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忠良贤士77(1 / 2)

裴靖与宁宴对视一眼,赶紧从阴影中走过去。

一向是星纪代为询问,“杜司议何事?”

杜鉴虽未见到文御,却也恭敬答了,他来回铺垫半天,一言以蔽之,便是他想先一步回到望京安排一些事务。

裴靖进车装模作样地问了一下,随后代为允之。

杜鉴感激不尽,趁着夜色离开了队伍。

他前脚刚走,宁宴后脚用鸟哨唤来一只黑隼,写了张小纸条传给奚迟。

其后无事,南渡队伍按时抵达望京。

趁城中封锁街巷以避让朝廷百官的间隙,奚迟将文御偷偷塞进东宫,车辇一入宫,立刻对外宣称太子养病,暂时不能露面。

“果然和大邺一模一样!”文御惊诧地在宫里转来转去,好像没见过似的。

裴靖也是第一次来,但她还是发现了一点不同,望京的太极宫没有宫观,原本是宫观的地方改成了玉衡院,一个四进的大院子,不知是做什么的。

既然说到宫观,裴靖正好提出辞意,她要返回大邺把文城也接来。

谁知文御竟断然拒绝,“如今呼衍安达正在太极宫中,血浮屠紧盯着父亲,你在这节骨眼上回去是要送死吗?”

“臣不能放任陛下身陷囹圄。”

“你是不是傻了?”文御皱起眉头剜她一眼,毫不客气地骂道,“你的脑子呢?丢在路上了?你是不是生怕血浮屠认不出你这个细作,怕姑姑在南戎王廷过得太舒坦了?”

“臣不敢!”裴靖忙叉手请罪。

文御担心的问题她早已考虑过,并且制定了非常周密的计划——

计划一共四人,她与其中一人入宫,那人负责吸引宫观附近守卫的注意力,而她趁机入观救文城出宫,交给在小重山接应的另外两个人,一个带文城前往望京,一个暗中追随断后。随后她会返回宫观继续扰乱视线以拖延时间,若最后不幸被抓,便划烂脸自尽,可以保证呼衍安达找不到长公主的麻烦。

她自觉这个计划任谁听了都挑不出毛病,虽不至于完美,但救出文城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而且还能保证她做过细作的事永远不被暴露。

文御听了都忍不住为她鼓掌,“你可真是心肠歹毒,视人命如草芥,你这般行径,想必父亲听了宁死都不会跟你走!星纪,送客!”

直到被撵出门来裴靖仍是一脸茫然,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他为何骂我?”

“别气别气,”奚迟揉了揉她的脑袋,“殿下可能是关心则乱,陛下身体不好,许是怕陛下颠簸伤神。”

“不是的,自从上次我与他产生分歧后,他有事没事便挑我点刺儿……”

一会儿嫌她文风不好,不符合春闱进士科的行文要求,一会儿嫌她长得不高,个头与奚迟相比矮太多,不能假扮“星纪”随车走,现在又开始讽刺她性格不好,给她扣些有的没的帽子。

“真是奇怪,我又不参加进士科,随车亦十分顺利,他未免也太主观武断了,我的计划纯粹是为陛下和大凉着想,又不是为自己谋利,他有何好嫌的?”裴靖越想越气,一想到将来要给文御做太微便浑身难受,这人整日里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脑袋里也不知在琢磨什么,跟在这种人身边岂不遭罪?

“殿下体弱多病,病人容易多思多虑,咱们多担待些便是。”奚迟柔声宽慰道。

他跟在文御身边总共两个月,一直觉得那人性情和脾气都很稳定,从未对任何人说过重话,也从不随意发怒降罪。

不过今天这通火发得确实出人意料,他不太了解文御的为人,只能暂时将之归咎为因常年抱病而心思敏感的缘故。

“且先忍忍,过几日会好的。”他安抚地拍着裴靖的肩膀,“殿下有他自己的打算,不许你去你便先在望京待着,等他许你去了你再去,总归不是你自己不肯去,替人办事竭尽全力问心无愧便是,何必同他争执?他是太子,将来是皇帝,你将他气病了于你有害无利,你说是也不是?”

裴靖不同意,“我是陛下的太微,我不会跟他一起发疯。”

“他没有发疯,”奚迟压低声音,“你有没有想过,将陛下留在大邺要比接到望京于殿下而言更有利?”

裴靖毫不掩饰地将奚迟的言外之意摆上明面,“即便殿下迫不及待想要继位,也不能予南戎以把柄,他完全可以藏匿陛下,或直接劝陛下退位,否则呼衍安达必定会挟持陛下要求北方各路退兵,难道咱们真要偏安江南和南戎划江而治?你知道丢失朔州和商州是什么后果吗?那意味着大凉失去了马场和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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