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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甘心,又去抠桌上的妆奁。

女子的小物件都爱放在这里头,但走的时候也定然不会落下,她所以伸手去翻,其实只是本能,并未真想能找出点痕迹来。

谁知刚拉开第一个小屉,一张花笺就轻飘飘地落在了她的手上。

屋子里三个人都愣了,包括林江琬自己。

她一时又惊喜又郁闷,惊喜的是这确实是三姑娘的举动没错,之前在侯府,她也是从妆奁这个位置抠出来一张三姑娘鬼画符一般的花笺,她当时还照着练字来着。

郁闷的自然就是自己晚来一步,没能跟她见上一面。

“看看上面写的什么”陆承霆走近两步站在她身后。

自从得知三姑娘跑了,他语气就客气了很多,林江琬不情不愿地让开一点,跟他一起辨别花笺上的字迹。

她用手指着,皱眉读了两个字:“父欲”

陆承霆接着读下去:“父欲杀琬,不得已而逃,姑娘小心。”

林江琬手一抖,她没看错吧

这字虽然是丑了点,但每个字她都认得,陆承霆也没读错,但连起来怎么就不懂了呢

她不是因为喜欢表哥,不想嫁给陆承霆,所以借着苏琴柔的挑拨投湖跑了。

而是因为侯爷要杀她。

陆承霆摇头:“说不通,宣平侯你我都见过,他或许有些恼你不长进,但绝无杀心。”

林江琬点头,她虽然不知道他们所谓的“杀心”到底是什么感觉,但她也觉得三姑娘似乎弄错了。

想杀一个身边的人,至少会对她有一些特别的关注,可宣平侯平时就像正常的严父一般,偶尔遇上,行礼之后问上两句起居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会不会是因为她不喜欢我”林江琬想了想,“这最后一句,应是知道我的存在。”

被长风发现藏身之处之后,不得已迅速离开,心情一定不好。

这样想,这字条也许是恐吓之意。

陆承霆轻哼一声,他又不认识那位三姑娘,哪里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再者,他在这上浪费的时间也太多了。

别说她,林江琬也觉得单凭这字条胡乱猜测,真是能猜出成千上万的答案,最后等于还是没有答案,反不如静观其变。

她想了想,其实不管他们在哪,对她来说,只要她活着就行。

找到固然好,但跑了也有跑了的好处,而且三姑娘或许傻,但看样子那表哥挺聪明,希望他能护着她躲好,反正侯府这堆事总会结束,小郡王也不可能一直在汝城盘桓,等小郡王走了,他们二人再回来就安全了。

兴许他们也是这样想的呢。

回去的路上,林江琬从马车里翻出纸笔:“郡王算是找到了三姑娘的下落,之前答应与郡王解释的药方”

她在他面前低头信手默了个方子出来,语气中有些焦急:“郡王请看。”

这方子正是她写给老夫人的,被他盗走了一张,现在又写了一张,一共三遍,感觉闭着眼都能写了。

陆承霆原本想着回去之后还要再想个法子逼她说话,这样看来倒是他小人之心了。

他认真凑近:“愿闻其详。”

林江琬被在纸上圈出一段:“前头这几味是药材,郡王想必也找人查看过,虽不常见,但确实无误。”

陆承霆从未这样聆听一女子的指点,强正了心神,才让自己不去关注纸面上她小而柔软的手。

他点头承认自己查过前面的药材:“关键是后面那些像描绘地图一样的诗句。”

“郡王可听说过富贵之症,”林江琬说起病症一事便格外认真,眼里也不份高低了:“一个人若吃喝太过油肥甜腻,再加上心无忧、体无劳,便会得上这种病症。”

陆承霆还是头一次听说一个人吃好喝好,不忧心不劳作便会生病:“这与那地图诗句又有何干”

“得此症者,初时疲乏无力口渴多饮,日久气阴两虚五脏燥伤,更有甚者,自足下开始溃烂,绵延向上无休无止。”她说这么多,先让他明白这病的可怕之处,见他听得进去,随后又道:“男子多行四方,交游广阔,得此症者极少,女子后宅中琐事烦心,相夫教子更是体力活,得此症的也不多。但唯有一种人”

陆承霆似有所悟。

便是像侯府老夫人那样的,衣食富贵,儿女孝顺,无妻妾争端已成一家之主的。

而这样的人,多是不愿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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