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入夜24（1 / 2）

回到店里后，洛殁将箱子打开，里面乱七八糟用碎塑料泡沫隔起来了很多瓶瓶罐罐，外表看上去很普通。洛殁随手掏了一个瓶子出来，上面贴了张标签，上面有用签字笔写出来的“鬼泪”两个字，歪歪扭扭，勉强能辨识。字后面还加了个嘟着嘴亲亲的笑脸和一颗在嘴边的爱心。他脸又一阵抽动，随即蛋疼得把瓶子放了下去。

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制作“亡灵茶”的材料，还有几个是预定的特殊用品。这阵子发生的急事太多，结果把眼睛弄伤了，所以这些东西来的很及时。

生意还是要做的，将这些东西收拾好，店主人开始准备那些给人吃喝的东西。

在最后一个放学后来这里买茶饮的学生离开后，洛殁收拾了下凌乱的吧台，关上店门走了出去。

太阳的下半身终于开始沉入地平线，专属于夏末的晚霞落入了他眼中，天空像纯净的画布，随着时间慢慢被挥洒上了诗意的色彩。

墙角的阴影里，那些熬了一个白天的影影憧憧们，开始活跃了起来。洛殁稍稍抬头看了一会天空，将手插进口袋，低着头开始往王爷巷的大门处走。黑暗从巷子深处开始蔓延过来，跟在他身后，始终保持着一些距离。

在那栋别墅门前种满粉红茶花树的花坛里，随着太阳的落下，丝丝缕缕的黑气开始溢出来，在花坛上空飘荡不散。站在门前等着太阳落山的姑娘并没有看到这个场景。白天打了好几个电话，奚秘书最后一次的欲言又止，让此刻她的眼神异常坚定。

终于，太阳完全落入了地平线，一双血红的眼睛睁了开来，那个黑色的身影微微抬起了身子，却没有出声。

舒晨终于等到了这个可能是个带着恶意的可怕怪物、也可能是个庇佑家门的家神的东西，她开口说：“救救我外婆，求你。”

被掐着脖子一般沙哑的呢喃声响了起来：“谢谢信，我需要，你帮助。”

姑娘听到了回音，她双手抱着心口，努力平复着心情，回答说：“我应该怎么做。”

呢喃声回答她：“契约，你愿意，拿你的，寿命，换她的。一年，只一年，她三年。”

饶是姑娘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在心里升起了一阵荒谬感，她跟那个趴伏在花坛里呢喃发声的怪物确认道：“拿我一年的寿命，换外婆三年的？”

呢喃声毫不迟疑得肯定道：“是，你一年，她三年，愿意吗？”

得到呢喃声的答复后，舒晨不再犹豫，她用平静的声音说：“我愿意。”

在她三个字出口后，刚刚入夜的天色突然一黑又恢复正常，从花坛里传来一声什么金属物品断裂的声音。在舒晨看不到的视野里，在花坛上空凝聚的黑雾凝滞在了空中，然后猛得一颤，被那个抬起头的黑色身影一口气全部吸进了嘴里。

一阵阵连贯的呢喃声从花坛里传了出来，舒晨却没有听到。

“小蚊子，你是个好姑娘。大婆婆一直都知道没看错你。”

“你的外婆不会死的，她要活着，哈哈哈哈。”

“该死的勾魂使，我看你还怎么坏我好事。这可是柴家的命。”

呢喃的声音在明明开阔的空间里重复着这几句话，越来越轻，越来越轻，终于消散。一切都恢复了正常，那个黑色的身影消失了，声音消失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舒晨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奚秘书的，她有些颤抖得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