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棋盘1313（1 / 2）
门板伴随着敲击发出响声，沈衡翳不等里边的人发号施令，便推开了门，而后才喘着粗气，急匆匆喊了句“报告”。
顾裘厉往门口一瞥，不紧不慢地端起桌上的陶瓷杯吸了口茶水，最终呼出口热气：
“关门，出去再敲一遍。”
沈衡翳：“……哦。”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沈衡翳便再次关上门，深吸口气，正儿八经地敲了三下，又铿锵有力地喊了声“报告”，三秒过后才听到门内传出一句“请进”，这才进了去。
“顾局，您找我有事？”
刚才在食堂忽得有个同事火急火燎跑来称局长找他，却说不清是什么事，又因那忙里忙慌的态度看着就挺急，让他只得直接撂了筷子就往局长办公室赶，半分没敢多耽搁，这会到了反而觉得不是什么要紧事。
要真要紧，谁还在意有没有听令进门这档子事。
沈衡翳心下正吐槽着“庙小规矩多”，面前的顾裘厉已经停止了喝茶行为，只是平静地拿着水杯，抬眼盯着他：
“这案子，办的怎么样了？”
果然和他猜的**不离十。
沈衡翳咽了口唾沫，将方才提前考虑的回答说了出来：
“嫌疑人已缉拿，证据…正在侦查。”
“砰”的一声，顾裘厉猛地把水杯砸在桌子上，冒热气的茶水顿时四溅出来。
“这个案子我们接手多久了？！快三个月，整整三个月，你就给我捉了个人？还是没证据的？！”
他一掌拍在桌子上，似是不解气，拍了又拍，对着沈衡翳就再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三个月下来，来来回回整整五条人命，别他娘的告诉我你不晓得这对百姓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对百姓来说咱们警察无能！他们靠不住咱们啊沈大队长哟！”顾裘厉忍不住敲起自个手背：
“要不要再把你领咱局大厅看一遍呐？上头都写了哪些个字？啊？咱们‘人民警察’四个字，顶头的是什么？是人民！这么久了，案子没破嫌疑人还没判定，连人民的基本生命安全都不能保障，你拿什么说自己是人民的警察？！”
他吼得嗓子疼，又端起已经洒了半杯的茶喝了口。
沈衡翳始终半低着头听训。
案子迟迟不破，身为主要参与人员，不着急是假，三个月，五条人命，从四月十四号第一起案件出现，相隔一个月后发生了第二起，紧接着第三起，中间相隔不到半月，而后是六月十九号的第四起，再是六月二十五号的第五起……
为什么时间越发的快了？
意识到不对劲，他忍不住皱起眉，毫不意外地又被臭骂一顿。
顾裘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面前这个听训还能听走神的年轻人，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胸口，叹了口气，再抬眼顿时换了副模样，眉眼一弯，放轻了声说道：
“小沈啊…行了，甭干站着了，来，坐坐坐。”他伸手往一旁的座椅挥了挥，见沈衡翳回过神，犹豫了一下，依然没动，只得叹了口气：
“小沈呐…顾叔知道，当刑警不容易，顾叔、还有你老爹，当年也都是这么过来的……”顾裘厉端起杯子，吹了吹上面的枸杞，沈衡翳见状赶紧开了个小差，心中白眼一横。
顾裘厉这套他再熟悉不过，从他招进来起就常拿他功绩累累的刑警父亲及前几代功绩累累的警察先辈说事，动辄便用失望而惋惜的语气拿他们同他比较，说白了，无非就是吃透他不想认输的那股子劲，前两年确实挺管用，但他最后往往也是白花力气且不讨好，现在被同样套路的话唠叨了几年……
“你父亲当年呐，碰到案子也有犯难的时候，那时候侦查环境多艰难，条件多差？他都照样能破案，靠的是什么？是对艰难条件的不屈和对祖国人民的一腔热忱呐，小沈，你是他的儿子，流着他的血，顾叔相信你绝不会比他差，对不对？”
……被同样套路的话唠叨几年，该动容还是要动容的。
沈衡翳有些别扭地点点头，还想再辩解几句就又被对方打断：
“行了，你是个好孩子，顾叔知道，你能明白就好啊……咳，你和小晏，你俩…配合得怎么样？”
见话头一转，沈衡翳松口气，虽不明白这问题有什么目的，但还是认真想了下，才答道：
“还行，比陈老、陈顾问行，工作方面他也挺专业。”
除工作外说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他默默在心里补充道。
“没别的了？”
顾裘厉微微皱眉，又喝了口茶，颇为语重心长地说：
“小晏那孩子，名校毕业，之后在东都那块待惯了，性子难免带点傲气，和你相冲也正常……”
不是，他这不是夸人了吗？这怎么说得跟他责骂人了一样。
沈衡翳又是满头雾水，越发不理解起来，稀里糊涂又听他讲了一大堆，总结也不过几句“好好相处”及“多发现人家的好”，得，说白了就是嫌他夸少了。
“唉，说那么多，你也听厌了，总之，小晏那孩子对你评价挺高，试探试探也就够了，甭老绷着张脸给人家瞧。”
沈衡翳：“……哦。”
见对方没再继续唠叨下去，沈衡翳才小心开口：
“那顾局，我就先走了？”
顾裘厉单手一挥，连话都懒得发了，见状，沈衡翳才一溜烟跑出了门，临前还听着里头传出一句自言自语的“这孩子……”，不禁心累。
饭点上赶着去挨骂的，估计也就他了。
他掏出手机瞅了眼时间，饭点早过，自认倒霉地唉声叹了口气往刑侦组赶。
照目前有的线索，找实际证据是必然的，找合理作案动机同样重要。
现今发现的五起案子，乍一看相差无别，但第五起受害人宋函英，伤势最严重，同嫌疑人空间距离相隔最近，身上查出受害人的指纹，就连那枚唯一的脚印也是在她的受害现场发现的，她究竟拥有什么特殊性……
沈衡翳推开门，顿时被一句大声的“沈队”吓了一跳，回过神，看见榆思年领着温澜沉在里边，见到他登时眼神一亮。
“我去你终于回来了，饭点干啥去了？听郑伸说局长找你？”
是啊，找我领骂去了。
沈衡翳抽了抽嘴角，敷衍答道：
“嗯，说了点事。你找我有事？”
见对方确实没有解释的意思，想来和案子无关，榆思年也就没问下去，转而递去了手中拿的东西。
沈衡翳接过，见是一份尸检报告，原以为是这几起案子的，可定睛一瞧，死亡原因不是机械系窒息，而是溺亡，心上虽奇怪，但还是耐着性子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