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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的大街上,宫倾郡一边朝皇城的方向走去,一边回想方才那男子的服饰举止……似乎并无并无任何不妥。

应是她多心了……

北和自建朝以来便与边塞胡族部落大小矛盾不断,双方边境时常会摩擦出火花,甚至有时会升级为战争。双方都不肯退让,至今未能有两全之法……

约莫半年之前,胡族大大小小十几个部落忽然联合进犯北和边境,来势汹汹。驻扎在边塞的守军一时无法抵挡,竟是让其一举攻下五六座城池!边塞民众流离失所,距离北塞两百余里的和都人人自危……

而可笑的是,彼时,朝堂之上竟无人愿主动请缨迎击!都唯恐摊上这麻烦事!

于是乎,刚从南蛮驻扎五年回来的云非幕便又再次启程北上,带领默林军一路高歌猛进,大败胡族军队,直至今日方归……

一个尚武的国度,只能靠那寥寥数人带军在外御敌。而一群拿着百姓俸禄的高官整日只会在朝廷上浪费无所谓的口水相互指摘,背地里暗自争权夺利!

呵!

北和建朝百年,还未有盛世之势便已显露出其渐渐腐败颓落之意……那些个仗着自己建国有功便肆意妄为的世家权贵——是时候该好好清理一番!

夜色沉沉,即使是如今日一般热情的灯火也无法穿透长长的廷道将皇城墙映亮。深色的城墙庄严而神秘地矗立在这座城的中心,死死地掩住城内那些被人刻意抹去的陈年血迹。

今夜无风,树上枯黄的叶子无奈地缓缓向下坠,落在根部的泥土里,被践踏、碾碎,来年,再次开出新芽……

绕过那些让人痛苦的记忆,宫倾郡在城外弯弯绕绕,终是找到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她仰头看着那缺失了两三瓦片的墙头,一抹发自内心的笑轻轻溢出。在外仔细洞听了一会墙内动静,宫倾郡纵身一跃跃上墙头,利落地翻身入内,不惊动一草一木,也不似当年那般踏坏了瓦片……

墙内是一处无人看管的小院,杂草丛生,时不时一两只行将就木的蝉儿扯着嗓叫唤两声,更显得这一方小天地的寂静。

月色卓约,将一切人、事、物都笼住,仿佛给世界披上一层浮动连翩银色的薄纱。

借着这隐约的月光,宫倾郡摸出院外,正欲转向右边走廊。不料,那头传来人交谈的声音,她只好翻身上梁,偷偷摸摸地收敛了气息……

廊道尽头走来两个宫女,一个圆脸一个长脸,都穿着碧绿色曲裾深衣,手里端着几套衣物,边走边交谈着些什么……

“你知道吗?听说那个云小将军不仅会带兵打仗,还生了一副极俊俏的面容。”

宫倾郡躲在梁上,隐在阴影里:嗯?云沂?

“我听说,和都许多世家小姐都暗暗倾心于他呢!”

宫倾郡:……

那圆脸宫女说完后痴痴地笑了一下,小小地撞了一下身旁同行的人。

被撞的那长脸宫女禁不住调笑几声,还了回去道:“怎的?你也倾心人家不成?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先吧!”

“哎呀!我还不能想一想啦?我当然知晓自己就是祖坟冒烟也配不上这等天仙人物!”

“有点自知之明。”

“是是是!”圆脸宫女说,“不过,待会我可要趁着送衣的机会好好瞧几眼,不然以后估计再也没得看了!”

“能亲眼这么近地见着这等人物,啧啧啧!我可真是好运气!”圆脸宫女忍不住赞叹道。

宫倾郡来了精神:送衣服?正愁不知道他住哪!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长脸宫女轻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说:“我们快走罢,可别叫人将军久等。”

两人嬉嬉笑笑地继续往前,全然不知不远处,有一个纤细的身影悄悄地跟在她们身后,不声不响比地上的影子还要悄然无声……

宫倾郡如今早已不是当初翻上墙头都险些摔下的小女孩。八年的时光改变了她太多,仿佛将她全身的骨骼都重新排序,灵魂也被藏在最里,不再为人看见。如今的宫倾郡已经有能力护阿笙周全,可以站起来剑指于家,可以为当年的血恨报仇!

…………

走过无数高低檐牙,穿行数道长短宫道,半个时辰后,宫倾郡总算是跟着这两宫女来到云沂所在的院中。

那两个宫女依着规矩恭恭敬敬地帮着云非幕打理,猫到屋檐上的宫倾郡悄悄掀起一块瓦,正巧看见那圆脸宫女不住地看向云非幕,心中无名有些堵……

房中,云非幕并未注意到屋顶的动静,只是手中握着那温润的白玉,脑中完完全全被那个夕阳下窗旁的白色身影占据,自是没有心神注意到自己被那圆脸宫女偷偷瞄了多少次。

一炷香之后,那二人躬身告退,小院里静悄悄,只剩云非幕……呃,还有屋檐上偷看的宫倾郡……

透过半个手掌大的洞往下看,宫倾郡只能看到屋内男人的头顶、后背,视线实在有限。过了许久,仍不见云非幕有何动作,她心下有些着急……

夜深露重,她又是躲在屋顶,应是不会有人能注意到她。但方才尾随那两个宫女过来,这一排院子里安置的都是默林军将领,且自己穿的是白衣……不排除哪个武功好点的半夜出来瞎晃悠,眼尖发现自己……

要不……直接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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