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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越阳摇头:“不清楚。”

他说:“一岚,你用手机查查?”

林一岚犹豫着,说这里没有网。

亓越阳抬眼,那瞬间,他仿佛通过荧幕与林一岚直接对视。

林一岚将手机藏到身后。搜索界面上,只有一条突兀又奇怪的讯息,不知来自何处,她却直觉不能轻易说出。

阿豆曾经说:“七个角都代表不同的元素呀,就是风、火、水、土、光、暗……”

牧时追问过她好几次,但是小孩子每次都把六数成七,坚决不承认自己漏了一个。

而第七个,在空出的顶尖,它只有一个含义。

——人类的情感。

【跨越时空的对话-永远稳定的沟通,但是注意电量~】

对讲机还在林一岚手中,可是另一端已经绑定了牧时。

牧时也觉得亓越阳应该跟自己一起行动,这样荧幕外的林一岚可以同时提醒到他们两个人。

但是亓越阳似乎有自己的打算:“两个人的目标太大了,我们时间有限,必须尽可能地探索出通关条件。”

牧时就含泪挥别亓越阳:“哥,你要是死了,也别来找我。是你自己要分头行动的。”

正在翻窗的亓越阳回头瞥他一眼:“放心,跟着你的东西太多了,我也挤不进去。”

大门那里适时传来撞击声。

镜头又给了门外那些稀奇古怪的残肢们一个特写。

门口有怪物堵着,牧时也只能翻窗逃出。

黑黢黢的夜中,他踩在城堡凹凸不平的外墙上,小心翼翼地往下挪。

林一岚扶额:“牧时,它给你配了个很欢乐卡点的BGM。”

牧时大怒:“我都要被这高度吓死了还给我踩点!”

他轻盈地落在草地上,前方的亓越阳对他摆摆手,闪身进入一扇小门。

牧时有点奇怪:“我怎么觉得他跑得很快?”

林一岚捏紧对讲机,叹气:“你看后面。”

牧时悚然回头。

月光下,半明半暗中,数不清的躯体正跌跌撞撞向他靠近。

最近的是一个被缝住眼睛、鼻孔和嘴巴的侏儒,头发也被剃了个精光,用黑线缝上了软塌塌的猫耳朵,看穿着像一个小丑。

牧时说:“不然我把这些画纸扔了吧。”

林一岚说:“你舍得吗?它们一看就是很关键的线索,说不定还会变成什么道具。”

牧时不舍得。怪物们虽然像痴汉一样紧紧跟着他,但是又不会伤害他,除了膈应点好像也还可以。

牧时边走边回头看:“哎,你说这个伯爵,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这又不是个魔法世界,”他煞有介事地说道,“如果是我们老中的文化背景,我还可以跟你说这属于某种茅山术。”

“什么茅山术?”

“僵尸啊。林正英你看过吗?”

“没有。”

牧时说:“那回头你去看看。那简直是我的白月光,我一有空就会刷。”

林一岚笑了:“你都已经来黑核了,还记挂着外头的恐怖片呀。”

“不一样嘛。当观众和演员真是两种待遇……”

牧时忽然想到什么,猛地回头。

摄像机随着他的视线,又落在那个摇摇晃晃的侏儒身上。

牧时诡异地打量着它:“我好像在哪见过这玩意……”

侏儒是所有怪物里,离牧时最近的。

月光下,牧时终于找到属于它的画纸。

那仿佛是一张小丑的设计图,角落里有个夸张的简笔笑。

牧时猛地想起来了:“我去,我真见过这玩意!在一个马戏团的副本里!”

“那个副本追逐战很多,”牧时努力回忆,“我记得它是因为它太小了。好几次,我忙着躲一个绿头怪,都没注意这小玩意偷摸到我面前,要跳起来打我。”

牧时想不通:“所以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慢慢退到城堡墙边一盏灯下,背撞上了沉重的木门。

里头的女仆以为是有人敲门,开了门,见到牧时,有些羞涩地打了招呼。

牧时关上了门,镜头停在他前方,他的视线落在远处模糊的怪物影子里,随着门的慢慢关闭,他的面容完全隐匿在黑暗中。

林一岚问他要不要找个地方,先把画纸藏起来。

牧时点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打算就把东西放在人来人往的正厅。

午夜已过,舞会的热浪却并未停止。

贵妇们旋转的裙摆如盛开的鲜花,在耀眼的水晶灯下竞相生辉。

伯爵也在舞池之中,正和一位少女共舞。

牧时七拐八拐地把东西藏好了,女仆请他给尊贵的客人们送上美酒。

他端着餐盘,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那里的亓越阳。

牧时说:“你胆子真大。”把酒递给亓越阳身边的客人。

亓越阳却接过酒杯:“谢谢。”

牧时说:“别闹。”

亓越阳说:“我就是那个尊贵的客人。”

牧时瞪他。

亓越阳指了指舞池里的人影。

牧时眯着眼睛,半天没看到他说的是谁。

林一岚提醒他:“戴着墨绿色帽子的那个。”

“谁?”

“德亚多,”林一岚看着荧幕上被放大的男人的微笑,“那个商人。”

亓越阳说:“你们给了我提示。我也去跟他换了点东西。”

他摊手:“所以现在,我也是这里的一名客人,可以自由进出古堡。”

牧时郁闷:“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他换通关条件?”

亓越阳说:“他说他对此一无所知。如果我迫切地需要答案,他可以为我去找,但我需要支付一笔相当高昂的酬金。”

牧时忧郁地说:“我就知道你不愿意为我花钱,臭男人。”

亓越阳冷酷地喝了一口酒:“没错。”

他们在角落里低声交谈,彼此交换信息,而后亓越阳开始观察舞会上的众人,牧时站在一边端着餐盘,慢慢开始双眼发虚。

“啊!”

舞会上忽然出现异常,一位华服女士被一样小东西扑到。

女人们尖叫着后退,侍从们快步向前处理。

一切发生得太快,连被摄像头提前预警的林一岚都没看清那个东西。

亓越阳快步走过去,牧时跟在后面,神情却有些恍惚。

亓越阳走进人群。

画面并没有停在中央的情景上,而是落在牧时的脸上。

他忽然回头。

四周有太多嘈杂的声音,但是对林一岚来说,关键的对话都有字幕。

所以当牧时问林一岚有没有听到什么的时候,林一岚没有多想,把信息都告诉了他。

他一怔:“刚才好像有人叫我。”

林一岚说:“会不会是你听错了呀?”

她说:“这部电影好像一直是跟着你的视角来的。如果真的有人叫了你的名字,字幕和镜头都会提示的。”

牧时沉默了一下。

他独自站在惊恐的人群之后,在绚丽华美的正厅中,显得很孤独。

“……可能是幻觉吧。”

他扯起一点笑,但是丝毫没有平时的漫不经心。

林一岚欲言又止。

如果是幻觉的话,从牧时的视角,电影不应该也会展现吗?

亓越阳已经从人群中出来了:“是只小狗。”

“一只小狗扑倒了客人。”

林一岚好奇地问:“什么小狗?”

牧时也看向人群中央。

这时摄像头终于肯往意外发生的地方转一转了。

荧幕中央,一只可以被一手拎起的小白狗,正被一个女仆抓着,龇牙咧嘴的。

通过身边人的交谈,他们知道了这是伯爵养的小狗。

可能是仆人没有看管好,小狗跑进了正厅,还扑倒了一位很怕动物的女士。

伯爵亲自过来致歉:“请原谅我,艾莉亚。”

他安抚地捏捏小狗后颈上的皮肉,龇牙咧嘴的小狗更生气了,挣扎着要去咬伯爵。

“小孩子总是这样的,”伯爵微笑,“他们还没有了解这个世界,但已经学会对你露出獠牙。”

有人好奇地问:“先生,它叫什么名字?”

林一岚一愣。

牧时也看了过去。

他说:“还没有取。现在,我暂时叫它零。”

小白狗嗷呜一声,继续龇牙吓唬抓着它的人。

“您怕猫吗?”

余悸未消的艾莉亚摇摇头。

伯爵维持着微笑:“我让一过来陪陪您。她总是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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