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元亭已订纸姻缘,卜二摔酒揭半角(2 / 2)

如此,若大一个河东丁氏,承传三百余年,计十余代,却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之像。

“秉烛,我先走了。”丁元观留下此言,离去。

在丁氏,总比书院要好些,多了些人情,少了些世故,更不用使繁琐的文言,也不用谈些八股空诗,倒是安静许多。

一夜无话,只沉沉睡去,似是在梦中对自己作些无用之功。

“观爷,听二老爷说,苏封鸣苏姑爷快回来了,还有两个苏姑娘。”下人见丁元观出屋,说道。

既言至此,便言说一二,玄代玄业外,辅邦伯另有同辈主族一女,既丁灵蝶,年十七许于现云滇巡茶监史,责治云滇道茶,职从四品,也是丁氏衰微。

且说苏清柔处,不错,正是苏封鸣丁灵蝶之女,此刻,正与家父苏封鸣,舍妺苏清汐骑马坐轿。

丁灵蝶也真谓是凄惨,年方不惑有二,即病逝,加之升迁,无奈之下,决将二女,付于丁氏。

“姑娘,外面下雪了。”鸣雁掀起帘子,看到外面飘起雪道。

“雁儿,多大?”苏清柔平静道。

“鸣雁说不清,姑娘自己看吧。”鸣雁望着雪,心中却无甚笔墨,索性道。

“这道是,雁儿,我自己看吧。”苏清柔见鸣雁依旧拉着车帘,不尤一笑,手接过帘,望去。

只见是鹅毛满树压枝低,覆地揽天两相合。似是北风巧回笑,点画白粉刷染城。

苏清柔看的迷了神,巧的是一片雪花飞入马车帘内,苏清柔伸手,雪花落入掌心,化做丝丝凉意。

鸣雁好奇的看着,见苏清柔如此,也捉出几片雪花,似乎雪才洗尽了铅华。

“听说没,苏姑爷快到了,午宴时老爷少爷们都在,要是好生伺侯一二,指不定就被某位老爷太太,少爷姑娘收去,介时可便是入了眼的了。”几个下人凑在小门旁细声说道。

“苏姑爷听说马上上京,留下两个姑娘,我可得好生伺侯。”一个浇花的待女道。

“你好歹有点机会,我个采购谷栗的小厮岂不更难?”一个小厮道。

“说什么呢?”一人走来道。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卜二,当年也是老太爷仁慈,居然没让你和卜大一块上战场,怎么?想告我?实话告诉你,虽说你论资辈比我大两辈,但你个只知独饮独酌,不听使唤的下人,还没我强吧?”门房梅六刚过小门,见到他不由一笑。

“六小子,休得狂言,我卜二当年也是随老太爷上过的,砍过的贼匪强人也有几个,你个小子,还敢辱你卜二爷!”卜二听罢大怒,拎起酒葫芦道。

“哼,你个废物,要不是你哥的死,老太爷后悔,处处由着你,老爷们也不多言,你资历也老,早被扔出去喂狗了。”梅六冷哼一声道,满是不服。

“你个主子面前迎合,背地里做些阴险勾当的小人!”卜二用手指着梅六,直说不出话来。

梅六见状,丝毫不在意的走了。

卜二一气将酒葫芦摔破,负气似的道:“你等着,我卜二拼死也要把你梅家拖下去!”

“哦?说来听听,莫做无用功之举,夫人房里的陪嫁嬷嬷,小姐院里的大丫环,少爷㡳下的亲从长随,没有梅家怕的,再高点,那些清客,也要低上半台,至于是卜二?敬你的才把你当回事,不敬你的,你又是什么?”梅六听了这话,走回来讽笑道,眼中满是嘲弄之色。

“六小子,你再说你卜二爷试试!”卜二怒道。

“与你这混生梦死之徒说来何用?外面的穷酸秀才倒说对了,你这种人,迟早是被主家弃了作鸡来敬猴的。”梅六更是加深了嘲弄,卜二脑袋空空一时无言,梅六更为嘲笑。

只见梅六又道:“行了,也不多费囗舌,“二爷”,您还是回您的“功劳薄”上躺着吧!”嘲笑作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卜二顿时坐在地上,拾了破葫芦,欲要饮酒解愁,可酒水洒了一地,又谈何解愁?

“至此,第七回完,且说下回分说。”说书人一合折扇,朝台下人施一礼道。

柳十钱又朝向那儒生,那儒生放下茶杯,也迎上目光。

“柳先生可还有颜面?”儒生轻松道。

“假颜无存,惟真颜在。”柳十钱说了句令人不解之语。

“好一个假颜真颜,一遭劫难倒是大彻大悟,脱胎换骨,只是,悟的不是时候。”那儒生先是一愣,后是仰天大笑,仔细看了看柳十钱,大步而出。

柳十钱止住问询的王掌柜,也默默离开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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