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清平江湖风云起(1 / 2)

极意门大事件过去几日后,十三恶人出逃之事也传遍了江湖,各派人士人人自危,昔日名义上只是极意门与少林联手,实则各派皆有插足,或是出了力,或是出了情报,武林中人最是讲有仇必报,各人均怕恶人们哪天夜里会找上自己。

少林派再发英雄帖,召集各派高手齐聚嵩山,再议剿灭十三恶人之事。

极意门中掌门悟空携其余六子前去,门中刚遭了大乱,不宜再离开太多高手,悟明就留在门派之中,以免恶人们返回偷袭报复。

洪州城郊一处竹林深处,本应幽静的雅地却因一群乞丐聚首变得嘈杂不堪,那乞丐身上多有布袋,布袋数量不一,只是越往人群中心的,布袋越是多一些。

为首的是一名邋遢到极的老乞丐,他斜靠在磐石边上,深吸一口旱烟,沉声道:“弟兄们!”

他话音不大,却能直击到在场众人之耳,竹林登时万籁俱静。

这时一名肩上挂了九个布袋的老者站起身来,开口说道:“帮主,少林一事,您是亲自前往么?”

原来这老乞丐乃是丐帮当代帮主江匡,他哼声笑道:“老夫去做甚,那十三条恶狗,就是少林那帮秃驴留下的祸根,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

老者知道江匡与少林派素来不合,还是续道:“话虽如此,只是十三恶人中有一人与我丐帮仇恨极深,昨日接报,衡州一带有多位帮中兄弟被害,死状极惨,有几具尸体甚至被剥去了皮囊,已分不清谁是谁,如此行径,除了那人所为,也别无二人了…”

江匡听罢,沉思片刻,开口道:“恶人之事,老夫不想过多掺和,若恶人犯我丐帮,自然是容不得,剑通!”

号令声下,江匡一旁的年轻人立时站起,拱手道:“剑通在!”

江匡说道:“剑通啊,降龙掌法练得如何了?”

那年轻人回道:“剑通天资甚低,练了半年,终究是学全了二十八掌,只是最后五掌消耗内力极大,每每练起,总会力不从心,故而练不至炉火纯青…”

周遭众人闻言,无不震惊,降龙廿八掌乃是丐帮顶级绝学,半年内已能学全二十八掌,实在了不得,内功修为需要岁月沉淀,急不得,但他有这般天赋,将来定然前途无量,丐帮有这样的接班之人,人人皆是觉得欣慰。

江匡也笑道:“好,好,好!少林一事,便交由你去办吧!”年轻人一愣,只觉自己资历尚浅,能力不足,刚欲婉拒,江匡却摆手阻道:“老夫饿了,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话音未落,他人已腾飞几丈开外,朝竹林外遁去,丐帮众人也是愣在原地,不知再做何事。

长白山峰峦雄伟,多如人间仙境。

山腰处落有一座闻名遐迩的门派,名为天山剑派。

掌门古剑灵立于楼阁上,望着广场练剑弟子,黯然摇头,不觉神伤不已。

见得掌门如此,他身后一人轻声说道:“掌门师兄,邪师弟虽已被师尊逐出师门多年,但他犯下的恶果太多了,使得当今武林各个门派皆不愿与我天剑深交,少了切磋历练,弟子们纵然悟性再高,也难以悟出剑意啊…”

古剑灵摇摇头,叹道:“嗯…唉,只怕天剑传承,终是要毁于老夫之手啊…剑云有消息了么?”

他身后的人回道:“剑云师兄听说恶人刀千尺从极意门中逃脱,就离了家,我们多方打探也寻不得踪迹,那刀千尺袭杀师尊,剑云师兄又与师尊感情极深,恐怕找到了,也阻止不了他的。”

古剑灵点点头,而后望向长空,又是一声叹息。

极意门中。

阿浪此刻在房中平躺着,一地酒坛,一脸沧桑,一双红眼。

那日他被后来上山寻找他与阿三的弟子们抬回了门中,不久便清醒了过来,断断续续听了些当日的事,确认了妻子已死,更确认了妻子尸身也被掳走,便恍恍惚惚回到房内,瘫在床上,外界的事,不管不顾,如此过了几日,双鬓竟已有些斑白。

他掷出喝完的酒坛子,哐的一声碎了一地,便又开始胡乱想起:“恶人的牢笼是如何能开的?悟明师叔说是有人打开,有人打开便是极意门中有内鬼,还是又有其他恶人前来救?若是其他恶人来救,为何守卫的师弟们没能发现来人的踪迹?即便是发现晚了些,极意堂、洪武堂两堂皆是离后院很近,悟明师叔、悟道师叔二人为何没能及时来救?师父呢?若是师父他老人家来了,恐怕恶人也逃不掉了吧?阿三师弟说的恶鬼,又是何人?青儿的尸身,又在何处?!”

想到悲痛处,阿浪又拿起一坛子酒,大口灌入口中,哀嚎道:“喝醉好,喝醉好啊!喝醉便没事了!喝醉了,阿青便又回来了!”

原来酒醉时梦中,满是他与阿青相见、相识、相爱的美好回忆。

门外阿三一直端坐着,阿浪在房中喝了几天酒,阿三便在门外陪了几天,也不说话,只觉得自己似是有愧于阿浪。

又过了些日子,阿三依然守在阿浪门前,只盼阿浪能走出阴霾,心中畅快些,他望着天中烈日,心道:“前几日还下着阴雨,今日里天气又晴朗了些,让人心中不免爽快些,不知阿浪哥今日里如何了?”

提到阿浪,阿三才想起这两日房内似乎没什么动静,心惊道:“怎的阿浪哥没了声响…莫…莫不是饿死在了房中?!”

如此思量,阿三越发惶恐,便猛地站起,抬手拍门,谁知刚碰到门板上,便是吱呀一声开了门,门内一股沉积许久的酒臭扑鼻传来,呛得阿三不住干呕,他最不喜饮酒。

待他走进了门,哪里还有阿浪的踪影,房内空空如也,只有墙上用剑刻了极深的大字。

“仇”!

阿三不知,阿浪其实就是今日早些时候,大步走出了房门,只是他睡得沉些,阿浪轻功又好,自然走路极轻,未让他察觉到。

此时阿浪已下到山脚,右手提着自己的长剑随心,斜搭于肩膀,腰间别着妻子阿青的断剑随形,左手提着一个酒葫芦,嘴角露出一截鸡骨头,摇摇晃晃便朝四十里外的镇子走去。

那镇子名唤七侠镇,正是感念极意七子多有行侠仗义而改的名,镇子有一家酒家,里边女儿红闻名十里八乡,常常聚了些江湖好汉到此处饮上几杯。今日里天气晴朗,镇子上来了不少赶集的乡民,酒家自然也热闹一些。

酒家老板姓赵,极好客,人缘好,正招呼小二忙里忙外,突有一人从街上汹汹而来,嘴上骂骂咧咧,赵老板看清便唤道:“刘铺头,怎的今日里这般火气?还是和平日里一般来壶女儿红,两斤熟牛肉么?”

刘铺头寻了一地便坐下,雁翅刀拍在桌上,摆了摆手,回道:“女儿红就罢了,来碗牛肉面,他娘的,吃完还有公差呢!”

赵老板支开小二去办,便走到刘铺头边上坐下,笑吟吟道:“怎的,嗜酒如命的刘铺头今日里竟不喝酒了?想必这案子很是头疼了吧?”他心中自有分寸,当下李家大宅出了命案,七侠镇谁人不知,但官家的事本就不便过问,他自然不会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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