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试做155(2 / 2)

以前的林夕虽然生活在当代,但是他就像看一部古装电影一样,总是处于旁观者的状态。

如今仿佛从电影院观看的座位上走入了电影的屏幕之中,从看电影的观众走入到一个真实的世界当中。

林夕转身看了一下张府的那个大门,自从他踏出大门之后,变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就好像传说中的神形归一。

林夕顺着大街慢慢的向林家的杂货铺走去,一路上他感觉着阳光明媚,路两旁的行人也变得十分可爱。

这是在兵备道衙门中的魏满仓自从接到圣旨之后,便意气风发想做出一番丰功伟绩的。

但是现在总督府抛过来的一个麻烦让他收拾。这个难题就是在以前倭寇比较剧烈的时候在广州当时的巡抚组建了一个震海营。

现在这个镇海营因为军饷给的不及时正在闹事,总督便把这个处理镇海营的任务交给了兵备道。

魏满仓现在面临个难题,要解决问题要么给钱要么镇压。可是给钱手里没有,镇压手里没兵。

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面,他面临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向总督低头,从此服从总督的命令。要么辞官归田,省得被面善心狠的总督给阴死。

这个事情其实并不简单镇海营这些年敢于如此骄横,虽然有当年在抗倭之战中武德充沛,防御倭寇有功的缘故,但时隔这么多年,这个兵营难免早已经被其他势力所渗透。

如果他真的拒绝镇海营军士的请求,这些广州的官员未必就不能通过做一些工作,最后推动镇海营的将士以欠饷为借口来一场兵变。

只是他终究不是死读书的书呆子,总督丢的这个麻烦根本难不倒他,他已是信手提出了这个更具建议性的方案。

魏大人不愿意在这个事件上多浪费时间,便淡淡的说:“如果诸位没有意见的话,那么别按这个决议上报总督吧。”

“下官遵命。”

看着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便让众官吏各自散去了。

魏满仓是一个颇有管理天赋和经验的官员,总督千方百计的想要从他的手里夺取权利,他何尝又不想将总督府手里的权利掌握到自己手中。

今后这种程度的暗斗怕是层出不穷,直到有一方彻底胜出为止。

魏大人虽然不想自己和总督产生这样的内耗,但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

双方的立场和政治理念是截然不同,总督不管嘴里如何的忧国忧民,又如何为国家的国库提高税收,但他考虑更多的还是如何巩固自己的权势和声望,面对税收的问题,宁愿选择与海商们妥协采取包税制,也不愿意建立海关严格进行商税收取。

镇海所是兵备道下属的一个衙门,离它不远的就是盐科提举司的税关。它的主要任务就是保障税关对往来的商贾收取钞金也就是商业税。

这个位置正处于码头之上靠近广州的南门。由此进入便是贯穿南北的仓城。

广州的码头自古以来就是海外货物和大明内部货物的交换之处。广州城南的码头顺理成章的成了各种商品的集散地和批发商聚集的地方。

码头的周围的流水清澈,绿柳迎风,红花邀月,秀丽非常。而码头的商船往来不绝,货物更是堆积如山,算是城外最繁忙之处。

码头和城门之间的距离就是商贾云集之地,所有的货物流通都要经过码头。

弘治六年税关在此成立,成为了统管进出货物征收商税的总衙门开始征收货物入城的商税。

虽然这座税务衙门归兵备道和广州盐科提举司双重管理,但是在广州这个省城的边的税关,广州中所有的衙门只要能和这个税关有一丝联系的都把手伸了进来。

对于税关所收的银子,那些衙门倒是没有权利动用。但是对于哪些人收税,这些衙门就纷纷发言,弄的这个税关每年的税银只有不到3万两。面对广州这个商港的成千上万两的流水,简直是个笑话。

虽然没有广州府城中的那些衙门那般威严和高贵,但这里每日车水马龙,货物络绎不绝,呈现着商业繁华的景象在这里主事的官员不过是一个九品的小官,但是这个肥差如果没有身后没有坚硬的后台恐怕连一个月都干不下去。

只是今天上午,这里的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前面的商队停滞不前,后面运货的马车一时动弹不得。

“发生什么事了?前面谁家的车辕断了?管事的官员也是把货物卸下来,把车拽到一边。先让他修着,不是这样堵在这里,真耽误事情,我的这批货还要进城呢。”排在后面的一个管事看着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则是上前边抱怨边向相熟的人进行打听。

前面一个肥胖的商贾已经打听到了情况,当即便透露了消息。

“不是货洒了拦住路,而是来了一个新税官,却是非要征收商税才许我们进城,前面正吵着呢!”

“这税官马尿喝多了吧?难道不要头上的乌纱帽了不成?”

“这能在内城做买卖的有几个没有背景的?这么一搞,不是自寻死路吗?”打听消息的管事听到情况,当即便冷笑说。

广州城的关系户确实不少,能够这在这里有一条商路的商贾最少跟广州城的高官有联系。

甚至很多人都能跟当朝的朝堂大佬攀上关系,甚至他们本身就是当朝大佬负责打理产业的家奴。

这收税的税官仅仅是一个不入流的官员,征收普通商贾或百姓的货税还可以,但面对他们这些关系户,历来都是乖乖的放行。

就像一个守城士兵向顶头上司要进城费,既荒谬又不知死活。

就是这个原因,哪怕码头的货物堆积如山,仓城车水马龙,很多贵重的商品都是从这个进入大明,大明的货物从这里出海,但税关一年的商税收入已是只有区区万两银子。

阳光高悬于空,码头前的货车正处于烈日之下。

“缴不得商税,入不得此关。”在税关前,一个身穿青色官服的小老头儿笔直的站在城门口,面对着黑压压运输货物的车队,以及一帮深厚背景的管事,宛如一头拦路虎般的朗声说。

“哎,这个税官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这么铁面无私了?”围观的百姓看到这个身穿九品官服的税官竟然拦住了所有关系户的货物,一夫当官关般的站在了道中央,一是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时至今日,他们早已经清楚的知道大明官场是什么德行。现在都是官官相护,昧上欺下,更多是考虑自身的利益得失。现在看着一个如此特立独行的官员,竟然直接无视官场的陋习,秉公执法,尤其是他身后站着排身披重甲手拿着闪亮枪头的大明官兵,感到今天的气氛尤其奇怪。

竟然是刚刚上任的兵备道魏大人就在身后的税官里坐着,他今天亲自坐镇,在这里收取商税,这才感到一阵恍然。

只是,这个举动在很多百姓或士子看来,其实还是螳臂当车。

不说是小小的四品的兵备道,哪怕是户部尚书,也是阻挡不了这帮关系户的偷税行为。

前面的几个人不敢轻举妄动,将口信送回给了他们的主子。

但后面却是有人不服气,却见一个管事领着四名家奴顶着烈日上前气势汹汹的质问那个蓝在道路正中的税官:“你可知我押送的是谁家的货物?难道你瞎了眼不成?”

“我不管你是谁家的家奴。既然是我征收商税,那么谁都休想要逃税。”

那名税官虽然被吓得两腿瑟瑟发抖,但是他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那是掌握着他生死的兵备道大人,他丝毫不敢给任何通融,只能硬气的回答。

管事吃的身强体肥已经直接来到了税官的身前,眼睛死死地瞪着,仿佛要生吃了他一般。

那个税官看到这个管事虽然跋扈,但是只敢动嘴,不敢动手,顿时气势一震。他双腿也不颤抖了,两眼怒视着他面前的管事。面对着这名嚣张跋扈的管事,却是毫不畏惧的跟他对视,在气势上强于对方一大截。

管事终究只是一个狐假虎威的家奴,没有那种一往无前的气概,被迫不得已说:“我乃广州府张氏的张庭仁。我家老爷乃是广州府知府。”

围观的百姓和普通商人听到这个管事有如此大的来头,一直不由得暗暗的眼帘唾沫,难怪人家如此的嚣张。

不说,张氏本就是广府的名门望族,这广州知府是当朝正四品的高官,是广州府的实权派官员。”

这个税官顿时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回应。他的身后传来了冷冷的回应。

“那就让知府大人过来跟本官理论一番。他的货物为何不用缴纳商税?”

众人转头一看看着一个穿着四品绯红官服的头戴乌纱帽的人从税关旁边的茅草屋中走出站到了那名税官的面前。

围观的百姓和普通商人看着这位刚刚上任的巡海道魏雨农如此的强硬,虽然心里是为这个威武年轻的大人暗暗叫好,但一是担心起这个青天的乌纱帽了。

一个小小的从四品官员竟然敢如此叫板堂堂的正四品的广州府知府,怕是用不着几日便要重新被发配到地方了。

“当真是敬酒不喝喝罚酒。”管事平时也是横行霸道惯了。他不知道魏大人已经是兵备道的正使了。只以为他还是原来那个无权无势的佐贰官。

于是他火冒三丈,恼羞成怒的指着魏满仓的鼻梁大声喊道:“不过一个小小的副使还能反了不成?给老子往死里揍,让他长长教训,知道知府大人的路不是他能挡得了的。”

几个恶奴一刻挽起袖子,提起棍棒向魏满仓扑了过来。

“你敢?保护大人。”后面的一帮衙差和兵卒看着4名家奴已经扑向大人,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衙差急忙大喝了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家奴已然扑到了魏大人的面前,一个拳头重重的击在他的鼻梁上,顿时一股鲜血飞溅。

围观的百姓看张家的家奴如此的嚣张,虽然很是愤怒,但更多的还是一种深深的无奈。这便是朝廷官员的家奴常见的做法。亦是为何这个税官一直以来形同虚设的原因。

魏雨农捂着鼻梁退了两步,但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害怕,指着这帮恶奴一本正经的说:“胆敢袭击朝廷命官,来人呐,将这帮恶人给本官统统拿下。”

后面的一帮衙差已经上前将这区区的五个人给围住了。

“我家老爷乃广州府正堂,我看谁敢碰我试一试。”管事看着衙差上前,则大声的威胁说。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衙差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冷的警告:“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别说你只是家奴,哪怕是知府大人,也是承受不起这冒犯朝廷命官的重罪。如果你不束手就擒,那我只能将你当场格杀了。”

管事的看着衙差面生,当即觉察到了异样脱口而出:“你们不是税关的衙役?”

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衙差轻轻的点了点头,带着骄傲的回应:“不错,我们是归属兵备衙门的。”

今日在这里的衙差,不仅有原税关的人,而且还有一帮从兵备道衙门跟过来的衙差。

而满脸络腮胡子的衙差,则是魏满仓通过林夕的关系从林家杂货铺借调来的十名林家的家丁之一。

管事的是个聪明人,当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衙差并不打算跟他多费口舌,当即大手一挥,几名衙差立刻上前一把将五个闹事的家奴统统的抓了起来。

“将他们押下去关起来,然后本官再行处置。”魏雨农抬起手,抹掉了刚刚流出的鲜血吩咐着。

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衙差恭敬的应了一声,当即将人压了下去。

“竟然连知府大人的家奴都敢抓呀。”

围观的百姓和普通商人看着兵备道如此的给力,眼睛不由得微微的瞪了起来,心里亦是纷纷叫好。

魏雨农面对着观望的商贾和管事,再度朗声说:“本官在此再重申一次,叫不得,商税入不得。”

同样的话,但此刻却是更具分量,令在场的人都不敢再看笑话。起码这个魏大人跟以往昧上欺下的税官显然是截然不同,他是实打实在这里征收商税的,不畏惧任何的强权,尤其他那还在流血的鼻子更给了众人的莫名其妙的威慑。

“这事儿怕是不简单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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