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 大象与……6（1 / 2）

“理查德，你知道怎么把大象塞进冰箱吗？”坎昆三世说。

“啊？”首席宫廷大法师理查德·白垩坐在皇家议事厅的软椅中，身子微倾，面露愁容。

头顶上，之前被烤乳猪炸飞的屋顶才堪堪修好，木板间还露着缝，天光泻落，照在议事厅的艳红地毯上。

“所以，吾友，难道你还没有用过冰箱吗？”坎昆三世问道。

“没有，陛下。”理查德说。

他确实听说过最近王都里出现了一种新奇的炼金设备，名叫冰箱，可以让其箱体内保持接近冰点的低温。

圣陶德日过后就是炎热盛夏，冰箱也就从炼金术师的工坊卖进了各个贵族的府邸中。

但理查德只听闻过冰箱，他最近一直在照顾沉睡不醒的小海伦，对新奇的炼金设备兴趣缺缺。

“那可真是个好东西。弗雷泽？”坎昆侧侧头。

“陛下。”老管家躬身向前。

“给理查德家里送几台冰箱。——送之前检查一下，里面不要关了大象。”

老管家领命走了。坎昆三世才继续说：“是好东西，能喝到冷饮和冰镇水果。如果里面不会莫名其妙出现大象，就更好了。”

“冰箱里面怎么可能出现大象？”理查德捻了捻白胡子。

“这就是你要解决的问题。最近全城的冰箱里总是莫名其妙出现大象，梅赛琳夫人已经向我抱怨过好几次了，大象从冰箱里冲出来，把她的衣柜踩得稀烂。”坎昆三世哈哈笑了起来。

“为了诺克提斯的夏天，吾友，你也不想大家一打开冰箱想喝点什么的时候，却看见一头大象躲在里面避暑吧？”

理查德想婉拒掉这个麻烦的问题。毕竟，海伦还没醒来，他什么法术都用不了。“我倒觉得冰箱里出现大象没什么问题——”

“不不，理查德。”坎昆三世说，“有的人已经开始用冰箱做便壶了。”

“所以呢？”理查德一皱眉。冰箱为什么要用作便壶？屎尿需要降温保存吗？难道不是直接倒去窗外吗？

“当大象出现在冰箱里面时，屎就会被挤出来，淹没卧室。”

“呃——”理查德一脸愁苦，“这可真是太离谱了，陛下。”

-----------------

诺克提斯的南方丘陵盛产苹果，再往南的大沼泽出没着象群。最热时，大象会往北方移动，啃食沿途的庄稼，甚至靠近王都。

所以，盛夏的王都出现大象的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是，它们并不是漫步在王都的街道上。

而是踏步在理查德手上这只小小的箱子里。

理查德放下冰箱，拴住门，避免里面那头大象挤出来在屋里横冲直撞。

国王的老管家在送来这些冰箱前，一定检查过冰箱，确认里面没有大象。

也就是说，这只冰箱里的大象要么是凭空出现的，要么是从某种神秘通道进入冰箱内部的。

理查德颓废地坐进老摇椅，苦着脸伸了伸老腰。

最近，海伦的眷顾神明又轮换了。

自然女神退去，屋里那满是青苔与百花的装饰也退去了，被海伦的长青法术役使的鸟兽与藤蔓也散去了。

唯有楼梯扶手和桌面上积着一团团鸟粪。

在《鹈鹕与菠萝》画框上也积着鸟粪。画里的鹈鹕正尝试张大长喙，刮掉鸟粪。可惜它并不能影响画外的画框。

理查德那原本臀部带刺的老摇椅也恢复正常，只是闻起来多了一股草木的清香。

海伦依然在沉睡，不知何时能醒。伴随着她轻盈的鼾声，小女孩那宏伟的法力随之溢流在整个宅中，轻轻震颤着。

海伦的新的眷顾神明应该已经就位了，但理查德并不知道是哪一位——至少，家里的装修风格没有像自然女神到来时那样发生惊人且明显的变化。

理查德继续研究起桌上的冰箱来。

老管家送来的冰箱一共有四只，最小的只有茶杯大，最大的是半人高的近立方体。它们都是单面开门，表面蚀刻着特殊的附魔纹路。

理查德选出一只二十厘米见方的小冰箱放在面前，抚摸过表面附魔，研究纹路走向与法力流动。

可以确认部分纹路的功能是降温，另有一些却功能看不清晰。

“嗯……”他沉吟着抚过胡须，打开箱门。

门后飘来一阵冷气，没有大象。

理查德轻打响指，在指尖点燃一朵小火苗——这是他孱弱的魔法力量唯一能释放的法术——然后伸手进入冰箱中。

往前伸了一段，手指并没有如想象般碰到冰箱内壁。

“嗯？”理查德往里面望去。冰箱内的空间比想象中大，里面足足有两米左右的进深，手根本摸不到内边。

这种炼金冰箱可以放大内部的空间。

理查德坐回了老摇椅中。他抹干净桌上的鸟粪，启动一瓶抄写灵。

瓶中仙灵展开法术，以纯粹法力组成的无形之手握着羽毛笔，在纸上沙沙记录着他对冰箱问题的分析思路。

理查德从怀中摸出烟斗一只，填入烟丝，点燃了起来。平日海伦在周围的时候，他从来不抽大烟斗；现在，他独自面对国王布设的难题，终于能重新摸出烟斗了。

以前海伦在的时候，各种困难都被海伦以强大而不讲理的法术力量“解决”了。

现在，他将独自面对难题。

一想到海伦那得意洋洋的劲儿，理查德决定一定要在海伦醒来前把冰箱问题解决了。

而且，要用智慧，而不是蛮力。

他要教会小海伦智慧的重要性。 否则，蠢蛋小海伦又会把坎昆三世当成大白猪加入法术判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