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黄金骑士不死于徒手（1 / 2）

“AI？人工智能？”向阳惊讶地打量着安吉拉的外貌，尤其是那和真人一样光滑柔韧的皮肤，“真的？你看起来和人类一模一样，说话也很……一针见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向阳看到安吉拉的嘴角有一瞬的上扬。

花牙严肃道：“别被迷惑了，向阳，她没有呼吸和心跳！”

听到花牙插嘴，安吉拉微微转动眼珠，“至于你，魔戒骑士——”

她像是在对花牙说话，可眼神仍然停留在向阳身上，“是的，我故意将你引到这里，以在我抵达之前保护这个男人的安危。别多虑，这不是针对你的行动，事实上，我监视了全星球范围内数以百万计的异常个体，之所以选择了你，只是因为你离这里最近。”

“‘百万计的异常个体’……”向阳嘴角抽搐，“他们该不会都是穿越者吧？”

安吉拉回道：“异常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但无论如何，它们有一个相同的根源——那就是您。”

向阳居然没有感到很意外，也可能是因为现在的他对这句话根本没有概念。再者，对于这个貌似和善，实则令魔戒骑士都畏惧的女人，他没有相信对方以外的选择。

“好吧，这话我先当真的听。我猜，这跟你寻找我、保护我、接触我的最终目的有关？”

安吉拉道：“我只是一个代行者，代表一个您亲自建立的、跟随您的理想与力量而前进的组织。您是我们无可替代的领袖，而您离开得已经够久了，我们需要您的回归，来确保人类社会的和谐稳定；同样，您也需要我们，否则，孤身一人……在这外挂横飞的世界，可是很难生存的。”

“这是某种威胁吗？”花牙语气不善，反倒比平和的安吉拉更像是在威胁，“在我看来，你只是在撒一些我们暂时无法求证的谎，来利用这个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的普通人！”

安吉拉全然无视了花牙的敌意，自顾自地对向阳道：“我不会让危险有机会被您察觉，所以我完全可以理解您对我的质疑。请放心，即使您拒绝回归的提议，我们也不会放任您被卷入危及性命的麻烦中，所以您大可不必担心这会导致某些严重后果，而相对的，相信你也能理解——必要的情况下，我们不会吝啬动用武力，哪怕那会违背您一时的意愿。毕竟，一个人的想法不总是永远自洽，当自我的判断出现矛盾时，就该遵循更为深入的思考，和更加坚定的信念，而真理站在我的身边，时间会证明这一点。”

“你说不过她的，花牙。”扎鲁巴的声音居然有几分幸灾乐祸。

女孩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还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向阳瞥向扎鲁巴，它的语气隐隐说明它对安吉拉的态度正趋于温和，也就是说，这架大概是打不起来了，很好。

“我还有一个问题。”向阳说着，抬手指了指花牙，“你们会怎么对待她？”

安吉拉道：“对异常个体的监视是必要的，但不是所有个体都必须被管理，毕竟他们间从生理结构到思想观念都有着巨大的鸿沟，统一管理几乎是不可能的，至于魔戒骑士这样的‘清道夫’，由于数量庞大，我们的接触经验已经很丰富了，对待他们的基本原则就是：给予他们最大程度的自由。她只要按既往的方式生活，就是对我们工作的一种支持，所以，我不会特意干涉她，除非有必要。”

“哪怕她已经知道了你们的存在，知道你们在监视她，也无所谓？”

“直到她主动采取对我们不利的措施之前，是的。”

“明白了。”向阳说完，转身对上花牙的视线，“那么……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接下来我就和这位安吉拉去一趟。你的救命之恩，看来只有日后再报了。”

他以为花牙会明白扎鲁巴的暗示，不与安吉拉冲突，不料她居然认真回道：“如果你不想接受，就拒绝她，我会用行动捍卫你的人身自由。”

“……”

向阳简直要惊呆了，这姑娘是否太死脑筋了点？有必要为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做到这种程度吗？

扎鲁巴也惊了，然后像个老父亲似的叹了口气：“花牙啊……那样做的话，你就越界了。魔戒骑士不能对人类出手，你忘记这条戒律了吗？”

花牙愣了一下，“人工智能也是人类吗？”

“当然不是……看来给你恶补常识的课必须提上日程了。”扎鲁巴继续叹息，“虽然不是，但你还没有发现吗？她是一个具有灵魂的人工智能！我们的世界中尚且没有这种案例，因为那些人类的技术还远未达到能制造这种个体的程度，但有一点可以明确，那就是她身上已经具备了很多人类独有的特征，正因如此，她才会像人类一样阴我缠身……没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只是人类的工具而已，而她，是一个既能孕育阴我，也能承受他人阴我的存在，简单地为其打上‘邪恶’的标签然后消灭，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整段交流中，安吉拉只是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仿生身躯从头到尾都不曾挪动过，眼神也始终古井无波，但向阳仿佛能透过她伪装镇定的外表，跳过语言、神情和姿态的总结，直接触及到她内心深处微妙的情绪变化。比如，他现在就很清楚，安吉拉对扎鲁巴的话不是毫无反应，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她很在意自己是人类，抑或不是人类？……

胡乱猜测着，忽然，向阳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扯自己的裤腿。

他还以为是流浪动物趁门开着钻进店来，下意识低头一瞧，脚边的居然不是猫也不是狗，而是一只——

只有他小腿一半高的，粉色、人形、卡通画风的机械兔子。

“好久不见，主管，我想死你啦！”机械兔子口中发出一个活泼的女声，配合着兔子蹦跶的动作，试图传达某种热情，“抱抱我！抱抱我！……咦，您是不是变年轻了？”

身后骤然投来两道冰锥般的视线，向阳打了个哆嗦，心中莫名其妙，也不知这怎么触到了安吉拉的霉头，不敢回头去看她的表情。

他试探着对兔子道：“如果我不抱呢？”

兔子突兀地停止了蹦跶，静止在原地。

沉默了两秒后，它说道：“那我胸口的太阳炉就会爆炸！哔哔哔哔——”

“……什么玩意？！”

向阳来不及辨别它是不是在开玩笑，兔子胸口的金属板下居然真的开始发光，还发出“哔哔”的警报声，他惊得一把拎起那双兔耳，将小机器人搂在怀中，像撸猫一样奋力揉搓，边搓边道：“这样行了吧？行了没有？别随便爆炸啊！”

机械兔子的身躯完全称不上柔软，也没有毛，撸起来像在盘珠子，但居然还挺温暖的，尤其是靠近胸口的部位……嗯，里面该不会真有个太阳炉吧？

一被抱住，兔子像被戳中睡穴，登时一动不动，它盍上双目，安静地躺在向阳怀中，胸口的光迅速黯淡下去……过了一会儿，它体内开始传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脸部疑似鼻子的孔中呼出一个可疑的泡泡，忽大忽小。

“这就睡着了？！”

来得快去得也快，在向阳忍不住吐槽的瞬间，鼻涕泡“啵”的一声爆炸了。

兔子猛地睁开眼睛，忽然发力从他怀里蹦了出来，稳稳落地，双手叉腰，“才没有！只是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