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雨 西边晴(捌)30(2 / 2)

田辟彊看着钟离春淡然的笑容,怎么都觉得是在嘲笑他,于是对着她说,“哎,你不是要教我剑术么,怎么站在那里光笑不动啊。”

“你得对我行拜师礼,然后我再教你,阿疆,这是规矩。”钟离春说得一本正经。

“凭什么我要拜你为师啊,你不过是个女子而已。还有,你凭什么叫我名字?你这是大不敬。”

“你打得过我,赢得了我?还是说你学识上比我好?行兵布阵比我强?三天前你答应拜我为师的,为师自然是要叫你名字的啊,要不叫夫君?”钟离春说的平淡,田辟彊却听得脸是越来越红。

“我……我们再比一次,上次我是没有准备好,被你占了便宜,这次不会了。我们,就比,就比剑术。”田辟彊亮了亮手里的剑,那是一把玄铁剑,比普通的青铜剑要锋利坚实得多,那是齐威王送给儿子的礼物。田辟彊仗着自己手中的剑,想要赢钟离春。

“好,这次比试你要拿什么做彩头呢?”钟离春笑着看他。

“我要输了,我就叫你师傅,你要是输了,你就和父王说,你不想嫁我了,你自己离开。”田辟彊当真是把小孩子耍无赖的劲头都使出来了。

“可是上次你就输了,也答应叫我师傅了,这个赌注我没什么好处啊。这样的话,比不比都无所谓。要是你输了,你就得像一般徒弟侍奉师傅吃饭那样,侍奉我吃饭,如何?”钟离春努力绷住不让自己笑出来,假装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同田辟彊商量。

“一般徒弟侍奉师傅吃饭是什么样子?”田辟彊一脸的戒备。

“自然是我坐着,你站着,我吃着,你在旁边要给我端茶布菜,期间不许发出声音,要恭敬有礼。以后辛苦你了,阿疆。”

“什么叫以后就辛苦我了!你还没打赢我呢!”钟离春看着田辟彊张牙舞爪的样子,心里想,真像只炸了毛的小猫啊。

心里正这么想着,小猫就挥着爪子扑了过来,一道剑光直劈她面前,钟离春一个转身,轻松避过剑锋。然后朝后踢出一脚,踢在田辟彊的胸前,硬是让他朝后退了好多步。田辟彊揉揉胸口又扑了过来,钟离春一个小擒拿手,就锁住了他的手腕,稍一用力,咣当一声,剑掉在了地上。

田辟彊胳膊被钟离春朝后扭着,嘴里喊着:“松手,痛……痛……痛死啦。”

“服了,可是要认输?”

“我认输,你松手。”

“刚刚叫我什么呢?阿疆。”

“师傅,师傅好了吧,松手,快松手,疼死我了。”

“你下盘不稳,今天先扎一个时辰的马步。为师在亭子里监督你,要认真执行啊,不然就再多罚你一个时辰。”钟离春松开手,指导着田辟彊如何扎马步。看着他乖乖蹲在了那里,对着他笑了一下,然后转身悠然踱步,走进了凉亭,坐在石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沏好的茶。

不远处的田辟彊,表情痛苦的蹲在那里,不过一刻钟,脸被晒得通红,汗如雨下,衣襟被汗水湿透了。眼神委屈,大眼睛里蓄着泪水,睁得大大的不肯眨眼,生怕泪水掉了出来。

钟离春摇了摇头,暗笑自己还是心软啊,舍不得看那双大眼睛里闪着委屈。罢了,反正以后自己是要时时跟在他身旁的,总是可以保了他周全的。于是,朝着田辟彊走了过去,“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明日再站。进去洗洗脸,喝杯茶好了。”

田辟彊起了身,哼了一下,没理钟离春,直径走进亭子,也不洗脸,直接坐在石凳上,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就喝。

“阿疆,你喝了为师杯里的茶。”钟离春走过来,一字一句,说得缓慢清楚。

田辟彊听了,呛了一下,咳嗽了许久,总算平复下来,因为刚刚呛水,脸被憋得通红,看着钟离春对着他不说话光是笑,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着她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然后转身而逃,走得狼狈不堪。钟离春看着他的背影,笑得开怀。那是她来到太子府,笑得最欢畅的一日。

师傅做得不像师傅,徒弟做得心不甘情不愿,那一日,骄阳似火,岁月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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