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突袭(1 / 1)

现在不介意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吧?”装甲车开始缓缓的下降高度,张将军就坐在对面,一路上不断的调试着手中的枪。两侧隶属警方的特区快速反应大队全副武装,如临大敌。他们全部身着第三代外骨骼,虽不如李修明身上的那一套测试版,但也不是等闲之辈,其他人分别乘坐其他三辆装甲车跟在后面,李修明无法联系上他们,从坐上车的那一刻,就开始信号静默了。

“我说过,我很久以前就开调查始它们了。”张将军总算开口了。“你知道拼装的机器人不能合法的上街,要使用它们必须安装翻新的旧身份识别卡,这是一条黑色产业链。三年前,我们在黑市上投放了一批特殊的身份识别卡,一旦有人使用,我们的人就会分析使用者的身份,就在刚才,我的人注意到有具不同,它是一具从来没有被记录过的服务型,既然它不是拼装货,那为什么还需要黑市上的识别卡呢?更可疑的是,它的信号时断时续,说明它频繁的拆装它的识别卡,一般来讲只要识别卡装上的就不会再拆下来了。而它似乎在故意隐藏自己的踪迹。经过进一步的计算机分析,十月二十三日王议员被杀当天它拆除了识别卡,而它在王议员家附近被记录到,不过换了另一张识别卡。”“它是王议员被杀案的其中一个杀手。”小静通过无线频道嚷嚷。通信限制解除了,随着一阵颤动,车辆似乎已经降落到了地面。李修明打开车外的摄像画面,昏暗的装甲车顿时像透明的一样,雨还在下着,路上的行人对着这缓缓行驶的庞然大物纷纷侧目但又似乎习以为常,这着实影响了行进速度。

装甲车在倾盆大雨中缓缓行进着,“0202,听清楚了吗。”“非常清楚,距离目标还有500米。”坐在旁边的似乎是这一组的队长。通过他手上终端投射出的全息地图,李修明知道自己现在正在老城区的中心地段。红点标明目标在一栋废弃的大楼内,具体位置是在二楼,李修明太熟悉这一带了,那是违法拼装机器人的窝点,在他还是孩子时,这是唯一能近距离接触那些铁家伙的地方,谁能想到现在居然还有人手工组装机器人,他一边想着一边看着队长拨动着楼层的全息影像。尽管刚穿上这套全封闭外骨骼还觉得没什么不适,但时间一久,他首先就觉得憋得慌,密封性太好了,密不透风即使有自动排气系统,他仍然觉得自己像呆在一个罐子里。“到了。”张将军的提醒把李探员拉回现实。他什么盔甲也不穿,提起枪将弹匣插进枪机内。“已到达目标区域。“大家做好准备。”队长下达指令,所有人打开保险枪上膛。李探员也将步枪瞄准具接口与外骨骼显示器连接在一起,设为自动瞄准,他不指望自己能有上一次的好运气。

“全员下车。”一声令下,舱门打开,所有人冲下车。李修明紧跟其后,淅淅沥沥的雨水顿时挡住了视线。眼前一片模糊。“让开,警察办案。”特战队首先在大楼四周建立起一道防线,迅速设置出一条隔离带,将普通人隔离开来。李修明首先与阿周他们汇合,他们看来也已经了解情况了。更多的警车从四面八方过来,在外围建立了一条更大的防线。“现在具体情况如何?”阿周对着信号那头询问。“我现在把坐标发给你们。”回答的是贺静,她正坐在盘旋大楼顶部的指挥车里观察。警戒线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你们快跟上。”突击队队长冲着他们大声喊,一边带着突击队冲入大楼,李修明他们举枪紧跟在后。

李修明抹掉护目镜上的雨水端起枪,瞄准系统与装甲自带的搜索系统一起工作,一眼望去,净是些流浪汉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拼装货,他摆了一下枪口示意他们赶紧离开。“控制那些机器。”特战队长下令道,他留下一组小队,自己则与队其他员冲上二楼。信号不断闪烁,显示目标就在那里,但奇怪的是并未移动。很快问题便有了答案,二楼的角落里,一个亮晶晶的芯片被扔在脏兮兮的泥地里,阿周走了过来,拾起芯片,“该死的。”“它走不了多远,没了芯片,在街上它立刻会被识别出来。”通讯器里是局长的声音。“搜索其余楼层。”“我们一直在监控大楼。”大楼外的直升机传送的多频谱射线将大楼内的一切细节传送到李探员的头盔内,连只耗子也被标识了出来。但,一无所获。

“它是怎么逃脱的?”李修明百思不得其解,“请所有人排成一队,依次识别身份后去前面的警车。话说回来,张将军怎么不见了?他向四周张望。“李长官,我看了你们突入大楼前五分钟的录像数据,我给你们传过来。”贺静把话压得很低,李修明看着她标识出的影像,悄悄的将手指放在扳机上,他装作漫不经心的转身,尽可能装作自然的抬高了枪口,不仅是他,所有人都悄悄将目标定在了一个老人身上。他老的都走不动路了,需要一个破破烂烂的古旧机器人搀扶,所以警员们才没将他与他的保姆分离,这真是一个致命的错误。那个破铁皮比普通人整整高了一个头,更像是一个工业用产品而不是保姆。所有人都应该注意到它的。李修明看到老人露出恐惧的神色,机器人扶着他的腰,想必一把枪正指着他。李修明装作随意的瞟了它一眼,四目相对,它那双蓝的发绿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所有人的终端画面开始变得模糊,似乎是受到了干扰。粒子枪独特的嘶嘶声将老人的肚子打出一个巨大的窟窿,进而将他撕成两截,血溅了李修明一身,比这更加恐怖的是致命的粒子流,幸好自己的下一个动作是启动电磁屏蔽罩,而不是举枪射击,不过尽管如此粒子流还是在他的外骨骼上留下了密集的弹孔。“射击。”队长大吼,周围人群一哄而散。它将只剩下半截的老人甩向队员顺势逃向出口,这个机器的速度很快,这与它破旧的外表截然不同,但李修明的瞄准系统这次清晰的捕捉到了它,他与其他人一同开火,密集的火力将它从门口逼了回去。但紧接着,它一个跳跃,落在惊恐尖叫的人群里,李修明见状只得停止射击。机器一爪插进墙体,就像人用手插进沙子一样轻松,轻松的着向上一跃,庞大的躯壳居然像轻盈的燕子一样的抓住了天花板的吊灯。“锁定目标”,护甲的助力系统迅速将李探员的枪口对准了它,来不及多想他扣动了扳机,几乎与此同时,对方也开火了。几名队员顿时破碎不堪的倒在地上。它晃动庞大的身躯让吊灯跟着自己一起摆,猛地发力,本就不堪重负的台灯一下子砸向阿周他们,李探员立即一个弹跳扑了上去,将他扑倒,吊灯从他头上擦过。“没事吧。”“我没事赶紧干掉那个狗杂种。”阿周捡起掉在地上的枪朝它开火。“立刻让辅助战警来增援,你聋了吗?对,我是说所有的。”夹杂着局长的吼声所有人都拼命朝它倾泻弹药,它翻身躲进房子的大梁死角,大梁也立刻被集火打的千疮百孔。

枪声停止了,那是因为所有人都打光了标准五百发的弹匣,接下来的几秒钟整个大厅里都是空弹匣落地和备用弹匣插入卡槽的清脆的声音。“哐当”,一具躯体掉了下来,立刻又是一轮攒射,“停止射击。”张将军下令。等灰尘散去,阿成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其他人一起跟上,“是空壳。”电脑的增强画面显示出来后,不知是谁大喊一身。大家枪口顿时一齐朝上,什么也没有。“在身后。”在外面监视的小静在显示器里大喊。李修明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大家身后。“卧倒。”枪声从背后响起,几个没有及时作出反应的特警立刻被射倒在地上,李修明翻过身,这才看清了它的本来面目,又是一副漂亮的脸和同样蓝色让人胆颤的眼神。

枪声又一次响起,它的胸前顿时出现了几个大洞,辅助警察姗姗来迟,本以为自己大限将至的李修明赶紧向左一闪,地面上被打出一股尘土,遭到重创的它发觉去路被堵,一个跃起,奔向楼梯。“你还好吧。”阿成扶起他。李修明顾不上回答,起身追击。楼下已被特警围的死死的,楼上已有突击队向下推进,它这下可逃不了了。“听的清楚吗。”小静终于清晰的出现在显示屏上,图像终于恢正常了。但画面上,它只和他一墙之隔。“该死。”李修明心一凉,本能的端起枪调转枪口开火,墙的对面也开火了,墙体材料四散飞溅,李修明的装甲又多出好几个弹孔。它冲破墙壁跃出,和李修明扭打在一起。千疮百孔的它,电子元部件显露在外面,蓝色的眼睛发出幽暗的光芒。遭受重创的它已明显不是李修明的对手,一个反关节技,他紧紧抓住这机器的手,握住枪的手被牢牢的抓住使它没法开枪击中他。但李修明却能不断的朝它的躯体开火。但即便如此。机器的灵活度任然比他强,李探员每次开火它都轻松躲过,只在地上留下一个大坑。想尽快结束战斗,李修明打开手部助力系统,猛的一握拳,它的手顿时像一个易拉罐一样被拧扁了。没想到,对方用力一扯,手从腕处脱落,它顺势捡起枪,头向左一歪,跃下楼去。李修明赶紧追上去向下一看,在如此受创的情况下,它居然能跳这么远,直接跳出了包围圈,在一大帮警察没反应过来就已经逃出好远。

李修明深吸一口气,后退了几步,他瞄准了一个大棚,加速冲出窗外,弹跳助力系统启动,直到这时,他才想起,限制系统还在开启状态。“啊啊啊啊。”伴随着夸张的叫声,在跳了五米远之后,随着周围人的惊呼,他坠落到大棚的边缘,被弹起又重重摔在了地上。他直起身,估计今天晚上腰会疼的睡不着觉了,但李修明也只想了这么多。画面显示它正往旧城区方向逃跑,他挣扎着起身,一瘸一拐的追击。

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人,即使是枪法精准的辅助警察也受限于差分机计算的可能误伤平民的概率过大而强制停火,更别提眼前视线被雨水遮挡的李修明了。他一把解下头盔扔在一旁,又取消自动瞄准模式。它的速度已经明显慢了下来,在市场中穿梭,不断有人被它撞倒,它企图甩掉李修明,不断的往人群密的地方钻,人群四散奔逃,李修明据枪通过瞄准镜里的追踪系统牢牢的锁定了它。“你们几个左右包围它,跑不了的。”张将军赶了过来,手里的终端标注了几个队员的坐标位置,他们正试图左右包抄它。

它歪歪斜斜的试图越过一个水果摊,但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水果撒了一地,淹没在水果中。周围的人一片混乱,“疏散人群。”李修明通过对讲机声嘶力竭的吼道。密集的嘶嘶声中,扑面而来粒子流的转眼间就淹没了正试图向左包抄的第二小组,尽管他们很小心的以厚重的墙壁作掩体交叉掩护,相互之间也保持着适当距离没有太过密集,身上也穿着一级防护装,总之,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合乎规范。但当粒子束穿透了至少五层墙壁,向他们所在的区域覆盖了两个弹匣的火力后,地上就只剩下他们满地的残骸了。“快隐蔽。”在上面盘旋监视的同僚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发了疯的冲频道喊。“散开,别停下。”李修明赶紧纠正这一错误,飞球摄像机显示,不知什么时候,它的手里已经端着一支重型突击步枪,从更加尖锐的声音可以判断。粒子枪的单发威力已经调高至极限了,单纯的找掩体几乎就是找死。但是第二小组的瞬间全没让残存的警员丧失了判断力,他们先入为主的听从第一个指令停下寻找掩体,这真是一个致命错误。在巨大的能量下,墙体就像巧克力饼干那样脆弱,粒子流轻松的打穿了双层高密度聚酯墙板,李修明眼睁睁的看着一名警员被打成血雾,而他自己则躲在一个花坛下。一个幸存者躲进一辆车子后面,它随后扣动扳机,汽车瞬间多了一圈密密麻麻的大洞,从嘶嘶声变的沉闷表明它调低了威力节约能量并把枪调成了霰弹模式,一个又一个大洞重复的覆盖在车身上,车顿时散了架。这根本是屠杀。

“把枪调到自动瞄准。”没有人回应李修明的吼声。他把手伸出花坛外,试图用枪口上的摄像头瞄锁定,但失败了,它快速的边移动边射击,避开射向它的子弹,所有人都被死死的压制住了。李探员只能朝着大致方向开火。“三点钟方向,不用瞄准火力全开。”这是贺静,“你在哪?”李修明听从指示,和其他人将火力倾泻在同一个方向。“在你上面。”他抬头望去,一个身影正从天而降,伴随一阵蓝色火光,水果摊后的一堵墙顿时被弹雨覆盖,它哑火了。李修明一跃而起,只见小静正和对方缠斗在一起,即使受了如此大的损伤,但对方的攻击力和反应速度仍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它一个重拳攻向小静,静低头一个侧击加飞踢把它直接打进墙里,很难想象她只穿了一套轻量级的防护服而已。她见到李修明赶紧跑过去,“没事吧?”

“它还在动。”身后一个队员惊呼。这回是张将军开了火,顿时她的胸口四分五裂,“小心。”李修明看到它的手里握着什么,捕捉目标放大后,居然是一枚拉掉了保险栓的手榴弹,他赶紧示意张将军躲开,可来不及了,他一把护住小静伏在地上但只听见一声很小的爆炸声,比小号的鞭炮响不了多少,接着蓝光一闪,整个大街顿时陷入了黑暗,李修明一下子重心不稳瘫倒在地,那是一枚磁脉冲手榴弹,外骨骼顿时成了一堆废铁。

不知过了多久,李修明才奋力的挣脱了这身盔甲的束缚。他搀着小静艰难的爬起,周围已是一片混乱,突然失速坠落的车连环相撞,咒骂惊恐的叫声混杂在一起,李修明看了一眼张将军,他一动不动站着,终于,他一下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李修明知道刚才的磁脉冲使他的身体当机了,重启备份系统的那几十秒一定分外漫长。“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脚了。”李修明感到小静的身体格外沉重,这才觉察到她全身失去知觉,双臂软绵绵的搭在肩上,难道说,他抱起小静不顾一切的在雨中奔跑。

飞奔了很长一段路,气喘吁吁的李修明再也跑不动了,一股巨大的噪声从上方传来,“你在干嘛,你以为你光靠跑就能到医院吗?”张将军半悬在装甲车舱门外冲李修明挥手,真是,他这才记起,警用装甲车本身就具有防emp功能。

一名队员检查了小静的状况,确认暂时无碍后忙着照顾其他伤员去了,车里挤满了受伤警员,“大家坚持住,离医院只有一点距离了。”突击队长一边把血袋递给同僚,一边拿绷带给伤员止血。“我手没了,是不是快死了。”地板上的伤员不停哀嚎,“对,你手没了,到医院老子给你换一个新的,保证比原装的还好使。”“帮我把车顶画面打开。”小静说话使不上力,说话很费劲,李修明照做了。他起身打开位于车顶的摄像机开关,装甲车正以最快的速度飞驰在尚未开放的第九车道上,这里民用车暂时无权限使用,由此得以避开车流,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医院。

微微颤抖的车厢里,充满了血腥味。李修明抬头看,漫天星空在头上缓缓而过,地板上,躺椅上的人望着天空,周围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刚才在大楼上空观察的时候,我才又一次注视天空。多少非凡的东西,仅仅因为是习以为常就让我错过了。”车厢里就只有小静的声音。“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李修明听着。“我庆幸生活在这个时代,想要获得更好的,就要拼命向前奔跑。”周围的人,队长,张将军包括受伤的都在听,“我从小就很要强,应该是家庭的缘故,从我记事起我父亲就是一副板着脸的样子,可我从没怕过他,他并不是想在我面前保持威严,只是害怕自己的温柔把我惯坏了。我怎么会怕他。他的衣服都是便宜货,我的也好不到哪去,但不失体面,他在公司上班午饭总是最便宜的营养餐,但晚上带回来的总是新鲜蔬菜和肉,你应该看看我的早餐盒,班上的同学都羡慕。我可不是在说一个贫苦女孩的奋斗史,我说过,想要更好,就要拼命奔跑,父亲有了自己的公司,我也长大了。我也有自己的目标,当警察,最好是直接升探员。我那年通过考试笔试可是第一名,可如果直升的话,必须每门指标都达标,否则只能先从普通警员做起,根据表现缓慢选拔,我其他都合格,除了体能只有标准的75%。”“所以你就做了身体局部强化,你可真是疯了。”“又没规定不允许。”小静苦笑了一下。“人工脊椎替换,臂骨腿骨替换,神经强化,肌肉强化支撑还有其他什么杂七杂八的。现在应该是人工脊椎被emp破坏掉了,没关系,正好换一个更强的。”“你吓死我了,没事就好,还以为你……”李修明一下子哽咽了。“好什么呀,这玩意一套顶你一间房,我老爸得肉疼死了。”

“你的工资在你眼里是不是就只能算零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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