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在劫匪营地20(1 / 2)

第7天凌晨5:00

也不知道颠簸了多久,箱车终于停下来了。曹建章、许朝阳、朱明义三个人庆幸自己不晕车,否则这一路下来,可能车里都会被吐满了。

三人记得,自己在楼里被劫持之后,顺着楼顶的滑索索降到酒店后面的垃圾场,在那里被推上一辆涂着不知道是什么外饰内容的箱车,在被带上头套和手铐之后,便开启了颠簸之旅。一路上箱车摇晃得厉害,但是没停下来,估计是赶在被正规军包围之前驶出了爆炸现场范围。三个人按照自己当年的所学,默默开始计数,同时听着周围可能听到的异常响动。不过三人直到下一次换车,也没听出什么有效的声音——毕竟是被关在四面都是铁皮的箱车里。

刚上路不就,曹建章感觉到身边有人动来动去,接着就是腿上的伤口被撒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伤口瞬间被刺激到钻心得疼痛。曹建章一咬牙忍住,随即感觉到有人在他肩膀生轻轻拍了几下,用当地语言说道:“疼就喊出来,这辆车里都是上过战场受过伤的人,疼了喊出来不丢人。”

曹建章没答话,自己忍着。身边的人按照野战救护流程处理伤口,直到包扎完毕。

大概行驶了有一千个数(三个人数的略有差异)之后,箱车停住。三个人听到箱体的门被打开,后面有人推搡着让他们下车。三个人每个人都是一左一右被两个人架着,连架带拖地引导到另一辆车旁,周围的人七手八脚把三人装到车上,车门嘭地一关,下一段颠簸之旅开始了。

车开出去没多久,车附近响起了救护车的警报声。三个人寻着声音的来处判断,声音是从车顶上传来的。原来他们上了一辆为伪装成救护车的车辆。

之后便是一段很长的路程,三个人感觉自己出城了,没必要再数数了,于是三个人收心,开始闭目养神。路上无话,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停下来,在武装人员的监视下,三个人被解开手铐摘下头套,强制如厕。另有一次中途下车,是车辆加油和所有人员吃简餐。简餐是能量棒、军用罐头、矿泉水。三个人知道多说无益,多做无益,更何况曹建章有伤在身,跑也跑不掉,还不如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保证自身安全,静待救援。

他们知道,自己并没有被放弃。

饭后的路程,不长,没过多久,救护车停了下来,武装人员把他们三个押下车。这里是一片山林的入口,像是到了某个群体的巢穴外围。等待他们的,是着装和气质完全不同的另一批人。三个人觉得,如果把劫持并押送自己的这批武装人员比做训练有素的士兵,那眼前这批人就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无赖。这群无赖像是盯着金条一样盯着曹建章他们,推推搡搡也尽显粗鲁无理。三个人重新被罩上头套戴上手铐,被推搡着上了一辆越野车,曹建章的腿因为剧烈运动重新流血,但是无人理会。越野车发动了,开进了山区。

等车子再次停下,三个人被连拉带推地给推下车,有人解开了他们的手铐,摘下头套。此时迎接他们的,是微弱的晨曦和漫天的星光。在昏暗的视野中,他们发现自己在森林中的一片空地中。空地像是被人为砍伐出来的,形成了一个村落。从周围的树林来看,空地是个标准的椭圆形,村落里不规则地分布着砖石或者木制的房屋。砖石房屋看起来像是这里住民的家,细树干围扎起来的木制房屋看起来像是牢笼或者储藏屋。村落的外围,隐约能看到零零散散有几队人,背着枪,抽着烟,来回走动,显然是在巡逻。屋间的空地上,有男人和女人在做饭或者洗衣服。总体上,如果不考虑这里有武装分子,有武器,还有被押送来的人质的话,这里看起来像是个山间宁静祥和的村落。

在靠近村落中央的一间比较大的砖石房子前,立着两堆篝火,摆着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椅子上坐着的人,悠闲地聊天。站在他们身后的武装分子,凸现出这几个人的地位。曹建章三人被人押着,推赶到这张桌子旁边。那几个坐着的人远远就看到自己的猎物被押过来,立刻停止了聊天,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猎物,或者说是摇钱树。一行人走到桌子前,站定。坐在中间的一个长发男人看着三棵摇钱树,火光摇曳中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指着押送队伍的负责人,说了几句当地的土话,这显然是为了防止曹建章他们听懂沟通内容。押送队伍负责人回应了几句,长发男人点点头。

“你们好,我的朋友,”长发男人开口,“我叫费尔南德斯,是这里的主人。我的名字也许你们没听过,但是我的老板,费雷拉,你们肯定能过听说过。”

曹建章三人对视一眼,心里明白了。费雷拉,桑切斯集团的首脑之一,这次绑架难不成是桑切斯策划的?不可能啊,这帮人做的生意里,没有绑票啊,更何况是绑架外国商务团队的人。

“请你们来的目的,不用我说,你们也清楚。所以希望你们能够听话,配合。这里的环境和饮食虽然一般,但是至少可以保证你们能够活着离开。这附近野兽出没,我们的人也偶尔会受到野兽的攻击。哨兵们如果听到林子里有异常响动,就会打一梭子,提示野兽不要过来。所以你们最好能够安静地待在为你们准备的屋子里,不要惹祸上身。”

话里话外,意思很明显了。

曹建章三人并不搭话。

“我已经叫我的人尽量善待你们了,当然这是在你们听话别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作为前提,所以希望你们能够尽量配合。”费尔南德斯说得很客气,但是眼中的凶光直刺人心。

曹建章三人还是不搭话。

费尔南德斯笑了笑,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把他们押送到牢房。

武装分子推推搡搡,把曹建章三人赶到村落当中的一个木屋去。许朝阳和朱明义架着曹建章慢慢走着。曹建章所过之处,地上断断续续留下血迹。

曹建章回头,看到最初押送自己的那一批雇佣兵,从越野车上下来,走向费尔南德斯。

雇佣兵头目,绰号叫老蝙蝠,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没有人在意。在这里,所有雇佣兵都有自己的代号或者绰号,大家日常都是以这些称号互相称呼。

老蝙蝠扛着突击步枪,慢悠悠走向费尔南德斯,身后的手下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盯着周围的武装分子。周围的武装分子一改刚刚对着人质的凶恶态度,对于这群雇佣兵显得十分畏惧,唯恐避之不及。

“啊,我的朋友,你们回来了,真高兴你们能够毫发无损。”

“这你得感谢我们的对手,他们都是明白人,不会轻举妄动。”老蝙蝠面无表情地说。

“对方不敢轻举妄动,也是因为你们做事情够专业,没有留下破绽。”费尔南德斯不失时机地拍着马屁。

老蝙蝠没有理会对方的恭维。“任务结束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费尔南德斯听了,故作思考状:“我记得,合同里写着,你们要给我的这些手下,教一些基本的战术吧。”

“我很忠实地履行了合同内容。但是我不得不说,学校这个东西,是有它存在的意义的。”

费尔南德斯没有理会对方的挖苦。“那就希望你们是非常优秀的老师了。”说罢,费尔南德斯转身离去。

老蝙蝠没有生气。他挥了挥手,带着身后的手下,去往村落北边,在那边的空地上,搭着几个野战帐篷,老蝙蝠和他的手下们就住在帐篷里。

晨光逐渐显现,周围的一切逐渐变得清晰。曹建章三人暗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凭借着记忆和直觉勾勒出村庄的画面。

武装分子把三个人押送到指定的木屋,打开门,用枪托把三个人推进去,力度还算友好,显然手下人认真执行了费尔南德斯的命令。

许朝阳用当地语言说道:“我们需要包扎。”

武装分子并不搭话,好像是哑巴一样,漠然看了三人一眼,转身离去。在转身的时候,一个苗条的身影从武装分子身后闪出,走进木屋。三人一看,是一个当地的姑娘,眼神里流露出善意和温暖。她手里拿着药箱,显然是来给曹建章包扎。姑娘对武装分子说了几句土语,武装分子不耐烦的回了几句,结果惹得姑娘很不高兴,她的答话语速很快,显得很强势,吓得武装分子吐了吐舌头,转身走到木屋外几米远,端着枪对着木屋。

姑娘回过头,嫣然一笑,用当地语言说道:“别害怕,我是这里的护士,会一些急救包扎,老板让我来处理伤口。”

曹建章拍了拍挡在身前的朱明义,靠着墙慢慢坐好:“有劳姑娘了。”

姑娘蹲下身子,看着曹建章的伤口,放心地点了点头:“是老蝙蝠他们开的威胁枪吧。类似的伤口我见过,他们手上很有分寸的。”

许朝阳和朱明义放下心来。

此后无话,姑娘很利索地把伤口包好,起身离开。许朝阳想叫住姑娘,被曹建章发现,眼疾手快地拉住许朝阳。许朝阳也立即反应过来,收回手。好在姑娘挡在众人身前,遮住了门外武装分子的视线,对方才没有看到这一幕。姑娘离开屋子后,武装分子走过来,把门重重关上,以显示自己处于支配支地位的现实。哗啦一声,木闩架在门上。

离门最近的朱明义透过木屋树干之间的缝隙,看到门外并无守卫,刚刚的武装分子已经走远离开。朱明义对许朝阳使了个眼色,许朝阳透过另一边的缝隙查看,看到这一侧屋外也没有任何武装人员,便点点头。确认安全,许朱二人聚拢到曹建章身前。

“大哥,现在怎么样?”两个人关切地问。

“还行吧。至少不那么疼了。这姑娘还算是专业。”

两个人彻底放心,但是鉴于曹建章的伤,两个人也不抱逃跑的希望。

“兄弟们,我们不要想着逃跑。这里人生地不熟,我们的通信设备都被收走了,没法联系外界,也没法有效导航,气象和植物也没法随时随地提供方向指引。我们能做的,就是待在这里,静待我们的救兵。”

朱明义附和:“逃跑了,只能增加我们出事的风险,救兵找到我们也很困难。”

许朝阳点头:“那我们就好好修养,大哥你好好养伤,等到救援来临的时候,我们可以不拖后腿。”

“保证安全,相信祖国。”曹建章伸出手。

“保证安全,相信祖国。”许朝阳和朱明义也伸出手,把手叠在曹建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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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天凌晨5:30

格林是在凌晨五点半左右的时候被某部电话的铃声吵醒。凭借着手机摆放的位置以及铃声的内容,他就知道是谁的来电。纳瓦罗,昨天晚上刚见过,这个时候来电话,肯定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格林并不着急,他在思考,纳瓦罗会遇到什么不好的情况,这个不好的情况,会不会是他在事前已经模拟过的十几个不同的场景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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