翳摇头∶

“不认识,但认识和他肯定沾点关系的,而且关系应该挺近。”

晏景医几近肯定地猜测∶

“湖西人民医院的一个医生?”

“你怎么知道?”

沈衡翳惊奇∶

“里面一个外科医生,我之前出任务受伤,都刚好赶在他值班时候,一来二去就熟了。名字和白检察就差一个字,长得也挺像,就是气质差别挺大的……

不过白检察到底为什么会来?有人起诉了?谁?”

“硬要说的话…上诉人是张金霞的父母。但如果再精确点……”

晏景医眸中含笑∶

“应该是一批女性,在为另一批女性起诉。”

沈衡翳一滞,随即嘴角也带上一点不明显的幅度∶

“那是好事。”

晏景医挑眉。

他和白戢止有些异样的心理作祟,会那样想倒是异样中的寻常。

但如果是沈衡翳,那对方绝对是真心觉得是件好事。

……他还真就有些好奇对方究竟能纯粹到那个地步,但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晏景医又问∶

“顾局找你是有什么事?和案情有关么?”

沈衡翳却是含糊不清几句。

方才顾局找他,确实是在谈案情相关的事,他比他们早一步知道了齐真认罪的消息,也猜到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甚至是猜到了他们还在查当年晏秦淮的案子。

一想到这他就来火——

顾局竟然让他就这么算了、直接让齐真顶下全部罪名?

不是、这是谁顶罪名的事吗?

他自是不相信顾裘厉会不清楚,事实也正如他所想,对方心里跟块明镜似的,比谁都明白这案子的重要性。

可这与他劝说不要继续查方贺翎之间并不冲突。

沈衡翳性子一向急,到这完全不乐意的事上,下意识就进行了辩驳,情急之下,顾局竟然脱口出一句∶

“就是因为你这样的想法,才会发生晏秦淮那样的事!”

“那样的事”,指的是什么?难道是晏秦淮教授的那场车祸?

如果是那样,那么,难道那场车祸根本不是意外?

这可不是能随便说的事。

尤其是作为当事人家属,他更不能随随便便就告知晏景医。

沈衡翳琢磨半天,最后还是摇了头,转而转移话题∶

“没什么,和案子没多大关系。目前我们应该没什么事了…也不知道老李和老邓那边情况怎么样。”

原先魅声不绝的大厅,突然被中气十足的嗓门喝止,一时间,原先聚集成堆的众人都被一声“警察,都别动”扰乱了阵脚,四下蹿开。

然而大门已经被提前关上,吧台的服务生也抱头蹲在一边,两边各有便衣警察守着。

邓文龙指挥完几个同事把在场的人清点好,面对着场面好一阵震惊后,才对刚汇合就又出任务、满脸黑线的祁沧旬道∶

“祁支队,咱去找人吧。”

祁沧旬用劲“哼”了声,而后提起那边老实蹲着的服务员∶

“你们老板在哪?”

那服务员一阵哆嗦,颤抖地指向一处走廊,被不容拒绝地要求后才不情不愿地领起了路。

地下室每下一阶台阶,温度就又下降几分,湿冷空气中隐隐透有不安。

“这味怎么回事?”

祁沧旬不住皱鼻,实在反感底下传来的这种香不香臭不臭的味。

直至最后一阶,优雅复古的唱片仍在吟唱,红色柔光簇拥着中间的女人。

那女人对着面前的镜子,正小心勾勒着眉毛,不等祁沧旬开口,她便先行嗔怪道∶

“亲爱的,你怎么回事?有人来也不先行说一声,我就这样,怎么见人呢~?”

那服务员闻言,又是一哆嗦,颤声重复着“对不起”。

那女人没理,仍是微笑地用鲜红的口脂均匀抹在唇上,一颦一笑皆有股刻意的优雅。

她慢慢转身,摇曳着身姿走到祁沧旬面前,正当他防备出声时,她却伸出双手,歪了歪头,竟有些俏皮道∶

“这位警官,能给我用玫瑰金的手铐吗?”

还有一点其实并不想特意强调誊飞集团的董事长是名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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