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恶魔(1 / 2)

当回到病房时,何羊疲惫的倒在床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记得前天早上还想着和他不多的精神病朋友讨论病情,结果就被程叔的一个电话打破了极为平淡的生活。何羊坐起身子,拿起手机,打开记事本,打算把这两天发生事情和线索记下来。

一旁的何白坐在病床边上静静地看着他,半晌,在输入林萧被捕几个字后,何羊“咦”了一声,随后看向何白,嘴里嘀咕着,“那五个鬼婴哪去了。”何羊清楚地记着,宁芳的孩子已经和宁芳一起消失不见,但那五个鬼婴可是保持着原本的骇人模样从他面前离开了,林萧被捕他们也没有完成执念,那他们的执念是什么?何羊对自己问道。

在思考中,何羊发现何白靠了过来,用手指轻轻地触摸在他的手机屏上,随后,何羊发现她输入了,“生他们的母亲”六个字,何羊点了点头,“那就解释的清了,林萧并没有杀害所有鬼婴的母亲,鬼婴都是成婴儿的样子,至少也得有一岁左右,可能有的是被抛弃,也有可能。。。”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病房门口探出了一张苍白的脸。

何羊吓了一跳,就看到那一个披着雨衣的中年男人走进了他的病房,静静的站在了他的面前,沉默不语。

何羊看着男人嘴唇发紫,他有些愣愣的说道:“你是鬼?”男人将雨衣的兜帽放下,转身背对着何羊,何羊看到男人后脑勺深深地凹了进去,头发上布满血迹。他睁大了眼睛,刚想说什么,就看何白起身站到了他的面前,警惕的盯着那个男人。

那男人转回身子,他看到何白脖子上的勒痕和苍白的皮肤后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像是松了口气般,淡淡的笑了出来。

“看来我没找错人,你果然能看见我。”男人将雨衣的兜帽戴上,语气听起来十分愉快。何羊瞪着眼睛看着男人,“你怎么会说话?”

男人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何白,“难道这个女孩不会说话吗?”何羊摇了摇头,“我遇到的另一个鬼魂跟我说只有完成执念的鬼魂才会开口,然后就去该去往生投胎了。”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开口说话,也许是我的执念已经没了吧,但这都不要紧,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寻求你帮助。”男人表情诚恳的说道,何羊挠了挠头,“我能帮你什么忙啊。”

男人看到面前的长发女孩依旧没有让开的意思,他往后退了两步,与何羊保持了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何白看到对方后退,神色稍微放松了些,侧过身子也让开了一点,但还是紧紧地盯着他。

看到面前的何白让开,何羊才注意到男人的脸,他想起来是前天去病院花园时在电梯口擦身而过的那个男人,“原来那天是的人是你。”

看着何羊恍然的样子,“怎么,是那天吓到你了吗,不好意思啊,那天我也是刚找到这家病院,着急去找我娘,只发现了你能看见我,倒是忘了直接让你帮我了,要不然也不至于找了你两天。”

何羊看男人露出歉意的目光,他摆了摆手说道,“不打紧,那天也只是好奇,没你刚才探头那一下刺激,刚才是真吓到我了。”紧接着何羊想到对方刚才提了一句他的母亲,“你过来是找你娘?那你找到了吗?”

男人点了点头,“找到了,但是我娘亲现在是用的援助资金来住院的,她的衣食都是警察局的一位老大哥在掏钱交费,我实在太过意不去了,所以我想让医院里的医生或者让那位老大哥把我银行卡里的钱都取出来,这就是我想让你帮忙的地方,我有试过给别人写信息,但是好像吓到那几个小护士了。”

何羊大概了解了对方的心愿,他看着男人沉思片刻,点了点头,“现在已经九点多了,我熟悉的那位医生已经下班了,等她明天来了我再托她帮忙,可以吧。”男人听后露出了开心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道,“那真是谢谢你了,小兄弟,那笔钱大概有八十万了,回来分你五万,就当是这次的报酬了,怎么样。”

何羊有些惊讶地看着男人,随后他摇了摇头,“就帮你托句话拿这么多钱,我可不敢拿。”看男人想说什么,何羊打断他道:“你要是想报答我,帮我个忙怎么样?”

男人好奇的看了看何羊,“我该怎么帮你?”何羊托着下巴,思考良久说道,“我想知道为什么有的鬼执念消失她才会说话,然后才会往生投胎,而你的执念应该就是你娘,你的心愿未了,怎么还能说话呢?”

男人听完何羊的话,也来了兴趣,他刚想凑近何羊,看了眼何白又停了下来。何羊见状从病床下来,把椅子搬到自己病床旁说道:“坐吧。”

男人笑了笑说道,“不用,你让我坐在那,就相当于我得摆出来一个坐着的姿势,飘在半空,你不觉得很怪吗?”何羊稍微一想,确实如此,鬼已经没了身体,也就相当于没有实体,“那你是怎么拿东西的?我看我姐姐也能碰到东西。”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就是一个念头,我想碰到,就碰到了,但是有些东西,或者说人,就触碰不到。”男人一边比划着一边说着,随手还把桌子上的水杯拿了起来,晃了晃。

何羊点了点头,“那回到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开口说话。”随后何羊又指了指身边的何白说道,“她就不会。”

那男人露出思考的神色,半晌说道,“你刚才说,有鬼和你说过只有没了执念的鬼才可以说话,对吧。”看何羊点了点头,男人又说道,“那能问一下,那个鬼是怎么死的吗?”

“告诉我的鬼是被人割喉死的。”何羊如实说道,男人听后点了点头,“这肯定不能说话啊,小兄弟,除了他以外你还和其他鬼有交集吗?”

何羊想到了鬼婴,他有些理解男人说的话了,眼角抖了抖说道,“你的意思是,她是喉咙受到致命伤才死的,所以不能说话。”男人点着头,何羊说的就是他想的。

“完成执念后就变回了活人时的样貌,所以才可以说话。”何羊低声念叨着,心里又想起了鬼婴,“那我还遇到过一个只会说几个字的鬼婴,他是那个女鬼的孩子,为什么他一开始也不能说话。他死的时候可没伤到喉咙。”何羊纳闷的问道。

“会不会能说话的鬼,只能让想听他们声音的人听到,不想听的人是听不见的。”男人沉吟道,随后他又说,“就像我刚才说的,想拿到那个杯子,就拿到了,那么个意思。”

“那么说鬼婴一直哭闹都不是给我们听的,是给他妈妈听的?”何羊恍然大悟,随后看向了何白,她的姐姐穿着临死前的那身白色风衣和牛仔裤,虽然脸色苍白,瞳孔灰暗,但其他都和常人无异,“往生了才会变成活人模样,那为啥我姐姐还跟活人差不多,就是肤色和瞳孔,还有脖子那道明显的勒痕有些恐怖,其他都很正常啊。”何羊看着何白,随后转头向着男人问道。

“正。。正常?”男人有些吃惊的看着何羊,他又看向了何白,他想到什么,有些慎重的向着何白问道,“我能告诉你弟弟你现在的样子吗。”

何白淡淡的看了一眼男人,随后看向了何羊,她咬着嘴唇,像是做出什么决定般,对着男人摇了摇头,男人刚点了下头,就看到坐在病床上的何羊双目通红,睚眦欲裂的样子让男人也有些错愕,随后他想到是那个上吊的姑娘在他的弟弟面前恢复了死后的样子。

何白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何白,灰白色的皮肤上布满淤青,眼睛向外凸出,甚至能看到翻出的血肉,脸色青紫,伸着长长的舌头,更恐怖的是她的脖子,像是被用锤子砸陷进去的沙袋一般,不可思议的向后凹去。

何白静静地低下了头,看着被自己血迹染红的白色风衣,外突的眼球让她做不到闭上眼睛,她在等,在等待弟弟恐惧的惊叫声,随后半晌,她听到了微微的抽噎声,缓缓抬头,她发现何羊眼睛通红的在她面前,泪水划过他还有些稚嫩的面容,她看到了,他的眼中充满着愤怒和心疼。

两行血泪从何白的眼眶流出,她缓缓抬起了手,习惯性的想揉揉弟弟的头发,但看到了自己宛如枯木一样的手臂,又慢慢放下。

“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凶手,跟你们报仇。”何羊咬着牙,恨声说道。何白摇了摇头,用像是从被碾压过的水管向外漏气一样诡异难听的声音说道,“你最重要。”

此时的何羊站在何白的面前,听到何白的声音后早已痛哭流涕,他这才知道为什么姐姐不能说话,她这性子,怎么会让弟弟听到自己这样的声音。

站在一旁的男人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姐弟俩他也想到了自己的老娘,自己真是不孝啊,她老人家明明有着那样的病症,他还留她孤身一人。

伤感的氛围充斥在这不大的病房中,许久,抽泣声消失,何羊也慢慢平复了心情,一直以来的问题得到了解答,鬼魂不是不能讲话,而是他们的触摸,声音,甚至样貌,都是凭他们自身的意识和因素,所以自己的姐姐让他摸不到那布满伤痕的皮肤,听不到她难听诡异的声音,看不到她恐怖骇人的模样,所以曾经的那些鬼魂都是因为害怕姐姐,所以才对他敬而远之。

“为什么不,不早点告诉我。”何羊深深地望着何白,后者已经恢复了平常在何羊面前的样子,她腼腆的笑了笑,然后拿起何羊的手机,写下一句话后递给了何羊。

“姐姐在你面前一直是那么漂亮,声音那么好听,死都不会变的。”看着温柔看着自己的何白,何羊眼睛又湿了,他用袖子擦了擦,然后面向男人说道:“好了,谢谢你,明天早晨你过来,我会带你去找医生。”

男人看向何羊,眼神充满感激,他点了点头,离开了病房。

躺在床上何羊闭着眼睛,心里想着很多的事情,想到了那天在病床上苏醒,围在他身边的警察和医生,还有站在人群之外,露出甜美笑容的姐姐,不自觉的又流下了泪水,忽的,他感觉到有一只有些冰凉的手在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睡意涌上,何羊沉沉的睡去。

看着弟弟带着笑容的脸颊,何白凑到了弟弟面前,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随即像是偷笑一般,熟练的拿起了何羊的手机,飘向了窗边,坐在窗户上,不知在做些什么。

清晨的阳光顺着窗户透进病房,何羊坐在床上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他看到了站在病房门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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