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夜档路人不会遇到都市怪谈（2 / 2）

莫非……我穿越了？向阳带着自嘲想道。

目前来说，还没有什么证据能反驳这个狂想，当作一时的安慰剂也无不可。

但他可一点儿高兴不起来，我刚毕业，刚考上大学，刚发现自己对未说出口的情愫还有遗憾，然后你告诉我，我穿越了，这一切都和我没关系了？开玩笑呢吧？他可不是人到中年，对过去的人生有无数遗憾的大叔啊！

女孩看了自顾自失落着的向阳一眼，再次开口道：“还没结束。这里危险，请你先离开。”

向阳一语不发，他的脑袋还在混乱中，没能厘清目前为止发生的所有事，但他知道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也感觉得到这女孩不是在演他——思考了两秒，向阳果断拔腿就跑，不过不是一溜烟跑得没影，而是跑到五十米开外的一棵树后，蹲进了灌木丛里，随后缓缓探出头来。他双手呈望远镜状放在眼前，视线艰难地穿过夜色，打量女孩的一举一动。

借此机会，他观察了番周围的环境。此地是个毗邻城镇的小山坡，身后几公里开外就是灯火，不算特别偏僻。往好处想，无论接下来有什么人要杀他，只要那家伙没法跑到时速六十公里，他都有几分机会顺着山坡滚进山下的城镇里躲避；往坏处想，万一他死在这里，且尸体没有被带走的话，应该也能在一天之内被附近居民发现……

“不对，花牙。”一个磁性的男声突兀地打破寂静，“这不是霍拉。”

谁在说话？向阳肩膀一抖，连忙左右张望，却没有看到第三个人。

花牙，是这个女孩的名字？霍拉又是什么？

“咦？可是阴我确实已经突破了临界点啊。”女孩露出疑惑之色，“难道霍拉逃跑了吗？”

她说话的时候特地抬起了左手，这令向阳注意到，她左手中指上戴着一枚形制特别的骷髅戒指，其反射的月光微微闪烁，下巴似乎一张一合，那颇有磁性的男声正是从中发出。

“不对，阴我没有消散，‘它’还在这里，但恐怕不是霍拉……”骷髅戒指沉吟了会儿，忽然喝道：“小心，它要实体化了！准备战斗！”

戒指话音未落，女孩身前的草地上忽然冒出一股白烟，以违背物理规则的姿态在空中翻滚、逐渐凝实，眨眼间便汇聚成足有两米高的人形个体，它通体苍白，面目模糊，像一座身披长布料的大理石雕像，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一米六不到的女孩，一股阴寒的气息诡异地吞噬着周围的热量，寒意甚至扩散到了五十米开外的向阳那儿，让他一个激灵。

“什么玩意儿啊！”向阳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那怪物长得倒不恐怖，但这登场方式和对周围环境的影响，已经足够令一个经历过义务教育的人吃惊了，这绝对是超自然事件没跑了吧！

“真的不是霍拉？！”女孩的吃惊竟丝毫不亚于三观破碎的向阳，“扎鲁巴，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骷髅戒指回道：“我也很想找个人来为我解答呢……但还是等会儿再讨论吧，先把这家伙消灭！”

哗！怪物挥动手臂，极长的臂展让它的攻击范围变得很夸张，但女孩的应对更胜一筹，她身轻如燕，只一蹬地，便夸张地滞在空中，躲过这横扫，与此同时，她的右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之上。

女孩的剑比怪物的速度要快得多，一记横斩，一道斜劈，怪物的白烟身躯便被斩作三段，一切都在她腾空的瞬间完成。只是，这样的攻击并不能阻止怪物迈动脚步，它断开的身体仍然被无形之物连接着，这样的缺损根本算不上伤势。

普通的攻击没用——就连门外汉向阳都察觉到了这一点，女孩只会更快发觉。于是向阳看到，女孩在收剑落地的同时，从怀中掏出一枚打火机，“啪”的一声，一缕绿焰从中弹出，她另一只手持剑从火上淬过，整个剑身便尽数染上这奇特的火光。

跳动的火焰扭曲着周遭空气，怪物没有五官，却依然感觉到了这火焰的存在，行进的动作微滞，这一细节没有逃过向阳的眼睛，他知道胜负已定。

用火焰“附魔”的过程没花三秒，女孩再度提剑砍去，绿火一沾到怪物身上，便飞快蔓延，从利剑剖出的横截面开始，将怪物的白烟身躯烧灼吞噬。怪物似是吃痛，那张没有嘴的脸向下凹陷，强行挤出一声非人的嘶吼，这魔鬼之音足令小儿止啼，可吓不倒女孩半点儿，她毫不犹豫地将剑尖从那张“嘴”里捅了进去，绿火迅速将怪物的头颅烧尽。

从怪物的残躯中掉落出一枚漆黑的立方体，女孩眼疾手快地探出两指夹住，皱眉打量了一番，随后将其收入了大衣内衬的口袋。

二十秒之内，战斗就解决了，除了一个旁观者，什么都没有剩下。这样的效率，即使在城市的监控下，只要隐藏好身份，也足以施施然地撤退，在野地里更是留不下一点蛛丝马迹，她若对向阳有歹心，他再警惕一万倍也没有用。

想通这点后，向阳便坦坦荡荡地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回到女孩跟前，对方也没有趁机做什么，只是看着他接近，目露疑惑。

“这位……花牙女侠是吧？”向阳吸了口气，斟酌着措辞，“那个，虽然我只是个路人，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我很感谢你出手相助。”

这话似乎戳中了女孩的好球区，她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彬彬有礼地回道：“这是分内之事。”

似乎很好拿捏……向阳想着，接着道：“不过，女侠，你一把火给我手机烧得渣都不剩了，能不能解释一下？”

“‘手机’？”女孩歪了歪头，“是那个发光的砖头？手电筒的同类吗？”

向阳嘴角微抽，回道：“嘛……比那要高级一点点，买它也就花了我半年的零花钱吧，更重要的是，里面有一张对我很重要的照片。”

“咦？！”女孩面露尴尬，向阳不知道她到底理解了没有，就当是理解了吧。

“别担心，不是找你索赔，毕竟你救了我嘛。”向阳幽幽道，说他心里没怨念是假的，但可不能寒了别人的心，“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有什么非得毁了它不可的理由。另外，如果你能顺便说明一下，那个怪物是什么东西，你又是什么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关于这些——”

女孩看上去手足无措，回答他的是女孩手上的戒指，女孩抬起左手，好让它的声音扩散出去：“其实我们也遇到了一些超乎寻常的状况，希望有人能给我们指点迷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