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血魔的心声24（2 / 2）

遇强则强，不服输才是他性格里隐藏的因子，面对真正的恶魔，求饶乞怜只会满足对方变态的心理，只有用尽所有力量求得一线生机才是真理。

莫玱玹唯一的右手牢牢扼住小孩子，为了不让萧轻尘被身下的玄阴之水侵蚀，他只能把他高高举起。

激动得微微颤抖的双唇，像蚂蟥般吸附上小孩子白皙娇嫩的右手小臂上。

一口恶心的烂槽牙，不失锋利地咬破了肌肤，新鲜滚烫的血液渗进他的口中。那是不同于蛇鼠之血的温热与美味，干瘪的双颊不停鼓动，将充满生机的力量吞咽进干涸的喉咙。

片刻之后，魔鬼的嘴巴离开手臂时，在令人心悸的撕啦声里，甚至还不忘奋力地撕扯掉了一小块肉。

枯瘦老人闭上了眼，肆意咀嚼着口中的血肉，仿佛那只是普通的猪肉羊肉，脸上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

咽下已成糊状的血肉，睁开眼时血色更浓，魔鬼突然有些好奇看着怒视自己的小孩子道：“小家伙，你都要被我吃了，为何一点儿不害怕？”

手臂被撕掉了一块肉，还嘟嘟的渗着血，不可谓不疼，或许人在太过恐惧的时候，要么精神崩溃，要么忘记恐惧。

萧轻尘垂下眼帘，见枯瘦如柴的老人眼角密布的褶子，肉眼可见的舒展开来，脸上和嘴唇显示出更接近人类的血色，浓郁的生气正从枯槁的肉身里勃发。

“我有什么可怕的？倒是老前辈你，身在藏剑正道光辉之下，却行食肉饮血的龌龊事，你不知羞耻的么。”萧轻尘反唇相讥道。

“藏剑又怎么样？”有那么一瞬，眼神里的血光敛去，眼眸里闪过迷惘，但很快便被苍老癫狂的笑意所取代。“我为什么要感到羞耻？当你哥哥从小到大总要压你一头，每每欺辱你夺去你钟爱的东西的时候，小家伙你又会怎样？”

“这并不能成为泯灭人性的理由。”萧轻尘冷冷浇灭他的得意。

“人性？”莫玱玹咀嚼着这个词，开始回忆曾经一步步走向堕落的回忆，咬牙切齿的述说道：“我从小被称为剑痴，武功，剑主还有长辈的宠爱，统统让给他，我都不曾在乎过。”

“可我亲爱的哥哥，受人尊敬的剑神莫沧澜，连我最爱的人都要抢，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跟顾曦儿拜堂成亲。于是我一剑劈碎了他的仪式，指着他鼻子骂。后来我要拉着曦儿远走高飞，他却用顾家老少的命相威胁，让我不得不放弃，束手就擒，被族老们禁足鼎剑阁做了十年守剑人。”

“你说，究竟谁才是龌龊苟且之辈。”干瘦的老人瞪着血红的眸，仿佛萧轻尘才是他的仇人。

“老前辈，你没听过，‘只有不努力的备胎，没有翘不到的墙角’这句话？你明明可以多动动脑子把爱人抢回来啊！就算抢不过，放下与祝福才是最伟大的爱，你何必要纠结一辈子，做这食人血肉这么恶心的事。”萧轻尘喘着粗气，终于坚持说完。

“抢，我怎么不想？”老人凄然大笑道。“可当我重振意志，发现荒废了太久，在剑道之上根本无法打败他了，我便只能再寻他法。我装作真正的剑痴，醉心游历江湖打消他的忌惮。后来在一个前代魔头的洞府中，找到古卷《饕餮神功》的残章，借此推演出《噬血大法》之后，终于让我看到了无限的可能。”

“再后来的我，白天是锄强扶弱的侠客，晚上便把那些乌糟糟的人，彻底消灭的无影无踪。本来一切都很好，可是偏偏后来一段时间，我越来越控制不住嗜血的欲望，所以吸血的对象再也不分善恶。只是可惜的是，等我神功大成，等着我的，却是莫沧澜破宗师境走火入魔的死讯，而我的曦儿竟然为了他殉情而亡。”

“她明明爱的是我，却要为他殉情。他们两个倒是在棺材里相亲相爱了，独独剩了我，为了追求武道超越他，成了不人不鬼的样子。”莫玱玹的笑声，渐渐向着鬼哭狼嚎转变。

得，终究是个神经病外加钻了牛角尖的可怜虫。明明有很多路可以选，却偏偏因为自己的偏执，选择了一条最血腥最偏执也最不可能解决最初问题的路。

看着对方歇斯底里的样子，萧轻尘在心里默默定性到。

“前辈，既然往事已矣，其实人生有很多选择，看开些多好，是酒不好喝还是菜不好吃，何必做个吃人的人？”萧轻尘开口说道。

“小家伙，你没必要劝我。我早已比你想得通透。”莫玱玹的脸色恢复了平静，满是血色的眼底泛起一股更深的执念和疯狂。“亲人或欺辱你，爱人会抛弃你。那两个贱人死后，我所做的一切，便都是为了追求力量。莫沧澜走火入魔，那我便破宗师境给他看。顾曦儿负我而去，那我便让她与我永远在一起。”

老人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脸上泛起了一种不言而喻的邪恶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