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采石矶31（1 / 2）

江面上狂风大作。舟子一时不慎，脚下没有站稳，跌入了墨绿色的江水，顿时被吞没在白浪中不见踪影。没了舟子的掌舵，我们也都不会划船，小船也就更加晃得厉害。

一个浪头打了上来，犹如一堵结实的水墙，砰的一声巨响，将船底打出一个大洞。这一瞬，江水汩汩地涌了上来，眼看就要沉没。

诚然，此刻我若施展青云步法第七层的功夫，从江面上蹚到对岸并非难事，但这也太不厚道了。

桥信抓起了我身边那根长竹竿：“不成了，这船得沉，咱们三个一起抓着竹竿，这样起码不会被浪冲散。”

“好。”我解下衣带，将自己的衣服和桥信的衣服拴在一起，又用桥信的衣带将老白的手腕拴在竹竿上。

小船已被一波又一波的浪打得粉碎。我们三个抓着竹竿顺江而下，飘过了东西天门山，又飘过了太白洲，但我们似乎没有向岸边靠近一丝一毫。

我们当然也试图向着岸边划去。但即使如此，即使我们三个武功也都不弱，我和老白的轻功和剑法，桥信的暗器和用毒，此刻都毫无用武之地。

在长江的惊涛骇浪中，我们三个是如此微不足道，只能随波逐流。

“你昨晚在江神庙都祈祷了些什么？”我忍不住对着桥信喊道。密集的雨点扑到脸上，打得我几乎睁不开眼，“怎么完全没用呢？”

“这也能怪到我头上？”桥信也喊，“我什么都没祈祷，就是借着祈祷的由头点了几支迷香。”

“你看看，一定是因为你心不诚，还在庙里干坏事，江神才显灵的。”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我该怎么把你从他们手里捞出来？”桥信翻了个大白眼，“再说了，世上哪有什么神仙？”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风浪开始平息。我们便赶紧趁着这宝贵的间隙划水。很快，我的双脚终于感受到了岩石坚实的支撑。

就在我们前方，一块陡峭的山壁从江畔直拔而起，其下并没有适合登陆的浅滩。我刚解开老白的手腕，它就一溜烟地攀着石壁到了山顶，然后蹲在那里看着我们。

“要不我们再来比一次轻功？”桥信笑道，“看谁先用壁虎游墙的功夫上到顶。”

“比就比，”我解开我们之间的衣带，“比轻功，我可从来没输过你。”

“赌注是什么？”

我想了想：“我赢了的话，你就教我用毒的本事。”

“那可得到杭州才行了。今天这江水一泡，我身上哪还有什么毒能用？”桥信笑道，“那要是我赢了呢？”

“要是你赢了，我就跟你说练成青云步法第七层的关键。”我心中偷笑。桥信他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可能从一个大高个变成我这样的小瘦子，“你觉得行不行？”

“行，一言为定。”

这一段石壁不算太高，大约二十余丈，对我和桥信来说都不是什么难题，只片刻功夫，我们便几乎同时到了崖边。我正准备作最后一跃时，忽然听人一声大喝：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我心中一惊，这又是哪来的武林高手，口气竟然如此狂妄？这一犹豫，动作便稍稍一滞，原本落后半个身子的桥信最终超在我前面上了崖顶。

“我赢了。”桥信回过头，得意地看着我，“你快上来，这边有人在喝酒。”

我半信半疑地上了崖顶。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个小亭子，上书“谪仙亭”三字，里头有五个儒生打扮的人正在饮酒取乐，其中一人还在弹琴助兴。五人虽然年龄有别，最大的约莫二十五六岁，最小的只有十六七岁，相貌却都极为相似，似乎是同一家的兄弟。

其中一人手持一朵芙蓉花，笑道：“仙人垂两足，桂树何团团！”说着将手中的芙蓉花传给席间另一人。

那人微一思忖，随后也站起来答道：“咸阳二三月，宫柳黄金枝。”说着将芙蓉花传给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