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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似笑非笑地:“你到底,想问什么?”

一个身上是土腥味,一个身上是鱼腥味,混合、碰撞,拧作一股。

罗敷的声音幽幽的,像是从地底爬出来一样。

她问:“我一直都不清楚——你多大了?”

张穗挑了一下眉,她往后、靠在渗出裂缝的墙壁上:

“我阿,三十七岁。”

“女人四十,人生如朝露。三十四十,如狼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

她摊开手:“怎么,像不像?”

罗敷说:“像。”

她连表情都有些变了、目光有些混乱,最终停顿在张穗左手的无名指上。

那里,镶着一枚廉价的、银质的戒指。

小石头低调地转朝下、朝掌心内。

但凡一不注意,就会彻底忽略。

罗敷又问她:“结过婚吗?”

张穗的目光跟着罗敷走。她也转过了那枚戒指,拧过来、用衣服下摆擦了擦那颗小石头。

她漫不经心地:

“结过。不过,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张穗拧了把发尾的水,淅沥地滴回地上。

“那时候,依着父母主张。年纪轻轻就嫁了个没钱、又没本事,只会卖死力气,只能去工厂做操作工的男人。”

罗敷紧紧盯着她,像她们初遇时那般、她抛出了同样的问题:

“哪里的厂?”

张穗还是像过去一样,烟在指尖抖。

她还在笑:“南边的厂。”

“现在的你,不是知道了吗?

南边的厂子里,到底有什么。”

“他做工的时候,厂子里效益还不好,说是得了病、老板也掏不出钱来赔。”

“后来,厂子倒是上来了。” 她似笑非笑地拟了一声,“可惜,还是——砰!”

张穗吸了口烟,自她嘴角溢出的烟雾,像极了爆炸之后漫天弥布的尘灰。

在罗敷的注视下,她与她对视了一眼:

“我没有什么秘密,就是个寡妇而已。和南边厂子里,所有老公患了病、治不好又死了的可怜女人一样。”

张穗摸了摸肚子,缓缓地:

“只不过,我比她们更想得开。”

只是偶尔、忍不住地,她也想往季庭柯身边凑。

即便知道错不完全在对方,她还是熬不住地、不想让他好过。

哪怕单纯地恶心、膈应他。

“轰隆——”

又是一声惊雷。

门外,再一次地、响起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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