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赴故约(1 / 2)

  任平生见这夫妻俩再没什么拉扯的话,便伸手将莫望拉了起来。她胳膊软绵绵的,歇了这半天,还是没什么力气,任平生想起她当初说提魂使不能伤活人,可为着不伤活人,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也不知是值是亏。

  第19章 赴故约

  吴春枝和毕强一起上了黄泉路。尽管毕强一路拽着吴春枝的袖子不愿意放手,可吴春枝是任平生从投胎的队里领出来的,已经排了好几天,办完了差事只消回去原位,毕强却只能站在队尾,夹在一头病恹恹的黄牛和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婆婆中间。

  他时不时垫着脚往吴春枝在的前头打量,但转生路那么长,又沿着忘川河怪了几道弯,他在最后面什么也看不见,只好不停抹眼泪。任平生走之前听见老婆婆笑话他:“你那几颗马尿还是莫往外头洒了,这么舍不得,怎么没让你婆娘多活几天?”

  毕强哭得越发大声,任平生不耐烦再听,加紧两步跟上莫望,离开了地府。

  忙活这几天,回到棺门巷才又想起来春深处还蹲着一尊惹不起的大佛爷。那日包袱被莫望一怒之下烧掉以后,倒是没人再送东西过来,涂有地得空就往巷子口望一眼,除了梁婆婆刘婆婆老挽着手坐在那里吮果子,什么别的人也没看见。

  任平生奇道:“好歹是做过皇帝的人,这么容易就不闹了?”

  莫望眯着眼睛呸道:“老东西,不晓得憋着什么坏呢。”她还是有些虚弱,任平生见她脸色发白,又想起她养伤那会儿的情状,忙不迭伸手扶着莫望的胳膊,顶着她老人家嘲讽的眼神,乖乖将人搀回了槐树院里。

  那盏喜鹊鸣春的灯笼挂在了院门口。莫望瞥了几眼,原本没说什么,却又见任平生从怀里掏出了窗花和春联,登时坐不住了,摇头叹气道:“你几岁了?过家家呢?”

  任平生当听不见,喜滋滋地寻来浆糊,把春联抻平了贴在大门两边。莫望故作娇弱地倚着廊柱,配上白脸色也挺像个病入膏肓的样子,哭哭啼啼地指着任平生骂道:“孽徒,为师都快没命了,你还贴这些东西庆贺。”

  最后还剩两朵窗花,任平生往自己屋的窗户上贴了一朵,另一朵不顾莫望快要翻到天上去的白眼,糊在了她房间的窗户上。莫望是个十分能将就的老鬼,想必她那已经去投胎的师父也不是什么讲究人。这小院子不知建了多少年,瓦疏墙颓,还是任平生前阵子上房捡瓦才不漏雨的,估计从未有人妆点过,当下只是贴了几张红纸,竟有了几分陌生感。

  连涂有地进来摆龙门阵的时候都吓了一跳,他终于又收到一条腿骨,老腿跨过门槛,新腿还落在外面,就地叫唤道:“望望,你们家这是办什么喜事呢?”

  莫望正团在躺椅里理尘缘线,头也没抬道:“给任平生办的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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