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被绑(2 / 2)

见到唐立使出了有凤来仪,妇人“咦”了一声,赞道:“弟弟剑法不错啊。”说罢,她将帕子轻轻地往剑气之中丢去,唐立生怕那是什么暗算人的东西,忙着催动剑气去拦下了帕子。不料帕子只是寻常,剑气一来回,就将帕子割得四分五裂。唐立心叫不好时,那妇人提气轻身,在上下纵横的剑气缝隙之中钻了过来。唐立本想能趁她立地不稳的时候,刺她几剑,可那妇人的轻功实在了得,脚一沾地,身子就冲了过来。唐立还想着后退,这时也已经是万万不能。妇人抬手连点了唐立右乳下的三个穴道,唐立全身功力又重重的落回到丹田里,唐立忍不住哼了一声,功力一落,就像是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一样,痛得唐立直喘粗气。妇人又麻利地点住了他左胁旁的穴位,这下,唐立是动弹不得。

一边忍着从小腹处传来的灼烧感,唐立还得一边忍着让妇人拍着他的脸颊。妇人道:“弟弟剑法了得,可毕竟比你的哥哥还是差了一些。”说罢,她取走了封剑,在唐立面前挽了个剑花,封剑剑锋泛着蓝光,本是一把世上唯有的利器,而现在在妇人手里被舞着剑花,剑身却隐隐泛着紫光。

剑花一收,封剑就脱了妇人的手,直直地刺向唐立,吓得唐立闭紧了眼睛,这时,他感觉腰带一紧,封剑完美合缝地入了他腰间悬着的剑鞘。这手功夫,可就不只是眼力了得可以概括得了。

把剑掷还给了唐立,妇人心想此地到底还是不宜久留,便到唐立前头,背起了唐立:“弟弟就跟着姊姊走一趟吧。”说着,她点起了轻功,跃上了墙顶,之后又连着跳了好几步,在屋檐之上奔跑着。在妇人身后被背着的唐立,一丝颠簸感也没有,就像是躺在了燕子背后,鼻子里也只能闻到一阵淡淡的花香。

这是唐立自有记忆一来第一次和陌生女子靠得那么近。妇人抱住了他的大腿,让他能伏倒在自己背后,唐立却看着她后颈那皮肤白如羊脂,心里想出了神:若是我娘亲在此,会不会也像是这样背我?

那妇人拣了些偏僻的巷弄,左拐右拐地到了一户人家里,她走进客厅之中,像是丢包袱一样将唐立甩到了一旁的一张硬木头椅子上。“啊呦!”唐立被摔在了木椅上,同椅子撞中的地方又像是淤了,这痛感让唐立实在忍不住,叫了起来。

这时,有人轻步走进了客厅里,朝着妇人一拜到地,又双手垂下,奉上了一张白纸。妇人“刷”地拔出了封剑,又抓着唐立右手手指割了一刀,唐立动弹不得,也只能咬牙忍痛,任由妇人将他的右手当做笔,在纸上写道:“舍灯救人。”写完后,妇人又伸手摘下了唐立的剑鞘,收剑后连着白纸一块递给了那人:“去,送到姓唐的那里。”那人接过了剑纸,又一拜到地,这才转身离开了唐立视野。

在那人离开的时候,妇人在唐立身旁忙着沏茶,封剑被取走了之后,唐立是气得眼前直冒金星,看着唐立咬牙切齿的神情,妇人微微一笑,用新的帕子替唐立擦了擦汗:“弟弟就这么不情愿到姊姊家做客么?”“你……你走开……你……你……”唐立气得除了“你”字外,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而妇人没有应他唐立,只是伸手解开了唐立一处穴道,让他右手能够活动,妇人端着茶杯,道:“弟弟先听姊姊的一声劝,你肯听话,姊姊也不会伤你一根汗毛,我只是想要灯,所以还请弟弟你莫要自讨苦吃。”唐立右手紧紧握成拳头,他小臂处虽然能够活动,可是上臂处却是麻木不已。

若让唐立身上再多上几只脉搏,估计也打不过妇人。若是骂,恐怕自己除了浪费口水以外就是徒劳无得。念及于兹,唐立叹了一口气,神情也变得无精打采:现在是只能靠着唐正来救了。可是唐立心里是一万分的不愿意唐正来接人。

看到唐立的神情变化,妇人一笑,将茶杯塞进了他的右手里。练剑练了这么久,说是不渴那就是假的。唐立一口气喝完了茶,将杯子往旁边一放,妇人又闪电一般点中他的穴道,唐立的右手又开始发麻。

全身都动弹不得的滋味实在是难受,唐立只能瞪着妇人笑吟吟地往他身边的木椅落座,她问道:“弟弟今年几岁了?家住在哪里?”唐立索性闭上了眼睛,嘴巴也闭得紧紧的,显然是不想要理他。妇人伸出了左手,轻轻地抚摸着唐立的脸颊,她又用长长的指甲,轻轻地刮着唐立的眉毛:“告诉你姊姊又会怎么样嘛,姊姊又不会生吞了你。”

你要是会的话,我也不知道啊。唐立颇不舒服地道:“我不知道。”妇人轻轻捧住了他的脸,双手一用力,怕是就会掐住了唐立的脖颈:“骗人的小孩长不高,姊姊再问你一句,你今年几岁了?”“十三……了……”唐立答道。“那家住哪里?”妇人又接着问道。

这倒是问倒了唐立,他哪里知道唐界在哪里。“我就住在山里。”唐立这么说道,妇人皱了皱眉,唐立看上去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人,不像是那些山民的孩子,况且唐立在回答刚刚那个问题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倒也算是坦诚,至少看上去不像是在说谎。妇人问道:“你同唐正唐公端是什么关系?”“他……他是我……是……我哥……”唐立犹豫了好几下,想起了昨日唐正的说辞。好在妇人对这个问题其实也并不是特别上心,她又问:“你们费那么一把笔银子搞灯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唐立也想知道答案,他在心里骂着:什么都想知道,干嘛不去直接找唐正,问我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唐立拿起电话,嘴里只是随口应付了几句:“你们要灯干什么,我们也就要灯做什么。”闻言,妇人松开了手,眼神也变得冷冰冰的,道:“这么说,你们知道我们想干什么?”唐立隐隐觉得如果点头说是的话,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尴尬,便道:“难道不是用来收藏的么?”

闻言,妇人神情变得没那么紧张,她嘴里却说着:“那是,那是。”说完,她随即想到了唐立不过是一小孩,未必知道哪些灯的用处,可是唐正就未必了。那妇人心里是这么想的,脸色却也没有变过,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

再过了一会儿,唐立问道:“为了那些灯,你们还要绑着我多久?”“什么绑啊,你这不好好的在你姊姊家做客嘛。”妇人又用帕子掩着嘴,笑了起来。“姊姊,好姊姊,求求你了,帮我解开穴嘛,我身子都坐麻了。”唐立很想换个坐姿,可无奈周身动弹不得。唐立一面苦苦哀求着妇人,一面又在不断地提着气去冲开穴门。

那妇人偏偏是谨慎到了极致的人,明知道唐立不过是一小三岁的小孩,在点穴时还是用上了好几层的功力,单凭这唐立自己憋气逼着那些功力要冲开穴道上的功力,无异于是让一个初生婴孩去推倒城墙一般。

虽然妇人在看见唐立的脸色微微发红的时候,就知道唐立是在暗中冲脉,但她也还是得去伸手一拂,替唐立解开了穴道。

“谢谢姊姊!”唐立咬着牙道,不断涌出的功力聚集到了唐立的右拳,狠狠地砸向那妇人。唐立只听到哼的一声,就感觉自己一拳打了个空。妇人不知何时点起了轻功,在他面前的椅子落了座。妇人衣衫飘飘,像是刚出世的仙子。妇人举起了手中的茶杯,慢慢地品了一口茶,不慌不忙地道:“弟弟莫要再在此处泼赖。”

打自一开始,唐立就没想着要和妇人纠缠,他只是想着要尽快离开这里。唐立笑了几声,忽然抓过了旁边的茶杯,一手摔向妇人,自己则跑去外面。“弟弟懂得要敬姊姊一杯了。”妇人一弹手中茶杯,离弦箭一般地射出,在空中击打中了唐立掷来的茶杯。碰撞后,茶杯又回到了她的手中,而那被扔了出来的茶杯,则砸中了唐立身前的地板,杯子被摔得粉碎,茶汤四溅,惊得唐立脚步一停,这下是让唐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那妇人看着唐立,以为他站着不动是有什么鬼把戏,刚要说话是,忽然觉得前厅中起了风,挂在一旁墙上的画轴忽地失了火,木制的桌椅也开始焦化发出了红光、散出了烟。唐立看见妇人神情有些惊慌,就以为她是被驭火术给吓住了,他抓住这个时机,扭头转身就跑。刚跑出了厅,他眼前一个黑影倏至,妇人眼神仍然慌乱,可她朝着唐立稳稳地吐出了一口气,唐立感觉鼻子像是被打了一拳,登时眼前一黑,他栽倒在地上的时候还在想:她到底还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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