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重利137(2 / 2)

林夕带着随从回到了杂货铺,在杂货铺中看到了石松亭,石松亭正坐在账房中与张掌柜闲聊。看着石松亭轻松的面容,林夕便已知道。石家面临的景况已经解决了。

石松亭看林夕回来,连忙给林夕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张载的管家找到张掌柜后,便由张掌柜带着坐着马车赶到了平安涌。两人在平安涌中找到石松亭,因为那些官兵只是为了防止这些疍户逃跑,对于石松亭的出入并不管。

石松亭很顺利的跟着两人来到了巡海兵备道的衙门。张载的管家先拿着信进入衙门,不一会儿便有人出来把石松亭叫了进去。

石松亭跟随着来人来到了一间。书房的外面来人让石松亭进去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石松亭进入屋内,只见屋内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张载的管家,另外一个头戴着方翅乌纱,穿着大红官袍,胸前的补服是云雁,整个人身量不高,是那种矮瘦型的身材,脸色也是黝黑,下巴留着几缕长须,两眼不大,但精光外露,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精明到了极致的模样。

这位郑副使接见石松亭是在书房,这自然也是张载的书信功劳,不然的话以石松亭的身份连大门也进不来,更不必说有私人会见性质的书房了。

郑副使对石松亭说道:“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但是我有些奇怪,你身后竟然有海南卫林家这个大靠山,为什么这行头的会点到你的身上?”

石松婷连忙说道,我的两个姐姐当年被卖入王府,是作为丫鬟的。你也知道一入豪门深似海,既然她们进入王家便和我们断了联系,我们根本不知道两位姐姐随着王家的小姐陪嫁入了林家。直到我那个二姐的长子成年之后来到广州经商,我们才从得重新取得了联系,才知道我的两个姐姐在南海卫指挥使家里当妾。但是毕竟是不是正经亲戚,所以知道的人很少。直到今年我二姐的小儿子考中的举人。由于他待在广州期间,二姐怕他出问题,别让我们看护一下,联系这才多了起来。”

“原来如此。”郑副使点头道:“看来下面的人办事还是有些纰漏。”

说着郑副使坐在桌前,提笔写了一封书信,也不封口,接着叫来一人,转头对石松亭道:“这是郑华庭,我族侄,现在是府中管事,我叫他拿这封信去寻那河泊所和伯参将,你随他同去就是。”

“是,此番多谢老大人。”石松亭满脸感激的道:“日后三节之时,必来拜见老大人。”

“我和你的外甥是同门师兄弟,似乎不必如此。”

“礼不可废,况且鄙号生意出息尚可,日后少不得有麻烦老大人的时候。”

郑副使听到石松亭这话,沉吟片刻,又指向是郑华庭说道:“我每日公务繁忙,未必次次有空见人,若再有什么事,寻他便是。”

说罢郑副使端起茶碗,轻轻一碰一下自己的嘴唇,这个动作有一个明目叫做端茶送客。这是上位者对下位者表示你可以走了的一种意思,石松亭见状连忙跪下磕了一个头。

膝盖底下书房中铺设的青砖很硬。师兄听一个头磕下便有青砖的回响。师兄听嘴中欢喜的说道:“草民谢过,老大人给予石家的莫大恩情,草民难以报答,只能为大人多上几柱香,草民告退。”

在石松亭随着郑华庭出得衙门的大门后,是郑华庭以吩咐人备好车马,说话时脸色并十分严肃,从兵备道衙门嗯到河泊所,快马半个时辰可至,坐车快则一个时辰慢,则一个半时辰便可到达。

“管家大人,此行辛苦,咱们两人还要日后要多多亲近。”

说着石松亭把紧攥的右手伸到管家面前身摊开了手掌,只见石松亭的手掌中有一枚浑圆的珍珠,是在马车外的阳光反射下闪着莹莹的光芒。

郑华庭顿时笑脸如花。车马没有到河泊所而是直奔参将府邸,这一次帖子和书信一送进去,立刻请见,等众人到了二门时,伯参将居然亲自在门口迎着。

看到石松亭博参江立刻满脸笑容,走上前来冲两人施礼说道:“不知郑管家百忙之中居然贵足踏贱地,不知正管家前来有何郑大人有何事吩咐下官?”

伯参将满脸肥肉都在抖动,他用埋怨的语气道:“石东主居然和郑大人有亲,这却为何不早说?若早说,岂不是没有这般误会的事。也是,下面人办事不细心,让石东主这些天担心了,咱们就按照以往的规矩办。”

石松亭要跪下嗑头,伯参将生气了,伸出两只胳膊将石松亭牢牢的架住说道:“不必如此,这里是私宅,你我兄弟相称。石东主以前咱们是不知道,以后在城中有什么事也不必惊动郑大人,找本将便可解决。”这话当然是当面说给郑华庭听的,石松亭赶紧答应着。

“石东主,你可自去了,回去之后把应该才买的珍珠准备好,可不要耽误了。郑大人的采买任务,一定要选最好的珍珠交上来,知道吗?”

郑华庭上前一步,转身对石松亭道:“大人还交代了一些公事,我自进去与参将大人商议,事毕后我自回转,石东主可以回家了。”

“是,”石松亭转向伯参将,说道:“既然如此,大人请放心,别的不敢说,选择珍珠,我们淡红还是有些剑士的草民定然不会耽误了大人的事情。草民告退。”

这是旁边的伯参将当着郑管家的面对石松亭说道:“石东主不必担心,我这就派人到平安永去,把那些官兵调回来。免得那里的百姓提心吊胆,日后也不会再派人。”

石松亭面露感激,再三谢了几声后,待郑华庭和伯参将都进了二门,这才转身回转,待他出了大门后,便如释重负的露出笑容,然后便急急忙忙的来到杂货铺,等待林夕的归来。

林夕奇怪的问舅舅说道:“这件事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石松亭笑着说道:“事情还按原来那么办。等珍珠蚌开口后,把珍珠收集起来,交到河伯所,然后河伯所按照珍珠的数量和质量给疍户钱粮。”

石松亭看着林夕还有些疑惑,于是便向他解释道:“其实这件事情如果按照正规的程序办理疍户还是有些收益的,只是河伯所的那个那些小吏故意的刁难疍户,才让这件事情变得如此艰难。如今我们有了郑大人的照顾,不但不会赔钱,还会有些赚有些赚头。”

“我这次过来主要是让你替我送样东西。”石松婷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两个盒子,帮着林夕的面打开,只见两个盒子中一个方形盒子中放了五排珍珠,每排五颗,一共25枚。另一个小长方形的盒子中也是放了两排,一共十枚珍珠。

林夕看着这些珍珠也是大吃一惊,每个珍珠大概都有乒乓球大小。在屋内烛光的照射下,闪着莹莹的白光。而且在盒子打开的刹那,林夕仿佛看着那些珍珠,仿佛自己能放光一样。

石松亭抚摸着那些盒子,对林夕说:“这些珍珠便是一等品的走盘珠。就是那些人所传说的人死后放在口中可以保持尸身不腐的夜明珠。”

旁边的张掌柜也看着这些珍珠倒吸了一口冷气,对石松亭说:“你有这些珍珠。送给那巡海兵备道不就轻松,可以解决这件事情吗?”

石松亭听后苦笑一声说道:“我倒是想送,可是我的身份连河伯所的主官都见不到,我面对的只能是那些小吏,如果不是我外甥能够见到兵备道大人。这些礼物我就是攥死在手里也送不出去呀。”

然后石松亭对林夕和张掌柜说:“我想把这些东西送给兵备道大人和那位张士侍郎。”

林夕刚想说话,便被张掌柜拦住,他对石松亭说:“还是你亲自去送吧,不用送到别的地方,就送到张侍郎府上。你让长旭公子给你写封信,你亲自去送。就说是长旭公子给张世郎的礼物那十颗送给张侍郎。那方盒的便送给郑大人。”

林夕虽然不知道张掌柜的用意,但是他还是按了张掌柜说的话,写了一封信交给了石松亭,并告诉了老师张载家的位置。

石松亭边拿着礼物出门了。林夕转头问张掌柜:“为什么不让我亲自去送?”

张掌柜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张侍郎关系深厚到何种程度?但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将此事理清,可见你和张侍郎的关系不浅。”

张掌柜好像没看见林夕那略有尴尬的脸庞一样,继续说道:“像送礼这种事情就没有必要你亲自出手。让他去正好,而且你知道那些珍珠的价值吗?每一颗都在千两以上。如果碰到急需的三、五千两一颗,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像这样的重礼,以你和张世郎的关系,是不适合由你亲手交给他的。”

林夕不由的想到一句话。人情练达即文章,看来自己在为人处事上,尤其在官场交往上还是稚嫩,他不由得想到老师的提议,让自己20岁之后再去参加会试,恐怕老师也是看出了自己这些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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