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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偷偷看去,二流子们就发现丁大柱仿佛整个人都变了。

怎么说呢,人还是那个人, 长相也没变,穿着更没变。

可是整个人就是散发着说不出来的气势, 那是一种强大,对, 就是强大。

仿佛这天地间他无可畏惧, 只要他想,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好, 险阻艰难也罢, 他都能一往如前, 永不退缩。

他站在这里,就顶天立地!

这样强大的气势让丁大柱这个农村老头有种特殊的魅力。令人不由自由折服,难以言喻的好看。

想到这里, 二流子猛然回神,然后就悚然一惊。

他这是单身久了, 看见个老头都眉清目秀了,不行他回去就得让妈给她找个对象。

就算他到了发春的年纪,也不能随便对着一个老头子就发春啊。

焦夜怀不知道二流子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正考虑着丁禾的以后。

既然原主对女儿有亏欠,想要好好补偿女儿,他自然会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跟前。但除此之外他还得为丁禾以后着想,无论谁有都不如自己有。相信丁禾自身强大,也是原主所希望的。

一路上想着丁禾的以后,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回到丁家大队。此时丁家人早就从好事者口中提前得知事情经过,冯翠花和老二老三两家知道那么多钱和粮食后,眼睛都冒绿光了,后悔的无以复加。早知道能从王家要出这么多钱,他们说什么都得跟着。还是老大尖,跟着去了,老头子不得私底下给点好处。

冯翠花道:“没想到那个丑八怪还能值这么多钱,当年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的时候才只值二十块。”

老三眼中闪着精明的光,“妈,家里得了这么多钱,咱们买辆自行车吧。”

他可眼馋好久了,整个王家大队,就大队长和会计家有自行车,平时谁都不借,精贵得很。

冯翠花眼珠子一瞪,满脸横肉,“买什么自行车,哪有啥用,咋家谁骑。攒着,眼瞅着过几年家里孩子就都长大了,说媳妇成亲处处都是钱。到时候再给丁禾找个彩礼给的多的说不上媳妇的鳏夫,钱都一起攒着。”

“妈,家里孩子最大的才十二。”老三撇嘴。

“十六就能相看了,就剩下四年了,咋不着急。”

忽然丁家大门外一阵喧嚣。

老二夫妻和老三夫妻瞬间跳起来,“爸回来了,我去接爸。”

冯翠花一把老骨头,动作没年轻人快,从炕上下来着急忙慌的穿鞋,喊道:“老二夫妻老三夫妻等等我。”

“爸,你回来了,辛苦了,累不累,要不要喝水,我这就去给你倒水。”老三这热情的态度,原主上辈子一辈子都享受过。

老二夫妻和老三媳妇不甘落后,赶紧上前嘘寒问暖。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服徭役回来了呢。

冯翠花这时候也跑出来,她喘着气道:“行了,回来就把人都打发了吧,等明个我托媒人问问,把丁禾嫁出去。钱呢,给我,我收起来了。”

焦夜怀根本不听冯翠花自说自话,眼皮都没瞭她一下,吩咐大儿子道:“去,把属于我的那份粮食称出来。”

“爸。”丁老大不想去。

焦夜怀眼睛一立,“咋地,断绝关系协议签了,我就支使不动你了。”

“不是。”

“那就快去。”

见焦夜怀急了,丁老大赶紧去了。

“爸,你能不能别闹了。”丁老三不耐烦,“姐这不都离婚了,你还要闹什么。”

“闹。”焦夜怀神情冰冷,看着丁老三的目光凉薄而陌生,一巴掌就呼了下去,打得丁老三一个踉跄。

丁老三媳妇一声尖叫,赶紧扑上去查看丁老三的脸,“爸,你打人干啥,他也没说错什么。”

“跟他老子那是什么态度,不该打。还有今个也叫你们知道,断绝关系声明签了就是签了,不是有利益你们就能不承认,没利息你们就认。”焦夜怀把那张走了三家的报纸再次甩在丁家人脸上。

“之前忘记告诉你们了,这张报纸上不仅刊登了丁禾的离婚启事还有我和冯翠花的,从今以后婚嫁再娶各不相干。”

冯翠花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嗷一声冲了过来,“我不离婚,不离婚。”

焦夜怀闪身躲开,“离婚协议你已经签了,报纸也登了,不是你想不离婚就不离婚的。”

“爸,你到底咋了,你要丁禾离婚,丁禾已经离了,你还想怎样。”老二语重心长道:“爸,你都这爸年纪了,别闹了。”

焦夜怀看了一圈,没找到趁手的工具,就亲自动脚,把丁家的所有门都从门框上踹下来,踩个稀巴烂。屋里的家具也不管是谁家的,同样砸了。

他这样的狂怒,让丁家人害怕,就连死都不愿意离婚的冯翠花都害怕,不敢上前招惹他。

“我说离婚了,这回能听懂了吧。”焦夜怀看向丁家人的目光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以后再敢纠缠我和丁禾,别怪我不客气。”

正好这时候丁老大装好粮食出来,焦夜怀抢过他手里的粮食让别人拿着,带着人离开了丁家。

剩下的丁家人面面相觑。

“爸是不是失心疯了?”老二媳妇问。

焦夜怀早就瞄好了村里没人住的那间破屋,叫人把东西都搬了进去。

然后现场就把承诺二流子们的粮食分了下去,一共一百六十斤,打发的二流们高高兴兴地走了。

就算如此,焦夜怀手中还剩下一千多斤粮食,当然属于他的那份也算上了。另外手里还捏着四百块钱。

这日子可以很好的过下去。

大队长道:“老丁,你总在这住着也不是那么回事,你看要不气消了,就回家里住吧。这房子毕竟是大队的,总让你这么不清不楚住着,不是那么回事,社员们会有意见的。”

焦夜怀从怀中数出十二块钱来,“大队长,我这婚离的是认真的,都已经登报了也做不得假,冯翠花那里是不可能回去了。要这样吧,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就算我跟大队租的,每月给一元房租。”

这破房子给一元房租着实不少了,丁启恩就不再墨迹了。主要是今天看见了丁大柱的刚,丁启恩有点吓到,不敢硬刚。

“那好吧,你自己想清楚了就行。”大队长道。

“对了,一会儿给我开个介绍信吧,我还得去趟镇上。”

“你前个不是刚去过?”丁启恩问。

“我明个去把我自己的户籍和丁禾的户籍转过来。”焦夜怀道:“丁禾都跟王有德离婚了,户籍不能再落在王家。”

“这倒是。”丁启恩理解点头,“不过,大柱啊,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清楚。就算丁禾户籍落在你头上,公分她也拿不到。”

说起这个丁启恩就有些尴尬,“向来出嫁女都是跟着婆家赚公分的,再者你家丁禾这个事情是离婚,大队里社员们都觉得不光彩,感觉带累了整个大队姑娘的名声。这种情况下,大队要是再让姑娘的公分算在队里,怕是整个大队的社员都得有意见。”

这时候离婚不常见,所以大队里没这种情况,大队长怎么做主都行。

焦夜怀若是非得要这个公分倒也能要到,不过焦夜怀从未打算让丁禾一辈子在地里刨食。

他要丁禾读书,现在是七零年,八年后恢复高考,不限年龄,不拘身份,那是丁禾考大学的唯一一次机会,必须得抓住。

虽然那时候丁禾年纪大点,已经三十二岁,但并没有多大关系。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年大学校园里,拖家带口的有的是。三十二岁的大龄青年混在其中并不显得突兀。

这种机会仅此一次,以后可就再没有了。

丁启恩提出来的这个问题正好,要不丁禾不天天不下地干活,还怕社员们有意见,说些流言蜚语。这就有借口推脱了,整日里没啥干的,可不就得找点啥营生,读书就挺好。

“行,我知道了。大队长你也帮了我不少忙,这事我不让你为难。”焦夜怀一口就应下。

丁启恩以为以焦夜怀的难缠肯定得跟他扯皮,没想到这么痛快,还愣了下,回过神来,捡便宜般高高兴兴的走了。

待丁启恩走后,丁禾才担忧道:“爸,要不你还是托人给我找个人家吧,没有公分,就你一个人的公分咱家这日子没法过。”

“粮食的事情不用你管,我只问你,你想结婚吗?”焦夜怀直视丁禾双眼,不容她躲闪,“你什么外界因素都不用考虑,凭心,你现在想要结婚吗?”

丁禾觉得她要是懂事就应该点头,可是在王家的日子太苦了,苦的像是在黄连水里泡着一样。她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实在不想再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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