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太一真经，平平无奇（2 / 2）
“竟然这么晚了，我这柴还没劈呢，莫扒皮又要聒噪了。”萧轻尘回过神来，惊叫道。
“这个别急，你且看着。”道士云淡风轻地连挥袍袖，只见堆在墙角的短木一堆堆飞了起来，排着队向另一边飞去。他一伸手，虚空摄过斧子。又于虚空连续挥砍，只见一根根柴禾从中分开，须弥变成了劈好的木柴，整整齐齐地落在墙边。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莫冶推门而入，“小子，柴火劈好了吗？”
“好，好了。”萧轻尘看着道士的杰作，嘴巴大张着惊讶莫名，有如见到了神迹一般。
“小家伙，我没骗你吧！砍柴真的能练成一门武功哦！”环顾四周张望时，道士早已失去了踪影，耳边只剩未散的余音。
后来的日子还是一天天过，不过道士再未出现。
自莫冶宣布封谷之后，莫闲那一脉的人就再没有来纠缠过。萧轻尘终于过上了一段平静安逸的日子。
不过书生一直不许他出门，除了偶尔会带他去铸剑坊内观摩他打铁外。只许他呆在院子里，做着对谷中都很有帮助的事情，劈柴。
以前满眼都是仇恨，如今被道士解开了他的心结，让他知道那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他从不曾遗忘仇恨，但也开始明白完整的人生里，不只有仇恨。
这日清晨，如往常一般，他早早地就站在院子里，依然只有他一个人。最近书生总是起早贪黑，这倒给他留下了充足的空间。
于是他把劈柴玩出了花样。
手中拎着那把逐渐称手的斧头，站在院子中间，周围散落摆放着数十根柴禾，像是一个个向他扑来的敌人。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封面上只是普普通通的写着《平平无奇》四个字。正是当初宇文化及绝尘而去前留给他的。
翻开书页，内里的话却非无奇。
“盖圣人有言，‘有道无术，术尚可求，有术无道，则止于术。’故而天下武学皆从招始，然第二境炼气之后，武者多重境界而轻式，重气之增长而弱术之变化。须知，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余固以为，式乃武学之基，故而为道，气为一，气分阴阳乃为二。故余遍览天下诸般武学，创出平平无奇三十六式，凡拳脚诸般兵器皆可借以衍生化之万千。”
这本册子他看了很长时间，除了画了不同动作的人像之外，并无其他。不过除了看不懂的太一真经之外，这是他唯一与练武相关的“功法”了。
他翻了一会册子，放下后缓缓闭上眼睛，全身自然放松。按照道士教的基础吐纳之法，尽量调整着呼吸的节奏。
“哈”
最放松的那一刻，他忽然动了。手中的斧头发出轻呜声。运行出最简单，最省力的轨迹，踩着自然玄妙的步法，用锋利的斧刃势不可当地劈开了那些柴禾。
他的动作并不快，每一斧劈出都要停上一会，揣摩一会。再照着旁边翻开的书册看一会，但劈出时却很果断。
若莫冶此时推门进来，必然会发现他此刻的状态，与别的武学招式大有不同。每一招看似简单，但每一个动作分解出来，每一个角度，每一点用力，都似乎合乎最合理最巧妙的地方。
似乎作为初学者，就已经做到了将招式化繁入简又玄奥莫测的早期阶段。
他这般练着，劈柴不但省了力气，也快了很多。而且力气真的在一点点增长。一直拎着的那把斧头，也没有刚开始时那样沉重了。
就在他拼命乘机想要练武的时候，却不知一场危机正要找上他。
藏剑山庄内，一处占地极广，修整得极为华贵气派的别院中。
主堂之上，长老莫天远敞开着衣衫，正有些恼怒地看着庶子莫闲。
他正与小妾温存，却被扰了雅兴。若不是猛喝了几口下人奉上的凉茶，又看庶子莫闲面色晦暗眼神悲切颇有几分惨状，只怕早已几个巴掌呼上去了。
“闲儿，着急忙慌的什么事，不知为父办要紧事的时候最恨被打扰吗？”定了定神，莫天远抖动着白眉说道。
“爹，昊儿没了。”莫闲神情悲切，将噩耗说了出来。
“昊儿？”白眉老者重复着，似乎在回想着什么，这倒不是他老糊涂了，而是他这人充分贯彻了三妻四妾的理念，以至他这一支枝繁叶茂。
好一会，方才想起这没用的庶子莫闲，倒是给他生了一个天赋还过得去的孙子莫昊，进而联想起那孩子前阵子的遭遇。
“怎么会，昊儿前阵子被那个灾星踢伤后，老夫不是为其及时过气续命，随后送进药谷救治去了吗？凭老二的手，还能有不活的道理。”他仔细回忆着道。
“我，我也不知，前天传出来的消息还好好的，今早昊儿的尸体却出现在了药谷外。孩儿在谷外喊了许久，也不见二哥有回应。”莫闲心灰意冷道。
“那个灾星呢，领出来交出去了吗？”老人可有可无地问，死了一个孙子并未能给他造成多少悲伤。
“没，没有。”莫闲支支吾吾着。
莫天远一拍桌子，怒道：“什么，当时不是让你去剑谷要人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处理掉，你是怎么办事的？连你都不听我的话吗？”
看到父亲发火，莫闲也只能诺诺低头。“我去了，但是莫冶态度很强硬，摆明了袒护那孩子。现在把那孩子护在他自己屋子里，一直保护得极严。”
“什么，冶儿居然为个外人对老夫的话置之不理。哼，自从大哥走后，这群孩子是越来越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老者冷哼一声，
“可是爹，铸剑谷已经被打铁的封了，您也知道，他的脾气比铁还硬。”莫闲急忙再次强调现实问题。
“你见了那家伙后来怎么说？”莫天远并未再对这不成器的儿子发火，而是先问了另一个事。
提及此，莫闲不敢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看左右，凑近了才禀告道：“爹，孩儿悄悄下了次山，在约定地点并未找到那位前辈。”
“哼，好一个玉面公子，果然是狡猾透顶，这么多人居然还找不到他。不过这魔门的余孽危险至极，不行，这件事必须尽快了结，免得夜长梦多。”莫天远思考许久，斩钉截铁地道。
“嘿，莫老二，圣尊曾说过你这人翻脸无情的速度比你的剑还快，诚不欺我也。”戏谑之声突兀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