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破网（1 / 2）
等跟妻子商量好了改天去镇上买粮食，这时妻子也把锅碗洗的差不多了，两人便带着孩子回卧室睡觉，一夜无话……
凌晨张建光早早的起来，带上干粮后直接来到了码头，这次没有网具要带，所以他和父亲说好了在码头汇合。
找到自家的船后，张建光见船上没有动静，心想老爹今天居然也迟到了，于是准备自己先去收购站买点冰和柴油，一会等张父来后可以直接出海。
张建光在船上找了半天没找到油桶，这才反应过来张父已经去收购站了。
过了一会他看到有人拿着手电往这边走来，张建光迎了上去，果然来的人是张父。
看张父一手提着一袋冰块，一手拿着手电和油桶，张建光连忙接过了装冰块的袋子，他拎了拎袋子，感觉还挺沉的。
“把冰赶紧放泡沫箱里，别化了，”张父催促儿子。
“哪有那么容易化，”张建光小声嘀咕着，不过还是他进到船舱放好了冰块，泡沫箱里保暖性挺好的，把冰放里面保存时间更久一些。
三伏天已经过了好些天，所以现在虽然是淡季，码头出海的船仍然络绎不绝。
张父也发动了机器，在轰隆的机器声中，船只渐渐的远离了码头。
张建光在船尾打量着四周的海面，像他们这样的柴油船还有七八艘，其中有一艘船长有十七八米，比家里的船长了将近一半，在一众小船中鹤立鸡群，这应该是三伯家的大船，在村里算是独一份，不过两条船离的挺远，所以两家人也没有照面。
在这个没有大型探照灯的时代，夜晚行船很危险，碰到没有月光星光的日子就不能出海，现在虽然天上有一轮明月，但张父依旧不敢把船开的太快。
直到来到了往日里熟悉的海域，这里哪里有暗礁张父都一清二楚，他这才让张建光放下拖网，然后提升船速拖了起来。
张建光本来想睡一会觉，但张父让他跟在身旁，张父一边开一边指点他哪里有暗礁，船要怎么开，他本来对这些的记忆已经不清晰了，经过父亲的讲解后才渐渐又熟悉了起来。
在拖网收上来之前，张建光一直在父亲身边学习，张父也让他上手了几次，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这时拖网的时间差不多了，家里的船小，用的小拖网一次只能拖数百斤，这也是张建光父子两人的极限，再多他们也拖不上来了。
张父放慢了船速，见张建光到船尾把拖网拖上来后，便把机器停下了过来帮忙。
张建光对父亲开玩笑道：“刚才我看网里一片银白色，幸好现在天还是黑的，不然我还以为又上来一网大黄鱼。”
“大黄鱼的渔讯早过了，上次是运气好碰上了，哪能天天碰上。”
“也是，不过银鲳鱼也不错，比龙头鱼值钱。”
张父笑着点了点头，这一网有一百多斤鱼，银鲳鱼有6分钱一斤，能卖七八块。
银鲳鱼体侧扁，呈卵圆形，这一网鱼体长都在20公分左右，父子两人把鱼拾到了鱼筐，上面撒了些冰块就抬到船舱里，它们还不值得用泡沫箱来装。
“你去开船吧，”张父对着儿子道。
“行，那你来放拖网，”张建光点了点头便去了驾驶室。
往日出海都是张父开船，他不放心让儿子开船，但最近他发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加上看到大儿子沉稳了许多，这才决定让张建光开始掌舵。
张父把拖网放下去后便在外面靠着船舱休息，在第二网上来前睡了一觉。
船舱上面就是驾驶室，位于船只中前方，这样的高度开船时视野正好。
等拖的差不多了，张建光便叫醒了父亲，这时天已经亮了。
第二网拖了上来后，张建光便停下了船去帮忙收拾，这一网有几十斤秋刀鱼，8到10月份的秋刀鱼正肥，一条秋刀鱼就有半斤多重，不过它的刺太多了，所以价格不高，也就四分钱一斤。
张父对此不是很满意，这些秋刀鱼最多也就两三块，幸好还有后面十几斤梭子蟹，加上两只小青蟹，价值跟第一网也差不多了，他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等两人把第二网的收获整理完毕，张父对儿子道：“你去休息吧，我来开一会。”
“好，”张建光开了两个小时左右，正好有些累了，在晚上开船是很费神的，于是跟父亲换了班后去休息了。
张建光躺在了船板上，用草帽盖在脸上遮住了日光，在海浪的涌动中，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船只猛的一顿，把张建光给惊醒了，张父的焦急声也随之传来，“建光，快把网拖上来看看。”
张建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挤出了一个笑容，“爹，不会是抓到什么大鱼了吧？”
“不太像，赶紧把网拖上来，”张父面色凝重的看着儿子，然后转身去关掉机器。
张建光来到了船尾，拽了拽曳纲，感觉还挺沉的，这时张父也过来了，两人合力将
网拉了上来。
“唉，”张父看着拖网痛心疾首，只见拖网从底部撕开了一个口子，几乎要把网撕成了两半，其中一半上面有一丛珊瑚，被卡在网眼里带了上来。
拖网是用来捕捞海洋底层及中下层的鱼类的网，因此很容易被海底暗礁之类的东西挂破，有经验的渔民会保持一定的船速，这样拖网就不至于贴着海底前进，这样容易破坏海底环境，还容易挂破。
张父自然很有经验，选择的这片海域也没有珊瑚礁，但有时候海底有个凸起地点，或者正好长着一小丛珊瑚，船上的人又看不到海底，就容易挂破渔网。
“爹，没事，咱们回去把网修一下就好了，”张建光出言安慰着父亲。
“都怪我，我想着秋季虾蟹多，就把船速放慢了一点想多捕点虾蟹，”张父一屁股坐在船板上懊恼的说。
张建光一时有些无语，不过这也不能全怪父亲，这片海域没有珊瑚礁，平日里拖网也都拖的好好的，谁知道今天怎么突然碰到珊瑚了呢？
“爹，这不怪你，都怪咱们运气不好，可能是上次大黄鱼把咱们的运气耗光了，这次咱们回去正好休息几天，网一修好再出海也不迟。”
“你不用安慰我了，你去开船往回走。”
“好，”张建光说完便朝着珊瑚走去，打算把珊瑚丢回海里。
“哎哎……你要干什么？”张父看见儿子的行为连忙开口，“你要砸它也要等回去以后再说啊，现在船上又没有工具。”
“谁说我要砸它了，”张建光回过头哭笑不得的看着父亲。
“那你动它干什么？难不成你想把它放回海里？”
“不然呢？反正留在船上你看到它也生气。”
“哎，”张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儿子，“这玩意这么好看你就把它扔了？好歹拿回去看能不能卖点钱，说不定能挽回点损失。”
其实张建光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现在珊瑚保护法还没有颁布，就算把珊瑚拿去卖也不犯法。
可他转念一想就放弃了这个想法，现在鱼都这么便宜，珊瑚能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