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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多余那些平日里哄着劝着的话也说不出口,只得专心手上灯笼,学着姑娘一脸严肃神色,引着她一路重回荣华院。

荣华院里果然乱了。

林江琬一进屋自己拆了斗篷就往里走,冲上前行礼的婢子婆子摆手,让她们不必理会自己。

到了里间,一眼就望老夫人双目紧闭一脸死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上前半跪在脚踏上,快速观察了一番老夫人的面色,又悄悄探过腕脉。

这一探,心就一沉。

常妈妈快步跟进来,见她这样,急忙搀扶她起身:“姑娘莫慌,大夫已经来过,药也快好了,一会儿奴婢服侍老夫人进了药,歇一晚,明日就好。”

林江琬缓缓站起来,这话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她。

只是再看常妈妈眼睛红得像个兔子,心知她比自己要难过百倍,此时却还要来安慰自己。

她点点头,就着这话问道:“常妈妈,我给你那个方子,可试过了”

常妈妈摇头,给那方子的时候正是小郡王入府的时候,忙到现在又出了这么多事,哪里顾得上。

加上那方子的来路也不大正经,像玩儿似的,便没请大夫过来。

林江琬给常妈妈方子的时候,其实也知道可能会是这个结果,可当时觉得再拖几日也无妨,有自己在,不管怎么说,总能叫老夫人好起来。

眼下境况却不同了。

她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老人,牙关紧闭印堂悬针,像是难受极了的样子,却又对这一屋子境况毫无意识,就那么气若游丝地昏着。

拖不起了。

“常妈妈听我一言,这时候了,有法子总要试试,万一能成呢”

常妈妈起初是没想起来,这时候听她这么说,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她当即走到厅中,往那日存方子的架子上一摸:“姑娘说的有理,奴婢这就让人去验看,若不错就立即将药送来备上。”

林江琬听她这样说,松了一口气。

老夫人的病症极罕见,要不是在父亲手著里见过,她也不知道原来还有人会因大富大贵心无烦忧又喜食油腻而病。

而方子是父亲行医手著里留的,父亲后来虽获罪被抄斩,但获罪前也是官拜四品的太医令使。

那是多大的官她弄不清楚,只知道父亲曾与她谈笑,说京中宫中,所有药丞医士们都要听他的。

这样奇罕病症加上这样的奇罕方子,寻常大夫也验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要证明没害处,自然最后还是会呈上来。

这就好了。

等抽个空,下人退下去,她再想个法子给老夫人施以螫针,便过了这个坎了。

她这样想着,一旁的常妈妈却迟迟不见动作。

“常妈妈,可有难处要是人手不够就让我院子里的人去办。”

常妈妈去拿方子的手僵着,半天才放下来,神色焦虑中透着惊疑:“姑娘,那方子不见了,奴婢明明放在这里的,还专程找了个信封封着,就怕丢了。”

那怎么说也是姑娘一片孝心,老夫人和她都十分欢喜,所以当时确实仔细收好了。

怎么会没了呢

林江琬眨眨眼。

没了

常妈妈伺候了一辈子,想来不会出这种错。

再说一般人没病拿那东西做什么,不能吃不能喝的,应该也不是下人手长拿了去。

她微微皱眉,方子丢了没什么,左右就在她脑子里,只是她却不能当着常妈妈面再写出一份来。

为了老夫人的病,她倒是豁得出去。

可就怕那样一来常妈妈就更不信了。

“常妈妈,我回去让人再让人去寻方子来,上回那大夫连我都能救活,一定能救活祖母。”

她说着就往外走,急忙之下也顾不上多想,只一路吩咐人传话备车,分派得有条有理。

常妈妈原地愣了楞,望着她来去一阵风似的背影,侧过脸去抹了抹眼角。

姑娘这样懂事了,老夫人可万要平安啊。

韶鸣院中,长风几人立得笔直,大气都不敢出。

郡王得了他拿来的东西之后,就在灯下,比对着另一封信,来回看了半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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