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刘整来了!
那个,只带了十二个人就夺下信阳的刘整来了!”
秦军阵中,只是听到刘整这个名字就骚乱不止。
“军令官,临阵尚未接敌就已自乱,秦法何时如此宽容了。”
王泽中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疾驰而来。
他翻身下马,却一个不稳,整个人栽倒在地,金唤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其扶住。
“点齐兵马,毋须等了,刘整既来了,刘青肯定也不远了。”
他刚说完,麾下将领皆面露难色。
苗凤藻立了大功,前军阵型已乱,士气已颓,此时冒然接战,只怕又是一场大败。
“大丈夫生于世,死则死矣,扭扭捏捏是何故?”
王泽中呵斥了众将,又对金唤道
“你部阻拦刘青半个时辰。”
这是对他夺权的惩罚,秦法森严,主帅想捏死他一个下属,不要太简单。
苗凤藻和卫国明背靠着背,一起喘着粗气。
周围几十骑在他们四周缓缓绕着圈,这是群狼猎虎之法。
即便面前这俩人厮杀了一天下来,已经是强弩之末,却依旧让他们小心翼翼。
“好汉子,省着气力,咱俩一块回邓州。”
他给卫国明打着气,却又何尝不是给自己打气。
他将铁爪猛地甩向离他最近一人,直直将他扯了下来。
随后,两腿一蹬,往那无人空马跳去。
“咻咻咻”
周围骑士见此情形,弯弓搭箭,又是一阵箭雨射出。
卫国明同样也是暴起,手中飞蝗石尽数甩出,再捡起地上一把横刀紧紧跟上。
飞蝗石打落大半箭矢,可依然有少数射中了苗凤藻。
苗凤藻吃痛冷哼了一声,他身穿两层重甲,却也有不少箭矢入肉。
“中了,中了。”
这是!
他双眼寒光大作,朝那声音寻去,见一白甲小将手持劲弩,正呼喊袍泽上前厮杀。
“河北人也敢来杀某家吗!”
他气愤非常,暴喝一声,双腿夹紧马腹,直扑那小将。
胯下战马吃痛疾驰,宛如狂风一般冲去。
那小将见此浑然不惧,弃弩持刀上前,与苗凤藻接战。
“刷!”
只是一个照面,两匹战马擦肩而过,那小将已被苗凤藻死死夹在腋下,其人身材高大,双脚在地上摩擦不止,只是须臾,鞋底就已磨穿。
“咚”
苗凤藻将他扔在地上,战马向前,将其踏死。
“还有河北人敢来杀某家的吗?”
他又暴喝一声。
众骑士见他刚刚大发神威显然还有余力,随都不答话,只是远远地瞭望,围着他们两人时不时射几发冷箭。
苗凤藻尚能支撑。
卫国良终是支撑不住,三两箭正中胸口,再被就近一骑,一锤砸碎了脑袋。
“呜呜呜!”
号角声越来越近了。
“拉!”
“吱呀吱呀!”
寨墙被套上了无数绳索,在巨力影响下,就好像被狂风吹过的落叶一般,摇摇欲坠。
“拉!”
“拉!”
“拉!!!”
伴随着最后的高喊。
秦军寨墙终于支撑不住,伴随着最后的哀鸣,被拉倒在地,荡起冲天烟尘。
当先一骑,举着刘字大旗,缓步走出烟尘。
紧接着,无数赤色甲胄的楚国静塞骑,缓步向前,那背后已是赤色旌旗一片,兵卒数万奔袭而来。
那当先一骑,用手一指苗凤藻所在,四周秦骑当即骇的欲死,纷纷打马就走。
苗凤藻看着卫国明的尸首,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咚咚咚!”
“破箱!”
秦军战鼓已经响起。
在金唤军阵后方,所有军士严阵以待,黑色的旌旗随风飘摇,他们冷静,木讷,对命令执行一丝不苟,这是秦人特有的本质,头顶遮天蔽日的乌云,脚踏厚实的大地,敢于对军令所指一切人挥刀,这大概就是虎狼之兵了。
他们站的犹如雕塑,在他们的面前,是堆积如山的木箱,和一匹神骏的白马和健硕的黑牛。
王泽中持刀将就近一个箱子劈刀,早就蓄势待发的铜钱从中喷涌而出。
数名军卒从阵中缓步而出,双手各拖一方盘。
叶幸介绍道“好教主帅知晓,这是军中惯例,主帅需亲自将钱放在方盘上,以示买命钱尽予士卒之意。”
可,王泽中却没有动。
“天下乱了太多年了,诸国各有法制,可只有大秦对你们一视同仁。
尔等中间有一半人是黔首百姓,数代已来,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是大秦让你们有了上阵杀敌,建功立业的机会。
秦爵有二十等,凡斩首一级,即可为公士,可有地一顷,宅一处,
在三百年前,你们要种多少年地?!”
王泽中捧起一把钱向天空抛去,然后厉声喝道
“每次大军出阵,都有买命钱,都要杀白马黑牛。
今天某没有发钱,也没有白马黑牛。
可某家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了,凡某为将为帅一日,你们就领不到钱,杀不了白马黑牛。
我不是秦人,又是客将,我最该墨守成规,我最该是给你们发买命钱的那个人,刚才我家族派给我的亲卫老卒,他拼命地给我使眼色,叶参赞也在偷偷戳我后腰。
他们的意思我很懂,我已经得罪了金唤,不该得罪你们这些该死的丘八,厮杀汉。
可我偏偏就要一意孤行下去!
因为就在刚刚,就在这主账,我听见一个白首老卒,在歌唱,他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