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成为魔法师的第一步是回忆身为凡人的过去19（1 / 2）
仓库里比较昏暗，向阳微微眯起眼睛，但门后没有他想象中的强烈光线，只有一束柔和的烛光透来。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看到门后那个大得夸张的、装修如中世纪贵族般华丽的房间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第一眼，震撼到他的是这屋子的下半部分，一切都符合、不，是远远超出他对“雍容华贵”的想象，暗沉的色调扑面而来一种压抑感，丝质的窗帘、镀金的烛台、巨大的挂画、手工编织的地毯……
——但第二眼，随着向阳意识到这房间的高度出乎意料，视线的焦点向上挪去——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穹顶，顶上描绘着、不，是流动着夜空的景象，星座与星云在夜幕上缓缓运行，非常真实，又不完全真切，因为它们是出于研究的目的被排列于此处，否则，也就不会美得如此梦幻。
——第三眼，他看到了穹顶正中的下方，架设着复杂而精密的望远镜，放着微光的法阵与可替换的镜片部件漂浮在周围，完全是电影中才看得到的模型和特效，而被这些交织着科学与魔法的古典物件所围绕着的、端坐于望远镜下的美丽女子，毋庸置疑，正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她的肌肤苍白胜雪，漆黑的长发及膝，如瀑散落，重瓣花样的白色头饰缀在两侧。发饰底部，灰色的发带、丝绸的轻纱、嵌着祖母绿的金饰隐约可见，珠玉般的耳垂下，沉重的银饰在举手投足间彼此碰撞，叮当作响。
她的长裙与长发同样是纯黑，但颜色更为深沉，版式宽松，布料柔顺，紧贴着饱满的肢体顺流而下，长度恰到好处，露出三分之一的小腿与高跟，胸脯、手腕与脚踝处随意地裁剪出花边，黑衣与白肤泾渭分明。
她如有预感地转过身来，俯视着门外的向阳，脸上挂起饶有兴致的微笑。她离开望远镜下那悬浮在空中的坐凳，缓缓落到地上，不等双足碰到地面，在下方等候已久的骷髅仆从便抬起一座绀紫色的沙发椅，将她接住，她重新恢复成坐姿，座下的四个骷髅仆从将她抬到一旁的书桌边。
她一伸手，桌上那恒温的红茶便飘浮过来。她一手托底，一手捏柄，优雅抿了一口，随后，她侧过身来，见向阳已从震撼中回神，踏入屋内，轻笑一声。
“欢迎，主管。虽然说不上久违，但本王确实有些想念你了。”美得慑人的女法师轻笑一声，笑容迅速变得轻佻，“你这副目瞪口呆的神情，真是多少次都看不腻呢，哼哼。”
向阳手动合上自己的下巴，慢慢走近米拉库尔身边，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她座下那几具骷髅身上飘。能驱使骷髅为她工作，这大概是某种死灵魔法，正当性暂且不论，倒是很符合她这副打扮和这间屋子的气质。骷髅已经比血肉模糊的尸体或者苍白腐烂的死者要好接受多了，只是物以稀为贵，第一次见到，免不了好奇一番。
向阳在三米远外停下脚步，被那几具骷髅架子的眼眶注视着，他不太敢继续靠近了，试探着道：“米拉库尔……小姐，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这个女人的高傲和强大已经溢于言表了，但她以“本王”自称依然出乎向阳的意料，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她比较好？
“随你喜欢。”米拉库尔脸上持续挂着微笑，“虽然本王理应是至高的王者，但现实而言，在这被森罗统领的国度，作为森罗主管的你才是无冕之王，所以，本王姑且允许你与我同辈相称。选择你喜欢的称呼吧。”
“……”向阳完全搞不明白这女人在想些什么，“好吧，米拉库尔小姐，我能问问这里是哪儿么？”
“呼呼，果然如安吉拉所说，把一切都忘了么。”米拉库尔将鲜红色的双眼眯得细长，纤长的指甲轻轻拨弄耳边的发丝，“这里是‘漆黑之塔’的顶层，本王的寝宫，而这座塔，是本王为了在这异世界储存知识而建，具体位置嘛……保密。”她抬起指甲，指了指房间的一角，那里有个向下的旋转楼梯，“从那边下去，直到底层，大部分空间都用来藏书了，除此以外，有几个特殊的房间，也许会用得上，想回去的话，从你来时那扇门回去就行。”
向阳回头看去，弧形的墙壁上嵌着一扇和他家中那扇一模一样的门，他刚才就是从这扇门走出来的，没有消失，很好，看样子还能原路返回。
米拉库尔说这是一座塔，看这房间的形状，应该是圆柱形，要去塔内的其他地方，走的是旁边那旋转向下的楼梯，那么这扇门……果然也是一扇假门吧！
“大致明白了。”向阳说道，“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想拜米拉库尔小姐你为师，学习魔法，可以吗？”
米拉库尔轻笑一声，“呵呵……坐下说。”
感觉身后有动静，向阳偏过头看了背后一眼，正好看到一把椅子从远处消失、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画面，说实话，有点儿吓人。
向阳如坐针毡，定了定神，再问道：“你觉得这事怎样？”
米拉库尔不答，反问道：“你为何想要学习魔法？”
“我想变强。”向阳毫不犹豫地诚实作答，他已经设想过对方会问类似的问题，他觉得这理由没什么好藏的。
米拉库尔接着问道：“变强的方法有很多，为何偏偏是魔法呢？”
“因为感觉很帅，很方便，很全能。”向阳老实道，“也不非得是魔法，我只是想先试试魔法而已，如果学习比较余裕的话，我还想接着尝试其他东西。”
“哼……哈哈哈哈哈！”米拉库尔盯着向阳的脸，突然大笑起来，“贪心！而且没有自知之明！很好，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有趣。”
这是夸我还是贬我呢……向阳一阵牙疼，这女人的心情真是难测。
“以前，你也向本王提出过学习魔法的请求，很遗憾，本王世界的魔法并不特殊，你本就无法接纳任何‘异常’的力量，本王的魔法也不例外，无论怎么努力，终究是没有结果……如今，却好似信誓旦旦，你一定能学会。”米拉库尔悠悠道，“——是艾尔·莫福斯为你鉴别了才能的原因吧？”
向阳看着她，“你还记得艾尔啊……也对，她说她身上的祝福就是你施加的，你自己应该留有后门吧？”
米拉库尔依然不回答，道：“将鉴别结果告诉本王。”
“学习1，幸运1。”
“学习，原来如此，哈哈哈！”米拉库尔放肆地笑了起来，脸上一点儿看不出贵族女子的矜持，反倒异常豪爽，“看来本王不该怪你贪心，也对，人有适当的才能，就该放心大胆地去做！好吧，你这个徒儿，本王便收下了。”
向阳心下一喜，“那，我要不要改称你‘师父’？”
“本王拒绝那个称呼。”米拉库尔的表情微微冷了下来，苍白的双手轻轻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森罗的主管，本王虽说答应收你为徒，但我们之间依然是平等关系，本王教授你魔法，只是为了回报森罗的礼遇，不是想让你欠本王人情。”她顿了顿，“再说，本王的魔法虽已臻至化境，世间少有人可匹敌，但以魔法的领域之深奥，即使是本王，亦不敢称自己可窥其全貌，想要以他人的‘师父’自诩，还为时尚早。”
她是在谦虚吗……向阳有些摸不着头脑，应道：“行，那还是叫你米拉库尔小姐吧……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真着急啊，这种心态可不行。”米拉库尔俯视着向阳，严肃地斥道：“听好了，主管，本王知道，你在从学习魔法中取得成就感之前，是不会老老实实将心完全放在这边的，本王倒也不希望你全身心地投入魔法学习，毕竟，你始终要记得你的本职，你是森罗的主管，而不是一个纯粹的魔法师——但是！你不能以随意的态度投入学习！既然你拜本王为师，本王就会毫无保留地教导你，在本王钦定你不该继续学习之前，你都不可以考虑放弃，不要给自己找退路，要尽你所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