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 管子城大战（中）22（1 / 2）

却说管子城这边，传说是先代诸侯王抗击戎人所筑的城池，但如今因幽州戎人零散，不敢南下劫掠，早已废弃不再有人居住，城内房屋都已破败不堪，除了原都尉府、武库、粮仓被公叔家修缮还尚可使用外，城墙已经有部分坍塌尚未修复，城门则基本处于临时拿了栅栏顶住的情况。一般公叔家会有精干的二三十人在城内留守，以便作为训练族人勇武之气的补给点。

而城内现在公叔家族一行人的领袖，公叔彘儿，这其实不是他的姓名，他这年还只有十五岁，并没有赐字，彘儿是他的小字，准确来讲，他应该被叫做公叔灼，但这一批出来的百来号人中，只有公叔灼和公叔绩是公叔家嫡出的族人，其他更多是旁系子弟或者依附公叔家的赐姓奴仆，好在公叔灼本人没什么架子，也喜欢和奴仆们一起玩，所以大伙儿通常都叫他彘叔或者少公子。

“十三哥，外面是什么情况？对方大约有多少人？”站在管子城的旧武库门口，看着自己这批负伤的族人，点清楚已经少了二十余人后，公叔灼少见的露出一丝恐惧的表情，忙问刚到城外去侦察的公叔十三道。

“禀少公子，不太乐观。对方至少有一两千人，离我们约有半个时辰的距离，我们目前只有三十匹马，就算南逃，也会被他们追上。辽西右北平两郡附近的戎人部落，已经多次被我们震慑，也一口气找不出这么多能战的骑射手。但他们人数又太少，不像是漠北单于庭的大部队。看他们对附近的道路不太熟悉，被我们晃了几圈就跟丢了，可能是并州某个规模巨大的部落绕路过来的。且他们自恃武力，没觉得我们的小队有太大的威胁，这才一时间放跑了我们，让我们顺利到了管子城。”公叔十三思索了片刻，这才郑重谨慎地回答道。

“武库里的弓弩甲胄长槊虽多，但我们就这么些人，也搬不走。对方还有去抓绩哥的人手，想必不会轻易放我们所有人离开，当至少十倍我等，搞不好会选择强攻城池。则以我的看法，全副武装，找十个人去粮仓带足粮食后撤离，剩下的人，准备引火之物，大开城门，在城内设伏，只等他们来袭，为那十人争取撤退时间。城中的粮食，本为家族准备，足够三千人半年之用，除我们带走的，必须全部烧毁，一粒都不能留给戎人，否则生灵涂炭，我罪巨大。”公叔灼立即摊开手中的简易管子城帛制地图，争取意见道。

“其他的我都同意，但，少公子必须撤离。”公叔十三第一个发言，却对上了公叔灼狼顾的眼神，但他分毫没有退让，坚定地朝公叔灼瞪了回去。

两人对峙间，本阶段留守管子城的家族小队队长公叔十四上前一步，站到两人中间，将两人的双手拉到一起，说道：“十三哥，你也走吧！我泼个冷水，我们这里你最熟悉路，武力也最为高超，我们所有人中，最有希望回到右北平郡的只有你。少公子，你必须走，我们都是家仆或者旁系，就算战死在这里，家族也能有抚恤，但如果你死了，我们这些人都得到宗庙去悔过，家人还要被追究责任。我也跟着十三哥学了不少本事，其他的人，就由我带着在城内设伏。”

众人听了公叔十四的话，纷纷应答，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公叔灼身上。

公叔灼环顾一周，对上了一个又一个视死如归的眼神，只得点点头，说：“好！那我走，在座诸位的家人，如若我能逃生，都将视为家人，原为奴仆的，脱籍为家族旁系，原为家族旁系的，我去找我父亲请入宗庙，诸位子女，都视为己出，赐名赐字。”

说完话，他从怀中取出短匕，刺自己的拇指出血，然后将血抹在了自己的脸上。众人有样学样，都纷纷立誓。

“少公子，万胜！”公叔十三第一个将手中的环首刀高举上天，众人纷纷响应。

“公叔家，万胜！”公叔灼也举起自己手中的环首刀，热泪已洒满脸颊。

众人只停留了片刻，除逃跑的十人外，便在武库中一人拿了一把雕弓，一袋箭壶，穿上甲胄，分配了马匹的人员则一人拿了一把马槊，随后留了公叔十四一骑守在武库，其余人迅速赶往粮仓布置。

过了约两刻钟，众人方才准备妥当，在城内大部分民房都浇上了麻油等引火之物，城门大开，公叔灼与公叔十三领着十三人蹲在北门城墙内，取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意，只等从北边来的戎人全部进城，便会由五个人守住城门，剩下十人则换好此前战斗中扒下来的戎人衣服，准备分别寻路逃跑，其余各门也做了类似的布置，但没有布置逃跑的人。

戎人缓缓包围了管子城，呼延烈绕城一圈，远远看到城内空空荡荡，火光四起，便不疑有他，让拓跋光在南门蹲守，四门分别留下百人据守，随后大吼一声：“他们只有一人一骑的配置，这样跑不远，必然还在城内，搜！斩一夏人首级，赏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