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百折不回63(1 / 2)

太微的问题暂时理不清,因答案只有文御知晓,但那人藏在心里不肯说,裴靖着实想不明白,奚迟好像有点头绪又好像没有,总之不可捉摸。

既然做了太微,便得履行太微的职责,裴靖认真得很,每天本本分分地守在文城跟前,若非文城指使或准许她去做些什么,否则她不会离开半步,端的是老实负责、听话顺从。

奚迟自是一切追随裴靖的决定,既然裴靖接受命运,他便也无条件接受,宁宴拗不过二人,也只好随之接受。

回程一路安宁坦顺,文城没有闹腾,身体精神看着也还好,裴靖以为往后大致皆如此,只要不吵闹不作妖她便觉得还算舒心。

事实证明她把文城想得太简单了。

皇帝陛下回宫第一日便故态复萌,打发裴靖去东宫文御跟前守着,无事不要来宫观,免得打扰他清心修行。

裴靖自不可能听之任之,她是皇帝的太微,又不是太子的太微,不跟皇帝跟太子算怎么回事?

文城与宫观诸道士误以为她和穆昭一样,温和又顺从,于是使出打发穆昭的手段打发她走。

但裴靖立马让他们知道她不是穆昭,她比穆昭强硬执拗一百倍,无论文城如何威胁,亦无论道观众人如何驱赶,她只有一句话,“臣是陛下的太微”,除此之外再无旁言,亦自始至终不肯离开半步。

文城愤怒之下拔剑相向,要将她当场格杀,她亦坚定且沉默地站在剑刃前,岿然不动,浑不畏死,此事幸得一位老天师劝阻,才免去一场血腥。

众人从未见过如此偏执之人,无奈无法,只得劝说文城留下她。

文城也折腾累了,虽松了口,却不允许她入室,令她去宫观外罚站。

这次裴靖倒是顺从,乖乖站到观外风雪中,但仍紧盯着观内,毫不懈怠。

众人不解她为何如此顽固不化,她亦不解文城到底有何难言之隐,为何不许她跟着,又为何非让她跟着文御不可,若是担心文御安危,大可让她派一位日躔卫前去保护。

难不成他只是丹药作用下的任性发狂?

裴靖想不通,决定再观察一阵子。

待入夜,风愈重,她冻得浑身僵硬,身上落满了鹅毛大的雪花。

观中道士见之不忍,便恳请文城允许将她安排进宫观的厢房居住。

文城一向肯听这些道士的话,遂着人收拾出一间厢房,且并未规定居住的期限。

裴靖这便算是在宫观留下了,留下的目的已达成,想来下一步也不会很难,她放松下心情,倚着床头翻开书。

夜半,待要熄灯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她起身开了门,来者竟是奚迟。

“你怎知我在此?”她挑了下眉,熄了大半灯烛,只留床头一盏。

奚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手锁上门,看样子今晚是不打算离开了。

裴靖抱着被子警惕地看着他,“这里可是宫观,清心寡欲之地,你自觉一些。”

“关我们何事,我们又不是道士。”奚迟轻笑低语,矮身掀帘钻入帐中,扣住裴靖后颈便吻了上去,不由分说地将其压倒在松软的枕褥之间,“我说了,待回来我任你处置,你的好机会来了哟!”

裴靖没好气地掐了他一下,“到底是谁的好机会?”

“我很想你,你也不想我在这里发疯吧?”奚迟轻轻咬着她嘴唇,“抱紧我……”

裴靖羞怯不已,手忙脚乱地推着奚迟,“这里是道观,你好歹尊重一下……”

“卿卿,”奚迟束住那双不乖巧的小手,抬起浅浅泛红的黝深桃花目看着她,殷殷哀求着,“别推开我好不好?”

“那……那你不能像在营里一样,不能那样满口胡言……”裴靖受不了奚迟情动不自禁时的眼神与声音,但心里充满了负罪感,一时紧张又生涩,一个不留神便被奚迟占了上风,只好反过来哀求对方见好就收。

那人过往午夜心旌荡漾如无系之舟,彻夜拥衾辗转反侧,常常梦见周身沐雨,醒来榻上几乎要长出青苔,终于等来水打桃花的这一天,灯下酡颜欲燃、薄衾堪染,灵魂早已飘入云巅,神智也已灼为灰烬,自是耳聋目盲,不为所动。

一夜雪未停,一层盖一层,风吹地卷漫天飞扬,河倾月落方觉稍霁晴明。

观中一醒,屋内二人也跟着醒了。

裴靖绞尽脑汁说尽好话,又约定晚上再见面,这才劝走磨磨蹭蹭不肯离开的奚迟,随后她去拜见文城,照旧被赶到宫观外站着,便只好和昨天一样拄刀立于门边,无所事事地望着观中道士发呆。

众人洗漱,扫洒,静坐,敲鼓进香……好一片繁忙景象。

院中一人多高的鎏金香炉里闪着火光冒着青烟,香饼燃烧的气味过于浓烈,甚至有些刺眼,她不得不经常背过身去频频眨眼,用逼出来的眼泪冲掉眼中的酸涩刺激。

看了半天,她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见道士们正在读书,她不禁有些心痒,寻思找机会借两卷瞧瞧,只不知人家肯不肯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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