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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万静静等了他三秒,三秒后,见他身体僵直没有要动的意思,她从沙发上起身往卧室走,漫不经心道:“裴上将不想做便回去吧。”

如果裴丛隶直接走了,于万不会意外。

但凭他刚才拿枪口往他自己身上戳的操作,于万想试一试。

试试这位性格古怪的大冰块能做到什么程度。

一步,两步,三步……她走进了卧室,裴丛隶依旧未动。

她握住门把手轻轻关门,在门仅剩一个小缝时,他骤然起身大步走过来。

于万依着墙,从门缝里问他:“裴上将是来和我告辞的?”

裴丛隶像是做出了一项重大决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毅然决然地开门走进卧室。

今天虽然只是约好了来医院做检查,但对裴丛隶而言,也算一种变相的“约会”,所以,他特意穿了套很有型的西装。

低调修身的款式,条纹袖箍避免了太过古板沉闷,整体效果又酷又俊,比穿军装少了五分杀伐的冷肃气息。

不过因为刚才的突发倩况,他穿什么已经无所谓了。

袖箍解开放在桌面上,再是衬衫扣子。

他这身看着简单,实际要穿得平整有型需要点小工具,脱得时候也颇为繁琐,譬如,要先解衬衫夹。

在裤子腰带啪嗒坠地时,于万看到裴上将的脸明显红了。

红得像汉堡里的番茄片,透着粉的红,从两颊一直延伸到脖子,耳垂都是血红的。

她还看见绑在大腿上的两个圈。

黑色的皮质衬衫夹,紧绷绷地圈在腿上。

于万突然又不想让他继续脱了。

她扶着墙晃了晃脑袋,做出一副酒劲上头眩晕迷糊的样子,踉跄着坐在床边招手,“我看不清,你过来点。”

裴丛隶往前走两步站在她面前。

于万仰头冲他笑,而后以迅雷之势揽住他的腰往下一倒,再迅速翻身反压。

他一个怔愣,已经衣衫不整地被放倒在了床上。

常年进行训练的身体下

意识撑起,在撑到一半时,与俯身下来的人正好撞上。

额头与额头相抵,彼此的气息缓缓交织。

“这样,果然看得更清楚。”

于万向后退开些,手指很慢很慢地从他的山根往下滑,注视他的眼神潋滟得像是能溢出水来。

那一瞬,裴丛隶仿佛听到了心脏坠落发出的“噔”声。

手指划过鼻梁后,于万猫似地把头埋在裴丛隶颈侧,鼻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蹭他的短发。

他把信息素控制得很好,哪怕如此近的距离,于万也只能嗅到发丝间很浅淡的味道。

没有其他Alpha沉闷,又没有Omega那么甜腻,清苦中混合着水果特有的酸甜。

他人冷冰冰的不识趣,信息素倒是挺能勾人。

好像,还是越闻越上头的勾人。

于万一手用掌心贴着他的肚子,一手极缓慢地在他腺体上游移。

冰凉的手存在感十足,颈侧轻柔的鼻息让他毛孔战栗,全身血液都往下涌去。

缕缕苦梅味的信息素从腺体泄露出来。

裴丛隶暗暗把指甲嵌进掌心,不断用理智压抑Alpha侵占的本性,声音喑哑,开口提醒她,也是提醒自己:“我,我是Alpha。”

于万在他耳边喃喃道:“嗯,好巧啊,我也是。”

她说话时,断断续续的潮气全落在裴丛隶耳下的皮肤上。

过犹不及,驯化是个漫长的过程,要先探查兽类能承受的底线,一次次触碰,试探,让它们脱敏,在长此以往的试探下,兽类的底线会逐渐降低,最后变成理想中要么任人宰割要么讨好温驯的样子。

她给裴丛隶留了充足的拒绝机会。

她进卧室时,裴丛隶能选择离开,但他没有。

她坐在床边招手时,裴丛隶能选择不理会,但他没有。

她此刻动手动脚时,裴丛隶能选择推开,但他还是没有。

于是乎,于万故作迷糊地问,“今天的检查还没做,我现在做吧。”

慵懒低哑极其蛊惑的声音涌入耳道,像是拨弄心弦的手,难以言喻的热度被撩拨得近乎沸腾。

裴丛隶攥紧了拳头,绷紧了理智,挣扎着,犹豫着:“下午,在医院……”

“那是机器的检查结果,我的病人,我要亲手检查一遍才能确定的。”

心怀愧疚的裴丛隶根本没办法拒绝。

他像个医学院里供人摆弄的道具,暗暗咬牙忍耐。

冰凉的指尖东摸西窜,在沿着手臂窜到手掌时,于万抬头,捧着他的手往自己面颊上贴。

面颊的触感比凝胶冰袋更软。

于万用脸冰着他的掌心,又用手覆盖他的手背,用自己偏冷的体温360度裹住他受伤的手,动作时好像还怕弄疼了他,从头到尾温柔细致得让人心悸。

“长官,还疼么?”

裴丛隶只觉有把火从心头漫天而起,犹如落火星落在野草堆迅速蔓延,一时间连喉咙都是滚烫的。

他头用力后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不,不疼了。”

Alpha体能好恢复快,他已经不在意手上的伤了,相反,和手上的痛比起来,旁边的人才真的要了他大半条命。

汹涌的掠夺欲在骨血里沸腾,他忍得很艰难。

外面风雨交加,夜色阴沉得像化不开的墨。

灯光明亮的室内,鱼缸里的水母略显急躁的快速的游动,伞盖呼扇呼扇地动,细长的触手时而扒拉扒拉水草,时而碰碰石头块,不大的鱼缸哪里都没放过让它碰了个够。

阴雨天,房间里的温度也比平时低,于万从旁扯过被子盖住两人,蜷缩起双腿,嘴上咕哝着冷。

她一双手脚凉得像不过血,裴丛隶倒是滚烫得像个暖水袋。

他是Alpha,有些事做起来不像和林灿一样好糊弄。

于万不紧不慢地检查,心里留意着他的反应,见他绷着劲就转移阵地,不至于让他太抗拒。

在手指碰到围在腿上的衬衫夹时,裴丛隶很明显地抽了口气。

于万觉得快碰到他的底线了不能再逼,于是开始收敛动作。

她正儿八经地替他解开衬衫夹,嘴上体贴地说穿着不舒服,然后贴着他缓缓往下移,最后脸贴着他的腹部,觉得像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贴到了白白软软的蛋壳,紧紧地贴着她的蛋闭眼睡觉了。

她这一宿睡得堪称两极分裂。

上半夜有装的成分,闭上眼留着三分精神防着裴丛隶。

后半夜是真香。

裴丛隶连根手指头都没动,他热乎,安静,呼吸的起伏很平缓,更重要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挨着蛋,物种间神奇的血脉联系让她很放松,真的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她撩开眼皮往上瞅,正直直地对上裴丛隶布满红血丝的双眼。

他是醒得早还是一宿没睡?

于万迅速退开,诧异地哎呦一声,拍着脑袋爬起来:“我昨天喝多了,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裴丛隶闻言先是一顿,手指抠着被子:“你,不记得?”

于万:“没……”

裴丛隶抬头看向她。

于万倚着门框站住了,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梳理乱糟糟的长发:“没全忘,记得我好像让你脱衣服来着。”

这一宿头发都快打结了,她索性不再管:“真不好意思,我酒量很差,沾了酒就犯浑忘事,昨天心情不好喝了点,要是做了奇怪的事,你别往心里去。”

裴丛隶沉默。

于万搞不懂他脑子里又在转什么筋,转身去洗手间。

等出来时,裴丛隶已经穿好了衣服,又变成了那个冷面无私的裴上将。

她找出两罐糖果盒子,里面装的是和之前一样孕期补充营养的果汁味软糖,递过去说:“我有点头痛要补一觉,就不留你吃早饭了。”

裴丛隶听得出这句逐客令。

他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终究没说出口,走到玄关穿上外套。

临走前,他垂眸看到柜子上的一副半框眼镜。

是她昨天摘下来的。

裴丛隶解下挂在脖子上的军牌放在眼镜旁,“送你。”

于万没骨头似的依着柜子,歪着脑袋瞄了一眼,伸手打开大门。

昨天下了整夜的雨,楼道比屋里还凉,这一开门小风簌簌地往里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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