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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甘心,给她使眼色,她却犹如老僧入定一般,眼观鼻鼻观心,视而不见。

李勋扶额,这十几年,他就没见过女儿如此贤淑的一面。

感情这女儿该闹的时候却是不闹,而且只闹自己,也不闹别人。

他无奈对她挥手:“你且先回去吧。”

再留她,别说保李氏一脉平安了,连他都怕是要气得少活十年:“谨记,不可再行爬树爬墙那等孟浪之事”

林江琬正恨不得挖个地洞躲起来,听了这话,如蒙大赦。

她匆忙向两人行礼之后,转身抬腿便走。

前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抹粉红衣裙已出了院子,连影儿都瞧不见了,一点也不像大病初愈的样子。

连陆承霆都是一愣,当即扬眉鼓掌:“令嫒视高墙如无物,越门槛如平地,来去自如,当真好身手。”

李勋还能再说什么

他只能一脸尴尬重新拉着陆承霆坐下,遂了他的意嘱咐下人:“去将韶鸣院收拾出来,安顿郡王一行住下,顺带给诸位亲朋好友下帖,就说我要亲自为郡王一行设宴接风洗尘。”

第6章 纰漏

林江琬头也不回地逃回院子,还很有良心没忘记拉着凤喜。

凤喜感觉自己就像是姑娘手里的破风筝,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等进了院子,两人哪里还有主仆之分,一个歪在椅子上,一个靠在门框子上,又惊又累一起吐着舌头喘气。

“姑娘,你之前不是说,要偷偷去瞧小郡王”凤喜把“偷偷”二字咬得极重,满眼哀怨:“还说让奴婢管好院子不得泄露风声。”

这哪里是偷偷

简直是敲锣打鼓好吗就这还有必要管院子里人会不会泄露风声吗这会怕是整个侯府都知道了吧

林江琬摆摆手,一脸认栽。

今天的事真是一言难尽,有苦说不出。

以前她给人瞧病,因经常有病者家人急匆匆哭着来找她,又都是穷苦人,总住在弯绕极深的小巷子里,她为了赶时间抄近路,爬树翻墙头的事情没少做。

这原是很熟练的一门本事。

哪曾想今天出门前,被凤喜换了这么一身啰嗦衣服,又插了一头首饰和花枝,妨碍了她的发挥。

加上书房地上那两箱子实在诱人,她穷惯了,看见钱就有点忘我,这才导致被书房里的人发现。

但现在再说这些也晚了。

凤喜喘匀了气,走过来给她斟茶,嘴里还是少不得抱怨低估:“姑娘几时学会的爬树,奴婢觉得,要不一并把泅水也学了吧”

林江琬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想是刚才爬树一事,又让她想起三姑娘不管不顾地投水,这是跟她翻旧账呢。

不过也怨不得凤喜生气。

爬树这事,长辈们未必会怪她,却少不得又要敲打凤喜一番。

而投水一事,真正的三姑娘到现在还没半点音讯,若不是捞上她活生生坐在这里顶缸,让大家以为事情都过去了,单是今天侯府在小郡王面上就交代不了。

更不用说这一院子的奴婢会有什么下场了。

尤其凤喜这样贴身伺候的,三姑娘在她眼皮子底下投水没了,侯府就算再仁慈,不打杀也得发卖,还能放她出去过她的甜蜜小日子

她接过凤喜的茶,目光坚定:“放心吧,我是不会再投水了,而且你懂今天这叫什么这就叫共患难。”

奴婢陪主子一起经历过投水爬树这种事,自然比旁人更要亲厚。

更亲厚就会更器重,要是真连累她受了罚,自己一定会厚赏她些好东西好差事。

她这边安慰凤喜,凤喜却一点不给面子,头摇的拨浪鼓一样:“奴婢什么都不要,只要姑娘记得老爷那话,再别如此行事就阿弥陀佛了。”

“行了,我应了你还不行吗”林江琬笑得有些尴尬,伸手推她,“这边不用你伺候了,你也先下去歇歇,喝口水去。”

凤喜经了这一遭,也真是吓的头疼腿软,这会缓过来才发觉自己一路跑得发髻散乱口干舌燥,连忙收了抱怨,道了声谢,行礼先告退修整去了。

等凤喜一退下,林江琬脸上的笑容就退了。

听凤喜刚才话里的意思,三姑娘以前可是不会爬树的。

顺着这个道儿再往深处一想,瞬间背后又是一层汗。

她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摸摸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摸摸自己的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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