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风雨如磐】1923(1 / 2)

阿南和明月在湖心阁楼上,与万兴民苏菲二人分开了,径直穿过回廊,走去北厢房。

还没到门口,见大院门口的空地上,一位老太太正陪着两个小女孩玩,身边跟了四五名穿黑衣的保镖。

明月猜到这位老太太,就是刘望的小女儿刘绮绣,走过去向老人问好。

老太太看了他们一眼,微笑道:“你们就是我大哥从棋社请来的人吧?”

两人听到刘夫人开门见山,一起回道:“正是。”

“我父亲跟你们乌鹭棋社,颇有一些交情,这宅子的格局,还是你们棋社的先辈定下的。”夫人说道。

阿南和明月没听人说起过,乌鹭棋社的先人还给别人造过房子,就直言未曾听说。

“你们还小,建造的时候,恐怕你们的爹娘都还未出生呢!哈哈哈,两位来我院里,所为何事?”

阿南看一眼明月,正色道:“我们是帮保安队,来查凶手的线索!”

说到这里,刘夫人眉头一动,似是有些害怕:“哦?什么凶手?”

“老祖宗死的那天晚上,管家莫名其妙摔死,第二天,两名巡逻的人死了,第三天,南厢房外又死了一名仆人。昨夜里枪响,死了一名东厢房的女仆。这一连几天,都在死人,刘夫人为何明知故问?”

“这都是我两个哥哥弄出来的动静,我这边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刘夫人冷静回答。

“眼下我们了解到,大老爷和二老爷,似乎没有杀人的迹象。所以,就想来您这边问一问情况。”

“哼,他们没有杀人?那我这里,更不可能杀人了。这院里,就住着我老太婆和四名女仆,几个女人,怎么杀人?”

阿南用眼睛,瞥了瞥刘夫人身边的保镖,朝她笑了一笑。

刘夫人知道阿南所指,回答道:“你不用瞎猜,他们是昨天早上刚过来的!”

阿南打听了那么多,唯独忘了问崔大年,这三小姐家里的保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谁能料,这些人只比阿南他们早到了几个小时,眼下尴尬,又拿眼睛去看明月。

明月心里清楚,前四名死者,凶手并未用枪,昨天这帮保镖来了之后,才有人用枪杀人,就光这点,保镖们依旧脱离不了嫌疑。

明月行礼问道:“我们就是去各处问问,想知道这几名死者之间,是否存在什么联系,夫人不要多想。”

忽然起了一阵风,刘家的两位小孙女,跑跳着回到了刘夫人身边,刘夫人大大方方道:“先不说,有孩子在。快下雨了,两位要不来我院里坐一坐?”

两人也不推辞,就跟着刘夫人走进了北厢房大院。

明月看这处院子,跟老太爷的东厢房格局对应,虽然空了很多屋子没人住,却种满了各种花草盆栽,比起那一头冷冷清清,明显更有生机。

屋里的装饰别具一格,清雅秀美,各式五彩的绣毯、绣画随处可见,窗户上贴满了窗花。刘夫人几年前丧夫,如今一个人住在这院里,不仅看起来并不寂寥,还处处透露出这院主人活泼开朗、热爱生活的性格。

刘夫人让下人带着两个孙女儿去睡午觉,自己在正厅陪着阿南二人,请两人在她的茶桌上坐了。

她端庄坐在茶桌主位,拿出一个洋铁的茶盒,取出一些金黄色的花骨朵,泡了一壶茶,用青色的汝窑杯盛了茶水,端给阿南和明月。

“这是老家广西的金花茶,二位请尝一尝。”

明月忽觉得香气扑鼻,对着茶杯轻吹了一口气,闻了闻,又尝了尝,一口茶水入口,顿时唇齿留香,口腔中有一股清新自然的味道久久不散,明月赞道:“我听闻金花茶被誉为【茶皇后】,不仅口感上乘,更有调理经络,延年益寿的功效。今天头一次喝,竟是如此超凡脱俗,真真是涨了见识。”

刘夫人看这个男孩子居然懂一点茶经,笑着说:“这原本是我自己喝的,算是女人茶,如果二位嫌味道太柔,我去拿福建的铁观音,要么广西的毛尖,或许更符合你们年轻人的口味。”

阿南喝这茶,觉得淡淡的,没自己几块钱一斤的祁门红碎好喝,摆手道:“夫人,不要麻烦了,这茶很好喝!”

明月也忙说不用,开口问:“少爷现今还未入府,是想放弃财产吗?”

“我儿刚从南京回来,生意太忙,没这点功夫,我们孤儿寡母就不参与了。两个哥哥任何一人拿下家产,这茶厂茶社,也有一小半股份是属于我们的,犯不上你争我抢的!”

“夫人说,二位老爷你争我抢,我们来府上住了一日,见两家虽不来往,倒也没看见他们针锋相对。遗嘱里定下了继承家产的规则,这是文斗,靠争抢是没办法解决的。”

“谁说是文斗了?你们才来多久,能看见什么?”刘夫人不屑说道。

明月听老大老二有过摩擦,连忙问:“正是如此,才来求教夫人,这两家人到底在斗什么?我们是外人,摸不清状况。”

“我母亲走的那天夜里,大先生说完题目,两家人就动手了,当时就打伤了不少下人。”

“为何要动手?”明月不解。

“抢老爹老娘的东西!他们认为,东厢房的屋里藏了答案,就争抢起死人的东西来。”刘夫人叹了口气。

明月听她说话并不忌讳,直接说出了【死人】这两个字,看来,刘夫人对自己的父母,也没有什么感情,又问道:“这不至于杀人啊!”

刘夫人摇摇头,笑道:“你们去过我家其他地方吗?”

两人相互看了眼,朝夫人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院子,紧挨着下人的住房,彼此间拉拢收买下人,互相打探消息,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死的那些人,为什么死,谁动的手,也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听到这里,阿南和明月心里一下沮丧了起来,原本以为凶手近在咫尺,谁知道老三家保镖进府的时间对不上,这老太太口风紧,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眼下竟不知如何查下去。

明月喝了一口茶,脑中不断回忆点点滴滴的线索,突然想到一点,微笑说:“晚辈听出来了,夫人一家,从最开始就准备要放弃这份家产,我说的对吗?”

刘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这道谜题,料谁也解不开,不如趁早打消念头,可能从始至终,父亲就没想着让我们三人能拿到一分钱!”

明月继续道:“老太爷厚此薄彼,如此偏爱南洋夫人的子嗣,府上的三家人,不都是老太爷老太太亲生的吗?”说完,用眼睛去观察刘夫人的反应。

刘夫人听明月似有所指,好像知道些什么,照样不动声色道:“也许是分了家,出去住了,再加上小老婆死得早,老爷子心里对他们有愧疚吧!”

“叫我说,这也不公正,之前分家的时候,那两家已经拿过家产了,现在谜题猜不出来,又要把剩下的全部给他们。府上三家也都是亲生的,竟是一点都分不到?”明月故意强调【亲生】二字,想试探刘府里的传言,是否空穴来风。

刘夫人这时被明月煽动了情绪,皱着眉头喝了一口茶,缓缓道:“分不分得到,倒是其次,这遗嘱太侮辱人了!”

明月看她说话松动,连忙又说:“确实,就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老太爷就是喜欢南洋夫人一家,对老太太的后人,没什么感情。”

两人看出,此时刘夫人心里仿佛失去了什么,灰心丧气地说道:“我能理解他。”

突然,她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改口道:“换我也会这样,小儿子小女儿在外头,常年见不到,自然会想念。我们三家天天在跟前,肯定不受待见!”

两人明显感觉到刘夫人在掩饰什么,在屋里坐了一阵,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了,就起身告辞。

走前阿南特意问了问保镖的情况,刘夫人是这样回答的:“这批人,是我儿新招来的,也是头一次来府上,不熟悉路,不会出去乱走的。”

听完夫人的解释,二人告退,出了北厢房的大院。

“完蛋了,刚刚有点眉目,线索又断了!”阿南颇为懊恼,一筹莫展。

明月安慰说:“至少确认了一点,他们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去猜遗嘱上的谜题。目前我无法判断,老三家是否和外头那两家联手,查凶手这条线,暂时先放一放吧?”

阿南也没办法,问明月:“猜谜呢?还猜得下去吗?”

明月苦笑着摇摇头:“哎...也有点麻烦,你想老大老二,把东厢房翻了个底朝天,半点线索没找出来,老三家一上来就放弃了,这猜谜的难度,可想而知。”

“你不是去东厢房看过,也没看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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