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华人领袖】1931（2 / 2）

“我只把想做的事情，跟你通通气，你不懂事，我不能惯着你，该纠正的，还是要好好纠正！”卢学川折磨着杨修林，很是畅快，此时心中有说不出的舒畅解气，他又点起一支烟来，抽了一口。

一口烟入肺，大脑麻木下来，他忽然感到身上血液迅速流动，听到了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陶醉地闭上了眼睛，耳畔仿佛响起了一首悠扬的交响乐曲，浑厚的鼓点敲击着他的心脏，弦乐在喉间跌宕起伏，管乐沁入心脾，让他如痴如醉，右手夹着烟，舞动起来。

杨修林被人如此羞辱，狠狠站起身来，疯子般大叫道：“卢学川，老子与你鱼死网破，你要造反的事情，我要是跟英国人去说了，你也不得好死！”

卢学川咧开嘴，开心笑了起来，左手扔了烟头，欢乐地打了一个响指。

门外走进两位保镖，上前架住杨修林，其中一位保镖，拿出一根针管，朝着杨修林手臂扎去。

杨修林疯疯癫癫，死命挣扎，破口大骂，没过一阵，就软软瘫倒在地，睁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嘴里念念有词：“我要杀光你们。”

南洋警局。

姚政海红着眼，调来了警局所有队长，大声问道：“杀害总警长的人，哪位有线索？请马上说出来。”

刑侦队长老刘知道大海此时激动，上前安慰：“局长息怒，派了所有人手都在查。卢秘书在戏院遭人暗杀，刺客尸体和留下的活口，目前都在监狱，保密处的人管着，只能你去问问看。”

老陈也跑过来，给大海递了烟，轻声道：“总警长家里人问过了，那名杀人的教书先生，已在府上做了三年多，谁都想不出，他为何要杀总警长。”

大海怒道：“查！不眠不休地查，要劳烦诸位，有了线索，第一时间报给我！”

刚说完，大海冲出警局大门，开起一辆车，飞速朝着姚府开去。到了家，见到了姚志远，大海简单说了情况。

姚志远近来身体不好，听到任云德身亡，悲从中来，咳嗽了一阵道：“一会儿，我给你写个条子，你去找海军的布鲁斯准将，希望他能帮上忙。如果你想最快见到犯人，保密处归市政局管，你也可以去找找卢秘书，说服他，让警局和保密处联合办案。”

看姚志远身体状况差，大海连忙扶父亲回了房，问了他病情，姚志远只说没事，让仆人去准备纸笔，要给儿子写介绍信。

大海看父亲这副样子，心里不忍，连忙道：“别写了，我直接去找卢秘书，父亲与他关系如何？”

姚志远道：“我跟他不熟，但我知道，总警长生前与他关系不错，你赶紧去，我想他一定愿意帮忙。”

大海怕姚志远心里难过，伤了身子，赶忙安抚，让父亲好好在家养伤，有了消息，会回家跟他说。

姚志远看大海对任云德的感情很深，懂得感恩图报，是个孝顺的孩子，心中安慰，催着他赶紧出门。

卢学川在外办事未归，大海在他办公室前站了两个小时，直到天黑，刚想回去，见远处一人缓缓走来，手臂受伤夹着木板，正是卢学川。

大海对他印象不好，心里一直觉得他是个油滑无底线的政客，但眼下事情紧急，只好恭敬上前，敬一个军礼，朗声道：“卢秘书好！警察局副局长姚政海，下午已经跟后勤处预约了与您见面，您现在有时间吗？”

卢学川貌似心情大好，微笑道：“姚局长请进，我今天太忙了，让你等了那么久，耽误了你工作，抱歉！”

大海看卢秘书此人和蔼可亲，并没有传闻中的那般不堪，立马回道：“事出紧急，感谢长官愿意见我！”

卢学川笑着开了办公室大门，打开了电灯，让大海坐了，自己抽了一根烟，也给大海递了一支，直奔主题：“我知道你来，是为了总警长的事情，你有什么想说的，我听着！”

大海不敢点烟，只坐直了问道：“我想知道，杀总警长的人，是不是和刺杀你的人有关联？”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昨天下午，我送总警长来向您汇报，回到家就遇了害，紧接着晚上，您也遭人刺杀，我想这两件事，肯定会有关联。”

“没错，想杀我们的，是同一批人。”卢学川说道。

“杀我师傅的人，抓到了吗？”

“目前，还没确认。”

“卢秘书，我有一个请求，能不能让我参与调查？我想和保密处联合办案。”大海焦急问道。

卢学川见大海不敢抽烟，手里拿起打火机，去给大海点火，大海不敢推辞，点着烟，抽了一口。

卢学川接着回应道：“不行，如果让你参与进来，会被你发现我的秘密！”

大海听到这句话，不知何意，吓得瞳孔放大，嘴里喃喃道：“秘密？”

“如今，总警长走了，你就是他的继任者。我晓得，冯泽良和总警长，都跟你提起过我。”

大海脑中飞快回忆，却一点都不记得，冯泽良和任云德跟他提起过什么人，想了半天，想到冯泽良跟他说起过，振鹭充庭的计划，立刻轻声道：“你是白鹭！”

卢学川用手指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悄悄问：“你愿意帮我，我就让你参与进来，冯泽良和总警长都向我推荐过你，眼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大海顿时胸中一股热流翻腾，他一直对神秘的乌鹭棋社，对华人会心存敬意，特别是【乌鸦】和【白鹭】两位传奇人物，心心念念向往已久，想着能有一天，去结识这样有血性，做大事的人。

眼下这位卢秘书，竟就是传说中的白鹭，想到白鹭每日与南洋政界中的人虚与委蛇，逢场作戏，私底下，却是个顶天立地，为国为民的壮士，大海激动得双眼红了，坚定说了一句：“我愿意站到您这边。”

卢学川这一天下来，进展异常顺利，见大海这样，开心得咯咯大笑，又拿出香烟来分给大海道：“明天你过来，我让保密处梁处长和你开个会，商量下这件事，应该怎么合作。你放心，杀害总警长的凶手，逃不出这座南洋城！”

大海见卢学川说话做事，与之前截然不同，言语中显露出一种异于常人的自信和从容，敬佩说道：“我相信您说的！”

卢学川突然盯着大海，严肃道：“回去之后，忘了我是谁，也尝试着，忘记自己是谁！这样才能长久坚持下去。”

大海知道白鹭是南洋翻云覆雨的的大人物，阅历比自己丰富太多，就问他：“您能大概猜出来，是谁杀了我师傅吗？”

卢学川立马回答：“猜出来的东西，谁能知道这背后，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你自己去查，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用手里的信息去验证，最终得到的结果，才会让你真正信服！你记住，从今以后，你唯一能相信的，就是你自己！”

大海听这番话讲得精彩，连连点头称是，见到自己一直以来崇拜的人，他此刻心中热血沸腾，傻傻问出一句：“我远远见过一次乌鸦，你和他经常见面吗？”

卢学川听到，愣了一愣，掐了烟头，微笑道：“我们没有见过面，而且，最好永远不要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