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真知156(1 / 2)

“不错,后面恐怕还有人。连知府大人的面子都敢不买。”

这里已然有一帮人在这儿围观。能看着事态如此发展,出于对广州官场的了解,看出了一点猫腻。

现在为了一点税银,真的跟魏大人撕破脸的话,显然是得不偿失。最为重要的是,他们在这个事情上就不占理。

很多消息灵通的人心里都明白,魏雨农之所以要这么做,其实亦是被两广总督给逼的。

毕竟镇海营因为欠饷都要兵变了,而镇海营的上官巡抚大人突然间升到京师了,所以这个烂摊子就扔到了兵备道衙门的脑袋上。

镇海营的欠饷和赏赐要二万两白银。为了筹足这笔银子选择征收商税,实则一算是一个无奈之举。

正是这时,一个声音突然间响起。“我石家秉公守法,自然是要纳税进城,还请大人查验这些货物吧。”

“这人是谁呀?居然带头交商税。”

事情就是这样,如果大家都不交的话,还有的商量,但有人带头交的话,这些人就没有任何理由推脱了,所以大家都看向了带头交税的那个人。

“哟,这位可不得了啊,前些日子刚在城南开了一家杂货铺。得到了,而且还过了商税商会的三观。现在的买卖可大了。”

围观的百姓看到有人如此表态,纷纷的议论了起来。得知这位竟然有如此来头,已是不由得暗暗的称颂。

要知道能开杂货铺的可不是普通人,背后都有莫大的能量。没看从商会建立到现在一共才20多家,拿到了这个资格吗?

魏雨农看着对方如此配合征税,便是大手一挥,当即按照户部所制定的征税新标准进行征收商税。

这其实就是魏大人怕出意外特意通过林夕让石家当这个托的。

这广州税关的的商税有着很大的潜力,毕竟广州市对海外大明对海外贸易的一个重要商港只要能够实行正常征税,绝对不会一年仅有区区的几万两。只要能够认真的收税翻上10倍,这征收二三十万银还是能够达到的。

广州城码头上所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城内的大街小巷。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事情,而那些商人历来都是盘剥的对象,看着那些官员大佬的店铺同样要交税,心里头更多还是叫好。

此事的相关人士,首当其冲的是广州府的知府吴守植。由于他的妻子就是广州城人士,所以他比一般的知府更具权势。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的家奴惹出了这等事情让自己在广州府的同僚眼前被那个土里刨食出身的家伙落了面子。而自己却没有办法给予反击,只能吃下这个暗亏。

实质上,那个管事的亦不是什么家奴,而是他正妻的堂弟。吴大人的脑袋也有些痛,这个妻弟一定要救出来但不能是现在。现在不是他出手的时机。

广州的衙门签押房内。吴守植已经年过五旬,由于有蒙古人血统的缘故,脸上的胡子就如戏曲中的张飞一样,不过举手投足间亦是有着儒雅的气度。

面对前来哭诉的妻子,吴守植作为官场的老油条,却是一眼窥破了玄机。

“你当真以为那个兵备道在收税啊?真正在广州码头税关上收税的人是两广总督大人。”

“就算是两广总督也不能这么霸道,一点不给你这个知府的面子。”

吴知府面前的夫人是他的第三任妻子,正是处于妇人的好年纪,此时正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一看就使人怜惜。

吴知府沉着声音反问:“人家怎么霸道了?谁规定咱们家的货不用缴纳商税了?”

“这么多年不都是不用脚吗?那你先将张庭仁张捞出来,咱们卖他个面子把所欠的税补齐。”张夫人自知理亏,便抹掉泪水做出让步说。

皮笑肉不笑着直视着他妻子的双眼,吴知府说道:“捞不了你的好弟弟,这次袭击朝廷命官,若是我这个时候还不知进退,去捞人不说是自取其辱,恐怕你相公的仕途便至此为止了。这个魏村夫真是懂得借势的好手,以后的成就肯定会高于为夫的。”

“这个魏村夫哪来那么大能耐?”吴夫人停止了哭诉,不可思议的瞪起了眼睛。

吴守直自嘲的笑了笑:“若是他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便不会胆敢大张旗鼓的收关税,而大家亦不会都乖乖的交税进城。”

“税关的问题非一日之寒,并不是没有官员打过商税的主意。只是商税的利益牵扯甚广,许多官员和勋贵都牵涉其中,令历届总督都是投鼠忌器。

但这个弊病其主要的阻力便是由总督、广东布政使、巡抚、兵备道,还有盐科提举司造成的令出多门无法统一这就给了下面税官上下其手的机会。

但是现在广州巡抚无人而兵备道由于刚刚扶正时间太短,面对总督的压力和镇海营兵士欠饷的问题向盐科提举司提要银子。

而盐科提举司是不想出这份银子,于是就把魏大人推到税关那里去了。

便被这个魏大人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一,改前任的做法,显然是要对这个弊病对症下药没想到真被他办成了。

各方势力面对着这个强势的举动,却是纷纷选择向向兵备道进行了妥协。”

“大家这么怕他?”吴张氏本是大家闺秀,在意识到各方大佬的态度确实是妥协了之后,嘴巴微微的张了开来。

吴守直轻叹一声,却是朝着北京的方向望了过去并没有回答妻子的问题。

身穿蟒袍的广东布政使徐州,徐大人正在处理着公文。

得知自己这个钻到钱眼儿里的儿子到来,在听到儿子像他这里来告魏满仓的状的时候不满达到极点。

他眉头不由得微微地蹙了一下,语气带着少许的不满:“只看到他犯了众怒,难道就没看到其他的?”

“还有什么?”布政使大人的儿子徐非凡原本杀气腾腾,但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愣。

徐大人手持着毛笔在公文上写着字,头也不抬的回应:“你所说的那个泥腿子借了总督大人的事。总督大人代表着皇上,谁敢跟他叫板,便是自寻死路。”

原本是想要过来怂恿老爹出手,听到这话,不由得更加困惑。

徐大人将公文处理完毕,这才抬起头,淡淡的点拨。“咱们都知道,目前遇镇海营欠饷的问题,而这些军饷根本无从筹措。现在他选择强硬征收商税,算是替皇上征税收银解决问题。”

“但是即使码头上的税官收入再丰富,仓促之间他也不可能筹措出几万两银子,到时候总督大人就会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他的乌纱帽还是不保啊。”徐不凡更加疑惑地询问。

徐大人默默的喝了一口参茶,顺着那个苦味儿,亦时齐了眉头。他心知确实是个儿子所言这能否筹足银子给镇海营补齐军饷才是事情的关键。

虽然他知道那个像250一样在强征商税的魏大人必定还有后招。不然不会明知道已经无力回天的前提下,却仍然选择在强硬征收商税,得罪如此多的官员。

可他一时想不透会如何破局,会用什么方法筹集那白银,甚至他现在仍然觉得这个难题无解不然他就会接受这个差事,只要把军饷发下去,他就能掌握住这只广州城重要的武力镇海营。

徐大人正想要轻轻的摇头,承认自己看不透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从外面匆匆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徐家负责经商的管事徐紫。

他从外面匆匆地走进来,先是对徐大人打了招呼,旋即又向徐不凡恭敬的施了礼。

徐大人虽然知道这个管事不甚精明,但很是满意于他恭敬的态度,便温和的主动询问:”徐紫呀,不知发生什么事了。”

徐紫看了一眼徐不凡,便没有避讳的直接回应说:“奴婢刚刚得知兵备道正在整理广州城商铺的名册,听闻他们准备要求这些商铺预付半年的商税。”

“寅吃卯粮。”徐不凡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当即惊叫出声。

但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失态,然后便强词夺理的说道:“这城中的店铺背后都是有背景的大佬,哪能让这帮肆意妄为,哪家会将半年的税款预支给他?”他这番强词夺理只是掩饰自己之前的失态。

“小人只是从兵备道衙门那边得知这个消息,但最终成效如何,小人亦是不得而知。”

徐紫有些尴尬的回应。虽然他出身于商贾之家,并还在徐府中负责商事。

但是他本人不懂得这经商之道。对于那些商人会如此选择,他心里一时拿捏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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