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孕检(2 / 2)

姜澜边记录‘封闭自我,没有娱乐(旁听)’,边问:“你都是怎样照顾她的?”

王富光听姜澜的话音,眼里出了神,嘴里说了一句:“幸福方程式。”

姜澜抬起头带着满脸疑问地看着王富光,“啊?”

‘下雨了,在哪里’‘在A教学楼’;‘下雨了,在哪里’“图书馆”;‘下雨了,在哪里’‘下雨了,在哪里’操场,图书馆,食堂,长廊,公寓......在学校的各个地方,有一把黑色的大雨伞在雨中等待着。温暖的信息,喻凌总是及时收到。

站在喻凌的房门口,周一‘这是鸡汤’;

站在喻凌的房门口,周三‘这是鱼汤’;

站在喻凌的房门口,周末一束玫瑰花;

站在喻凌的房门口,冬天‘袜子,保暖’

站在喻凌的房门口,夏天‘刚切的冰西瓜’

站在喻凌的房门口,秋天‘特意给你泡的桂花蜜,你闻闻’

“下雨有伞,天黑有灯;周一鸡,周三鱼,周末还有玫瑰花;冬天袜子,夏天西瓜,秋天还有桂花蜜;生日还有个惊喜,口红包包都上齐。”姜澜边听王富光的描述边微微笑,一边帮他总结‘幸福方程式’,“真不错啊,王富光,暖男一枚。”姜澜对着他竖了个大拇指。

王富光看着姜澜,“我以为我是在照顾她,谁知是要命。”

姜澜听出王富光在自责,手突然握了一下拳头,这件事对王富光是有打击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她把病历本合上,“王富光”

王富光回了回神,“您说”

“这件事发生不是你的错。作为一名心理医生,我想对你说的是,任何一个人有轻生的念头和轻生的行为,她的心里能量是非常低的,容易做出极端的事情。”

“那,姜医生,她怎么会这样呢?”

“刚听你说,她一直在回避她的家庭情况,可能跟她小时候家庭里发生的事情,给她内心造成的阴影有关系。现在我们可以,谈谈昨天发生的事吗?”

王富光皱了皱眉头,手拿起桌上的手机,放在左手里,右手食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的上下点了七下,“手机。周末嘛,我做了4菜1汤。我们两刚坐下,准备吃饭,我的手机在饭桌上放着,微信信息连续想了好几下。当时,我看到她看我手机的样子,眼神游离,表情僵硬,怕引出什么误会,我就去拿我的手机给她看,等我把手机拿起来时候,我的话还没出声音,她就说了一句‘我要看一下’,我说好。结果她看了之后暴跳如雷,把手机摔到我面前,说‘你是嫌弃我不会炒菜!’我没有说话,感觉莫名其妙的。”

“是条什么信息?谁发来的?”

王富光打开自己的手机微信给对面的姜澜,“我今天特意没有清除微信。”

微信名,桃子,微信头像是个很漂亮的美女头像,聊天内容是:桃子:两张,菜图片

傅仔(王富光):五张,菜图片(其中两张菜图片和桃子发来的一样)

桃子:‘厉害啦,回来做给我吃,怎样。’

傅仔(王富光):你可是我心目中的厨神。

桃子:一个‘飞吻’的表情。

“这个图片是......”姜澜问王富光。

“哎。我表妹是开饭馆的,想让她教我几道菜,我说要做给她未来的表嫂吃。我做好了菜就发给她看看,桃子就是我表妹,我姑家孩子。”

“然后呢?”姜澜说着话,再次把病历本打开,记录‘表妹信息引发爆火’

“两人都没有说话,我看见她坐下了,我就拿酒杯倒了两杯白酒,端了一杯放到她的面前,心里想着她真有点不可理喻,但还是不想破坏气氛,对她解释说,‘她是我表妹。’她苦笑着,话里还带着讽刺的味道说‘是吧’,我就说了一句话,‘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怎么不闻不问,就发脾气呢。’她说‘走’,我以为我听错了。她又说了一次‘走’,我真的来气了,对她说,‘喻凌,不要小题大作。’她就站起来,把酒倒在了我身上,把菜打翻了,‘你给我滚’。我听了这四个字,真的气炸了,就离开了。我走出公寓楼的时候天很黑了,心里想着很委屈,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好好的一顿饭,怎么就吃出了个五雷轰顶,就想着拿手机给朋友打个电话去喝两杯,诉诉苦,一摸裤子口袋,手机没拿,又返回她宿舍,我拿钥匙开了门,就在地上找手机,看见地上有一滩血,当时吓到我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顺着地上的血,看见她躺在床上,手腕还一直流着血,我就找了一条毛巾,拿了个垃圾袋给她的手腕做好包扎,开车送她来了医院。”说完话的王富光,嘴里深深地吐了长长的一口气,打开了手机。

姜澜把病历本翻了一页,写下‘王富光,受惊吓,自责,PTSD。用笔画了个圈把PTSD围起来。’

王富光右手食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两下,手机屏幕上显示‘批准王富光转校申请,调离时间另定’

姜澜:“王富光”

王富光放下手机,看着姜澜重复了一遍:“姜医生,昨天的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

姜澜看着王富光,“你们恋爱多久了?

“实话对您说,其实我们什么亲密的行为都没有发生。”

“你对她所有的好,她都接受吗?”

“接受,她都接受,哦不不不,看电影这件事就失约过我很多回,就在上个月,她同意和我一起去看了一场电影。在电影院,她第一次主动握我的手,我当时就认为她是同意和我在一起,谈婚论嫁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就差一个黄道吉日了。可谁知......哎”

“除了看电影,其它都不拒绝。”

“对”王富光边点头边说着,“我真的很喜欢她,也非常尊重她。”

“能看出来你对她特别好。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姜医生,您说。”

“事实就是发生了这件事,你,接受了这件事情吗?”

“接受,人总是会经历各种各样的计划外的事情。”

“你对这件事情定义是什么?”

“定义?”王富光想了想,“手机救了她”

“还有呢?”

“虽然她接受我对她所有的好,但是她内心并不开心,我不是她最好的归宿。生活的美好是双向的,对吧,姜医生。”

姜澜听着王富光的回答,微笑地说:“是的。那今天我们就先聊到这里。”

姜澜说完话,把病历本合上,半起身时候,王富光叫到姜澜,“姜医生,等一下,我还有几个问题!”

姜澜坐下,对王富光说:“什么问题”

“给喻凌做心理治疗有期限吗?”

“没有”

“我做了转校申请。一是为了她好,二是这件事成了我工作新环境的一个契机。”

“挺好的。”

“我给喻凌请的是病假,学校没有人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你能不能照顾照顾她,她身边也没有个人。”

“好”

一束阳光从会议室的窗户玻璃外穿了进来,散在了长桌上,姜澜和王富光走出了会议室。

两人一同向喻凌的病房走去,王富光突然停住了脚步,“姜医生,我怕她看见我不开心,我就不去了。”

姜澜面带微笑地看着王富光,伸出了右手,“幸福方程式+空气+自由=幸福n次方”。

王富光的左手迎了上去,两人握了握手,“我记住了。”

姜澜目送离开的王富光,拿出口袋里的病历本,在‘圈着的PTSD’上打了把×。

王富光离开喻凌,做了转校调离,他的做法不是逃避,反而是对喻凌的另一种关怀;他是喜欢喻凌的,只是他对情感没有过多的执念;他有爱的能力,不会因为自己的付出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产生嗔恨心;对人生的意外事件,虽有惊吓恐惧心理,但视为人生常态,也可能是在他创伤后的24小时之内,对他做了发生事件之后的定义正向引导。无论怎样,王富光的心理是健康的。

之后的5天,姜澜一直照顾着喻凌,喻凌的一日三餐;每天都会削个苹果切丁放在喻凌床前;喻凌离开病床在医院到处走走时,姜澜总是偷偷地跟着她;虽然姜澜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喻凌,但是喻凌从来不跟姜澜说话,直到喻凌在医院的第6天,护士莎莎对她说,‘你可以出院了。’

姜澜倚靠着墙,手里拿着一本书《少有人走的路之5不一样的鼓声》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着,喻凌下了病床,走到姜澜面前,“姜医生”

姜澜放下书,看着喻凌笑着,“怎么不穿好衣服”,走到喻凌病床的被子上拿着喻凌的棉袄外套给她披上,“今天可以出院了,一会我给你去办理,然后送你回学校。”

喻凌支支吾吾地说:“可以不出院吗?”

“为什么?”

“这里很温暖。”

“我们到楼下院里走走,怎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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