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阋墙32(1 / 2)

那女子见自己出逃失败,便低声啜泣起来。那手持算盘者年纪最小,脾气也最为火爆,便斥道:“哭!哭!有什么好哭的!你跟着我们兄弟六人,这难道不是天大的福气吗?”

我心里一阵恶心。兄弟六人分享一个美人居然说是福气?亏他们想的出来,也亏他们能这样大言不惭地说出口。也不知道这美人上辈子做了多大的孽,这辈子碰上这样的六兄弟。

我不禁从树丛后走出来,怒声斥道:“你们这些人,身怀武功也不想着行侠仗义,只是用来做欺侮妇女的肮脏事。会念几句诗又如何?书全读到狗肚子里了。”

“阁下有所不知,这美人儿原本是秦淮河畔的舞妓,侍奉百人千人,稍有不慎便会遭老鸨毒打。如今我兄弟六人将她带回家中。大家兄友弟恭,相亲相爱,这不比她先前好得多?”那持弓箭者道。

持玉圭者不忿道:“既然如此,那如今这美人儿只属于我一人,对她而言岂不是更好?”

这六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还夹杂着一堆“子曰诗云”的,听得人头疼。

“别吵了!”桥信吼了一声,“再吵把你们六个统统杀了。”六人才安静下来。

桥信点燃一支火折。火光下,那女子娇艳的脸蛋清清楚楚地展现在我们眼前,此女乌发雪肤,高鼻深目,眸如碧玺,唇似玫瑰,正是关中王的宠妾康氏。

我和桥信对视一眼,心中俱是十分困惑:她在王府里呆得好好的,怎么会沦落成秦淮河畔的舞妓?又怎么会落入这六个现世宝手中?

那持马鞭的人道:“二位兄弟,这样的绝色胡姬,天下罕有。想来你们看了也是难以自持吧?”

康氏看了看桥信,又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惊叫出来:“你……你便是王爷看……”我不想让这六兄弟知道我是女子,便轻轻捂住她的嘴,然后点了点头:“对,是我。”

“你救救我!带我走!”康氏来自西域,又早知我是女子,因而更是不顾礼数,只是搂住我的脖子又亲又抱。

那六兄弟见康氏对我举止亲密毫不避嫌,不禁面面相觑:“原来阁下与美人儿乃是旧相识。”

我想吓唬吓唬他们,就厉声喝道:“你们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那手持白玉圭的人顿时吓得软了:“这位壮士!不知者不罪!不知者不罪!求您饶过我们兄弟的性命。”

“你们六个到底是做什么的?从实招来!”

“回壮士的话:我们兄弟六人姓田,当涂人士,精于六艺,因此江湖人称‘当涂六君子’。”持玉圭的男子向我们一一介绍道。

“在下田从周,精通历代礼制,常使一柄玉圭。二弟田清商精通音律,善用瑶琴之声扰敌心神。三弟田白羽精通骑射。四弟田轩辕擅长驾车御马,惯使马鞭马刺。五弟田兰亭善书法,兵刃是判官笔。六弟田九章年纪虽小,但算术精妙天下无双,兵刃是算盘和算筹。”

康氏奇道:“既然是家中老六,那为何要叫做九章,而不是六章?而且,前面的五位也不叫一章二章三章四章五章啊?”

手持算盘的田九章摇头道:“西域女子果然智识短浅,这《九章算术》乃是中国历史上的一部算经。我精通算术,以这九章为名再正常不过了。”

“什么‘当涂六君子’,你们兄弟六人,为了一个女子打成这样,也好意思称君子?”桥信嗤笑道。

“阁下此话差矣!圣人云:《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而那《诗三百》的开篇的又是什么?‘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好色乃是人之天性。不好美色的男子,那还能叫君子吗?”田清商道。

世上怎么会有这般无耻之人?我正想反驳,却听他继续对桥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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