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定风波·西凉5（2 / 2）
元晗看了一眼，没接。
陆钰平声道：“没吃过，刚烤的。”
犹豫了一会，元晗才接过来，小口小口的吃着。
“雄鹰会替我看你，云神会替我佑你，勇敢的将军啊，夺取前方的胜利吧。”郭瑜一曲唱完，赢得了众人的喝彩。
陆钰回味着歌词，笑了笑说：“风沙大雁，雄鹰云神，这应当不是大周的民歌吧？”
耳尖的郭瑜听到了陆钰的话语，立马吼了众人一句安静，然后笑着回答道：“是啊，确实不是大周的民歌，是我曾经结交的一位西凉好友教我的。”
“哦？哪个西凉好友？我们认识吗？”张途好奇地问。
郭瑜瞥了他一眼，嫌弃的说道：“你怎么会认识，我和你很熟吗？”
“哎小鱼，你这话就不对了啊，你......”张途话还没说完，忽然一句格格不入的话打断了他。
“那位西凉好友应当是不在人世了吧？”元晗出声问道，让张途的话直接中断。
郭瑜本来还想继续怼张途的，听到元晗这么问，有些黯然伤神，“是啊，以前随军在西凉的时候认识了他，但后来他从了军，听说和龟兹交战时战死了沙场。”
元晗的眼眸暗淡。
《送别》这首曲子本身是没有郭瑜方才唱的最后一句的，那是兄长的好友楼忘廷加上去的，只有她与二姐拓跋雅雅，还有兄长和加词的楼忘廷会唱完整的版本。
郭瑜既然唱了出来，她的那位西凉好友要么是哥哥，要么是楼忘廷。
只是二人都在与龟兹打仗的那个时候，兄长战死沙场，楼忘廷不知所踪。
“好了，都散了，早点休息，明日一早启程。”陆钰站起身，拍了拍元晗道：“你随本将军来。”
众人见陆钰都发话了，也就没有再闹腾，而是各自回去，该休息的休息，值班的值班，放哨的放哨，到后半夜再换一轮。
元晗随着陆钰进了帐篷。
正临秋末，即将入冬，夜晚的林子霜寒露重，吹来的晚风冷的能够透骨，
但是一进陆钰的帐篷，元晗觉得自己被冻的僵硬的身体瞬间柔软了下来。
很暖。
“你从西凉一直徒步来的？”陆钰突然问道。
元晗愣了愣，点头回答：“是，随着流民来的，恰好在途中遇见了将军的队伍，便发誓一定要跟上来并且来到将军身边，求得一份安宁。”
陆钰对元晗漏洞百出的说辞没有点破，心中叹了口气，但是却没有再问什么，而是转身铺好了床，对元晗说：“你今晚睡这。”
元晗看了一眼用草垛垫底，上面铺满了棉布，又铺上一层毛绒毯子的床，再看了一眼厚厚的棉被，有些犹豫。
陆钰不会是想和我一起睡吧？
“早点歇息。”陆钰说了一句话后就没再管元晗，而是抱过旁边的草垛铺在床的一旁，抱了床小被子放在上面，就开始脱下身上的盔甲。
元晗有些诧异，“将军，你睡那儿？”
陆钰睨了元晗一眼，没讲话，放好自己的盔甲后就吹灭了灯，躺在了草垛上。
元晗愣在原地。
陆钰这家伙，让我睡床，自己睡地下？
元晗想了想，抱了床被子，学着陆钰那样铺了点草，然后睡到了地下。
躺下没一会，一股寒意直接从地面蔓延上来，让睡在草垛上的元晗冷的打了个寒颤。
硬刚了一会后，她终于被冻的受不了，抱起被子爬上了床。
睡在一旁草垛上的陆钰对元晗折腾出的动静，置若罔闻。
黑暗中安静了一会，元晗睡着的床上又想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一个脑袋探出来，一个声音响起在陆钰的上方。
元晗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将军，你要不上来和我一起睡？”
陆钰假装没听见。
又安静了一会，陆钰忽然察觉到有脚步声靠近，倏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人影袭来。
撑起手想要躲开一个黑色东西的袭击，陆钰只觉得身上忽然一软，仔细的摸了摸，是一床厚厚的棉被。
元晗赤着脚来到了陆钰的身边，坐了下来。
陆钰皱着眉看着她，“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干什么？”
元晗嘿嘿一笑说：“怕将军冷，所以抱了被子来和将军一起睡。”
“我不冷。”陆钰将被子收好扔给了元晗，道：“你快点回去睡觉。”
元晗忽然一把抓住了陆钰的手，得意的说：“手都是冰的，你肯定冷。”
得意之下，元晗直接对陆钰的称呼从将军变成了你。
不过陆钰没有在意到元晗的用词，只是抽回手说：“你要是不睡就和张途他们去值夜。”
元晗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
陆钰没再理她，扯过自己的被子再次躺下。
你叫我滚我就滚？
还是你叫我睡我就睡？
你以为你是谁呢？
元晗的叛逆心理瞬间就上来了。
她赤着脚在原地杵了一会，忽然走到陆钰的背后，迅速的坐好躺下，一抬手，将厚实且温暖的棉被盖住了两人。
陆钰感觉到身旁人儿的动静，皱紧眉头，想翻身却感觉到自己的腰间伸过来一只手，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然后底下忽然伸过来一双犹如寒冰一般的双脚，抵住了自己依然穿着白色长袜的双腿。
这家伙的脚怎么这么冰？她不会是在地面上站了很久吧？
陆钰感到很无奈。
“元晗，你究竟想干嘛？”陆钰问。
这是陆钰第一次叫元晗的名字，让元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叫着还怪好听的。
元晗连忙回神，抱紧了陆钰的腰肢，将头靠在她的后背，冰冷的双脚再往陆钰那儿靠了靠，低声道：“我冷。”
“那你回床上去啊，睡地面干什么？”陆钰叹息。
“床没将军暖。”
身后的人儿回答。
陆钰很想翻过身，质问元晗刚刚不是还说她冷来着吗，怎么这下又说她比床暖。
奈何身后的元晗抱自己抱的死死的。
陆钰轻叹一声，没有再言语，也不再有所动作。
元晗歪了歪头，避开了陆钰的青丝，扬起了嘴角。
胜利！
哼！臭陆钰，你越不让我和你睡，我就要和你睡！
你越想让我睡床，我偏不！我现在抱死你，看你还怎么轰我走！
元晗心中甚是得意，嘴角微微扬起。
二人紧紧相拥无言。
陆钰不可否认，两个人睡确实比独自一人睡冷草垛温暖。
元晗没说假话，她的手脚确实很冰凉。
每年的秋冬季节都是这样，热水泡都不见得有多暖的那种，所以陆钰对于一个人睡冷草垛已经习惯了。
毕竟有半年的时间身体都是暖不起来了，再冷一点又有何妨。
只是元晗的身子确实很暖，除了方才赤脚站的久了点，双脚有些冰冷以外，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行走的小火炉。
此时元晗贴紧陆钰，让陆钰原本冷的和寒冰有的一拼的身子，也开始有点暖意。
原本陆钰打算趁着元晗睡着后将她抱回床上，但是却发现自己竟然意外的喜欢挨着元晗，暖暖的一个小被窝让陆钰破天荒有了困意，眼皮开始有些沉重，不一会便慢慢地睡了过去。
而睡在陆钰身后的元晗，双脚也开始回暖，整个人都暖和无比，即使睡在草垛上也无所谓。
挨着陆钰，元晗一边闻着她长发飘过来的那种淡淡的香气，一边靠近了陆钰的后颈，将脑袋埋着，睡了过去。
清冷的月光包裹住了这个小小的帐篷，就像那温暖的被子包裹住了两个熟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