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第38章 天断崖248(1 / 2)

瘟军排长想,走小路能按时赶到当然好。但是山道崎岖,这些夫子,原来都是干啥的也弄不清,其中会不会有诈?他一个一个地审视着,两眼慢慢移到铁匠脸上问:“打铁的,你走过吗?”

小陈铁匠随口答道:“走过!”

瘟军排长睁大两眼说:“你是蒲家街上打铁的,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一天打铁就忙不过来,花几天时间跑到马渡关去干啥?说。”

铁匠不慌不忙地说:“我外婆家在马渡关,谁没有个三亲六戚,谁没个过年,小时候我每年正月都要跟妈去外婆家。去年给舅舅贺五十大寿,我也去了一趟的。”

瘟军排长见他神态自如,说得有根有底,没再盘问,心里先肯定有这条路。但又想,要是这些背脚的有赤匪混在里面,那就全完了。

狡猾的眼神最后又落在伍泽甫身上,心里立即打了几个问号:这小伙子这么精神,能说会道,是干啥的?为啥要走小路?问:“你叫啥名字?”

伍泽甫回答:“伍泽甫。”

瘟军排长问:“干什么的?”

伍泽甫说:“做庄稼的。”

瘟军排长,睁大两眼问:“你刚才还说是挑二,为啥现在又种庄稼了?”

他跨前一步,一把抓住伍泽甫的胸襟说:“你究竟是干啥的?不说实话老子毙了你。”

伍泽甫面无惧色,慢腾腾地说:“长官,你当官,是你家祖坟埋得好,风水好。可你不能不讲理呀?凡事得讲个理,我们蒲家观庙的人,春荒、冬闲时,那个不上街背脚挣几角的油盐钱呀!”

瘟军排长没说的了,松开手又问:“家住哪里?”

伍泽甫说:“蒲家观庙梁子上。”

瘟军排长间:“有几口人?”

伍泽甫说:“爹妈和我,娃儿和他妈,五张嘴。”

瘟军排长又依次重问一遍,伍泽甫回答得毫无差错。他在分土地时,帮的这家的情况他至今还在挂念。

瘟军排长心里的疑惑减了许多,又问:“你能保证三天赶到马渡关吗?”

伍泽甫想,这货还在犹豫不决,便故意说:“长官,难呀。那小路确实难走,稍不小心就要摔死人。你看,我们这一路,有的年龄大膝盖软,更多的是肚里无食腿打闪,怕不行。我们还是走大路好。”

说完背起背架,拿着打杵要往陈家沟方向走。嘴里自言自语:“石窝坪就是马渡关管,只要进了马渡关的界,就不算没到吧?”

何明随即站起身,拿起打杵说:“长官,到了地方,要是怪罪我们误了时间,你可要说清楚我们走的是大路。”

小陈铁匠站起身说:“要不是赶时间,谁愿意背着百多斤翻山越岭走山路。”

瘟军排长听了何明和铁匠的话,心里很矛盾。他想,要是耽误时间太多,这些穷夫子,一定会在上司面前说我没让走小路,把罪责加在我头上。上司要是发怒按军法论处,我也吃不消。又转念一想,出发时,上司讲了回去将有重赏,弄好了还可以官升一级,都是自己过于谨慎,如果能提前赶到,那就好了!

想通了,他心里又畅快起来,忙叫停前面的人,走到伍泽甫跟前问:“你说这条路上赤匪不多?”

伍泽甫知道他心虚,说:“只听说陈家沟原来被赤匪抢劫过,是个叫鼎罐的老赤匪搞的。长官,走这条山路小道,只要脚踏实,身子稳,保险摔不下崖去。”

瘟军排长不耐烦地打断伍泽甫的话说:“我是说会不会遇到赤匪?”

伍泽甫故作惊奇地说:“凡正我是没遇到过!这一路上到处是国军,怕个啥?”

瘟军排长想,这几天没听说这一带有红军活动,担心多余了吧?

最后,他下了决心,让伍泽甫带头走小路。为了保险起见,派两个瘟军士兵,跟在伍泽甫后面,作前哨尖兵,探视情况。

伍泽甫背着箱子走了起来。

其实从蒲家到马渡关徒步也只需一天,何须用三天。伍泽甫和小陈铁匠商量着,走开了之字路,先到罗家岩,经宝石梁,到了罗家沟。

来到宝石岭上,伍泽甫和何明放眼望,一条崎岖的羊肠小道,隐没在葱翠的林木中。

凉爽的山风,带着浓厚的馨香,吹拂在人们的脸上,真使人舒坦啊!

午后过了青宁,伍泽甫指给瘟军排长看:“那边大山就是马渡关了。”排长暗喜。

“那就抓紧点走,晚上我给你们的菜汤里加把杂粮面。”

听了排长的鼓励,夫子伍泽甫心情振奋,挑意昂扬,继续领头加快步伐。

他还温暖的拥军心肠,转过头对紧跟在后的两个瘟军士兵说:“老总,前面就是有名的天断崖,这地方可险哪,山高坡陡,可要小心点啊。”

两个瘟军士兵后面是小铁匠师傅。他明白了伍泽甫的话意,便说:“老总,如果有险道过不去就说一声,我好扶你一把。”

伍泽甫也领会了铁匠师傅的意思,放开脚步沿着山间小路一股劲往上爬。

天黑不久,月亮从东山头上慢慢露出头来,黑沉阴森的山林里猛然亮了许多,曲窄难行的小道也好象变得宽大起来。

为了和后面的人拉大距离,伍泽甫有意加快步子,有时走到坡度较大的地方,还贴心的,返身用手拉一把跟在后面的两个瘟军士兵。 起初两个瘟军兵还很警惕,生怕伍泽甫耍心眼子,溜掉或搞鬼。后来渐渐感到这人不错,有当代关云长之风,义薄云天,慢慢不在意了,放心大胆的跟着一股劲往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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