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蛀虫使空轰然倒，无有胜者京中棋（2 / 2）

“晋王与今上早已是水火不容，河东之地有庶民数百万，然首屈一指的望族，当为吾丁氏，自宋廷破灭，南北一统至今，三年百起兴盛衰之族，有上党韩氏，南河李氏，晋南荀氏，唐后又兴的河中柳氏，迁州孙氏五家曾为一时之望，然还看今朝，何有如吾族般鼎盛三百年者？”不知为何，丁玄赫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还望兄长赐教。”丁玄策忙跪下听教道。

“昔南河李氏建晋，以曲沃为都，借元廷衰败之机，并吞中原，首立为帝，然两代之后渐衰，霸业仅持二十载，三代诸亲相伐，国祚五十八载，李氏仅百年便速衰。”

“上党韩氏源出先秦，为七雄韩国之后，其族久远，仅孔氏可压，发迹于元，世代有达官，举人进士不断，为晋四望，后代晋建韩，与淮争霸，夺霸业十六载，国祚七十一载，亡国损族，幸献降于威宗，故而免灭，亦衰之。”

“晋南荀氏，河中柳氏，前者源后汉魏晋颍川，后者为唐代河东望族，齐初与吾族并称，然文仁二宗时不得帝心，犯忌，子弟除官，渐衰。”

“迁州孙氏，功勋之族，武定侯之恩泽绵延三代，代荀，柳二族，从武官极盛时，一门三征，征南，征东，征西，号为孙氏三征，只范乱时自傲，按兵不讨，加之子孙无材方败落下去。”

“策弟当知其意，莫步后尘。”丁玄赫叹气道。

“兄长之意……莫不是——无有胜者？”丁玄策先是一愣，似是恍然大悟般道。

“策弟聪慧，须知过刚易折，盛极必衰，纵无你我，丁氏又可绵延多久？安定的太久了，不见朝中无人，后继无人，可识得废絮的也无几人。”

“况且，自古以来，以藩王之身谋逆夺位的，可有一人？”丁玄赫摇头叹气，抬手让丁玄策起身。

“谢兄长赐教。”丁玄策有些后怕道。

“你我皆知，此执棋人不在山下，亦不在山上，更不在绛州，而在。”丁玄赫又叹囗气，手指着北方道：“京中。”

丁元观端坐许久，心中隐隐不安，但金戈之音却渐渐消失。

“元续，元晖，元观，元佑出来吧，各府长辈召集山上子弟去祠堂。”族叔丁玄兆忽然打开院门，四个小辈紧凑过去，却听道这番说辞。

四人面面相觑，正欲再问，可丁玄兆转眼无了踪影，无奈，又向祠堂而去。

此时已至寅时，一夜的金戈音使族中子弟多有还安，各自寻长辈同辈问询，却一无所得。

柳十钱止了说书，下面几人却早已生了怒气，一时之间，竟冷了场。

柳十钱见下方几人不言，笑道：“几位爷莫不是要赏十钱些金银？”

消瘦男子冷哼一声，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不想你柳十钱混了十年回来，倒让知府老爷都知道了，你柳家的金银是不会给你，只是明年今日墓上倒会给你烧些。”

柳十钱拱手笑道：“多谢大人恩赏，十钱不贪多，一句话足以。”

“何话？”“铁打的官，流水的吏，无职的家将最易弃，若是不知十钱意，明年清明是乱坟。”

“好胆！”消瘦男子拔刀砍向一旁木桌，顿时四分五裂，看到木桌惨状后，回头对十钱冷冷道：“莫要不知。”

“哈哈。”一旁的锦衣中年男子却大笑起来，对男子道：“收刀。”又收笑平淡道。

“好一个明年清明是乱坟，师爷，听到吗？当官面胁官，可是罪加一等。”锦衣男子道。

“可假托知府，李家主也不敢吧，假冒官身，可是罪过不轻。”柳十钱依旧是那幅笑容。

“倒是疏漏了，也罢，柳弟威风不减当年，走吧。”锦衣男子一愣，又笑道，缓缓起身。

其余人如消瘦男子，老者，卢少爷，赵举人面上脸色各有不同，却没有敢不听其命的。

“索命的那些人，撤了吧。”茶馆外，李家主似乎想起什么，看向消瘦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